在姬以墨要要跨进屋的时候,正巧听见的就是白雪这么诚惶诚恐的一句。
他也算是上林苑的常客了,自然也和白雪她们都认识,是以当即想也没想直接推门便走了进去,然后就瞧见自个一向不近女色的堂弟,像抱宝贝似的,护着一个姑娘。
他当即就被他这番举动给愣在了原地,他咳了几声上前几步:“你们这是?”
姬以羡没什么好脸色,淡淡道:“若是再有下次,你们都不必在这儿伺候了。”
涟漪拉了下白雪的衣袖,俯身跪下:“是,奴婢知道。”
“出去。”姬以羡说着,将人重新往怀中抱了下,这时候姬以墨才发现姬以羡刚才竟然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暗中搓了搓手,有些不敢置信,这人真的有这么宝贝吗?
可还不等他问,就听见廊下传来了白雪殷勤的笑声:“陶姑娘许久不曾来了,世子爷就在屋中了,快要奴婢去禀告吗?”
姬以墨脸色顿然一差,这家伙生怕最讨厌有人擅作主张的,如今白雪这个丫头怕是保不住了。不过不听话的丫鬟……姬以墨想,要换成是他,他也不要。
陶嘉月没有说话,只急急忙忙的撞开门进来,这人影才刚踏进来,一个茶壶便立马在门槛那被摔下去,瓷片被摔得稀烂不说,就连茶水也染上了她的裙裾。
陶嘉月脸色极难看:“临渊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半阙,你也想领罚吗?”姬以羡眼神冷淡的看向了守在门口的人儿,半阙脸色极差的跪下:“请世子爷恕罪,属下只是……”
“将人请出去。”姬以羡拧眉,目光也扫向了白雪和涟漪两人,“还有白雪也逐出上林苑,你重新调个听话的丫头进来服侍。”
涟漪脸色极差,她立马就跪在了地面上:“还请世子恕罪,雪儿也并非有意如此,不过是因为陶姑娘许久没来,雪儿有些激动了,还请世子爷明察。”
姬以墨低头喝着茶,不插嘴。
他是真的觉得这院子的丫鬟怎么一个比一个没眼色,还是说……这位陶姑娘手段太了得,竟然连临渊院子中的丫鬟都能收买了。
陶嘉月脸色也极其难看,他如今将白雪逐出府去,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她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尽量心平气和的与他说道:“临渊哥哥,雪儿也没什么错,你又何必小题大做,不如由嘉月做个主,就……”
“你做主?你以为你算个什么?”姬以羡冷笑,“这是广陵王府,可不是你陶家,由得你做主。”
陶嘉月是真的没有料到姬以羡竟然会这般的不客气,她身子一软,虚退了几步,直到身子靠在门扉上,这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影。
白雪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眼,倒是涟漪算是个拎的清的,一直都没有半分动作。
“来人,将陶姑娘请出去。再有下次,你们也都可以回去领罚了。”姬以羡说道,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中。
半阙面露难色,对着陶嘉月道:“陶姑娘请出去。”
陶嘉月狠狠地咬牙,身子一动正要冲进去的时候,涟漪却突然起身,拦在了陶嘉月的面前:“陶姑娘,这里是世子的寝房,您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进去于理不合。”
倒是白雪半抬了头,用一种几近天真的目光说道:“陶姑娘可是世子爷的未婚妻。”
涟漪低下去的眼中透出几分失望来:“陶姑娘,还请您出去,勿要在此纠缠,或者等着奴婢唤人来,您的面子,甚至是陶家的面子,可都不怎么好看。”
姬以墨往涟漪的身上多看了几眼,慢悠悠的感慨了句:“孺子可教。”
许是涟漪突然硬气起来,陶嘉月身上的气势,便要削弱几分,终究是被请了出去。处理好陶嘉月的事,涟漪刚看向白雪,白雪却一下子就利索的爬起了身:“涟漪,你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陶姑娘才是我的世子妃呀!”
涟漪低着头:“世子爷承认的那人,才是我们的世子妃。陶姑娘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白雪被她这话给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她刚想争辩,就被涟漪拉住了手:“雪儿,刚才世子说了,你不能在上林苑伺候了,一会儿我去找主管,重新给你安排个住处。”
“如今世子妃在休息,你就莫要吵了。”涟漪是上林苑中的大丫鬟,她一出口,自然是有人应答的,没一会儿就瞧见几个婆子架着白雪出去。
姬以墨饶有兴趣看了涟漪一眼:“你应该是临渊训练的暗卫吧。”
涟漪颔首:“是。”
“那……刚才那个?”
“不过是府中选进来的丫鬟,奴婢瞧着她机灵,便做主留在了世子身边伺候,可如今她违背了世子的意思,自然是要被驱逐出去的。”涟漪不卑不亢的回道。
并非是她冷漠无情,而是她太明白世子爷的心性,若是她敢在求情一句,别说她自身难保,就连白雪都不一定的能保住。
姬以墨点点头,使唤道:“你们世子从宫中出来,还未用膳,想必也饿了,你去弄些吃的吧。”
陶嘉月是一路哭着回府的,陶家上下虽然姑娘多,可要紧的却只有陶嘉月这么一个,见着自家小姑娘受了委屈,一个个的全围拢上来嘘寒问暖的。
等着陶嘉月哭着说完之后,陶父倒是沉默了一会儿,便让人将陶嘉月送回屋子休息了,陶母也是个明事理的,她站在陶父的身边,小声问道:“嘉月那丫头自小被宠坏了,说话有些肆无忌惮,你瞧瞧我们要不要往世子那送些东西过去?”
对于这件事,陶父自然也是有些考量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是小女儿家的哭闹罢了,没必要闹得这么正式,不过改日见着那位世子妃,你还是好言说上几句。”
就是陶家的几位兄长,颇有些忿忿不平的。
结果全部陶父给呵斥一顿,吼完几人,又想起自家闺女那个执拗的性子,干脆回房和陶母商量道:“让临渊世子休妻再娶我们月儿也不可能,若是他能这般做了,保不住哪一日也能为了其他事将我们月儿扫地出门。”
“可是,总不能让月儿给他当个侧妃吧!”陶母忧心忡忡的说道。
“平妻如何?我们给临渊世子一个面子,他也给我们一个面子如何?”陶父说道,“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况且那世子妃也不过是哑巴,着实没什么稀罕的,哪里比得上我们月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等着日后,世子爷继承广陵王府,咱们月儿若是能怀上孩子,母凭子贵,也并非不可能。”
陶母一听倒觉得也是这么一个理,不过她还是带了几分试探:“就不能让那姑娘为侧妃,娶咱们闺女为妻吗?我听见月儿说的,那姑娘的身份好像有些上不了台面,既如此若是让她与咱们月儿平起平坐,岂不是委屈咱们月儿。”
陶父也觉得这话甚是有道理,他琢磨了会儿,才道:“那你明儿去岳父那一趟,将此事说说,由长辈出面,总归要好些。”
“临渊世子能顶撞我们,难不成还能顶撞了自己嫡亲的外祖父不成?”
陶母应着,将小几上还燃着的烛火给挑了。
用膳的时候,姬以墨几乎是无心用膳,一个劲的就盯着姜嬛的那张脸看,末了又重复问道:“你真的是哑巴?你的脸怎么毁了?”
姜嬛安安静静的点头,整个人的气势都被她收敛起来,看上去显得十分胆怯,丝毫没有半分端庄大气。
姬以墨夹了一筷子的菜,然后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嚼了几下后,咽下去。
他觉得姬以羡他不是脑袋被人夹过了,就是眼睛瞎了吧,放着陶嘉月那样的明珠不了,偏偏要将鱼目当宝贝。
一顿饭姬以墨是吃的食不知味的,还没用完,他便全然没有兴致,将碗筷一撂走了。
涟漪还在屋内伺候,见着姬以墨走了,她是真的丝毫不觉得意外,她低头垂眼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姜嬛低头将姬以羡盛过来的一碗汤给喝完后,也住了手。
姬以羡叹气:“你怎么还是吃的这么少?饭菜不合口?”
姜嬛摇头,继而乖觉的坐在那,姬以羡看了眼,便对着涟漪挥挥手:“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着。”
涟漪应了声,刚出去掩上门,里面又继续传来了姬以羡关切的声音,她站在门廊下听了后,叹了一口气,也耸肩离些距离。
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姬以羡想要给她在夹一些菜,却被她伸手给挡住:“不要,我吃饱了。”
“生气了吗?”姬以羡试探着问道。
“我像是这般小气的人吗?”姜嬛噗嗤一笑,“只是没想到陶嘉月生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娇气了些。”
“这般痴情的姑娘,你都不要?还真是暴遣天物。”姜嬛紧接着又说道,语气中总是有一种想要将人给拐回去的感觉。
姬以羡听着,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干脆也撂了碗,模样正经的不行:“听你这话的意思,我是要欢天喜地的将人娶回来,是吧?”
“这可不是我说的。”姜嬛笑,“你瞧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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