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想过吗?她走了,就不会再回头了。你对她再好,她都是别人的女人了。”我看着杜一诺,悻悻说道。
杜一诺愣了愣,我随即推开了车门,跳下车去。他想拽住我的手,却扑了空,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他的手僵在那里,脸色亦是僵硬的,可是他的话还是那样掷地有声:“那我也会对她好,不管她陪在谁的身边。”
我怔怔看着杜一诺,随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宿舍里。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杜一诺打给我的,我没有接,直到回到了宿舍,才发觉并不是,是一个尾号四个8的座机号码。
我正疑惑着,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刚说了一句“您好”,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洪亮的男低音:“冯澜,对吧?”
“您好,您是?”我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很少有人用“冯澜”这个名字称呼我,所以他这么一喊,我一下就猜到了是谁。
果然,他在电话那头说:“我是管骁的爸爸,我想单独见你一面。”
“噢……管……管董,您好。”虽然被我猜对了,但我还是大吃一惊,声音都不自觉有些支吾起来。
“晚上,悦轩饭庄,我让秘书通知你包厢号,6点钟,如何?”管虎在那边沉声问我道。
“好。”我心里虽忐忑,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挂掉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于是匆忙收拾了一番,拦了辆车往管虎所说的饭庄赶去。
我接到了他秘书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包厢号是几号,我早到了十分钟左右,服务员把我领进了包厢让我等候。没多久后,管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抬头悻悻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坐在我对面,微微一笑,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态势问我:“你想吃什么?”
“随意,都没事。”我也礼貌性地笑了笑。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菜单,点了几样菜之后直接递给了服务员,随后,他往椅背上靠了靠,看着我有些愣神。
“管董,您找我什么事?”我问道。
“随意聊一聊。”他淡淡说道,又问我,“今年多大了?”
“刚20岁。”我说。
“噢……和彤彤一样的岁数。”他说完,又看了看我,手在桌上轻轻地敲着,又说,“之前做什么的?”
“之前……”我有些为难起来,但还是坦率地说,“之前在钻石凯悦上班的,有一次您还来过,喝多了我记得。”
他诧异地看了看我,其实管彤之前在他面前提过我做过这个,不过看他的表情却仿佛现在才意会过来一样。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淡淡地说:“不像。”
“管董,有一件事情我想问您,您为什么觉得我适合唱越剧?您是不是认识谁从前是唱越剧的?”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问?”他看着我,皱着眉头问我,“我觉得女孩子多一项爱好没什么不好。”
“您一直喊我阿兰,又是为什么呢?”我抬头,十分恳切地望着他,我说,“实不相瞒,我是一个孤儿,我父母先后把我抛弃了,但是现在我想找到我妈妈,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找到一些线索,有人告诉我,我妈妈从前是唱戏的,她长得和我很像。”
我的话让管虎一下眼珠瞪大了起来,我看着他,我说:“我想问问您口中的阿兰是不是唱越剧的?是不是和我很像?”
“胡说!”管虎突然对我吼了一声,吓了我一跳,“你和阿兰怎么可能有关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剧烈,顿时抬头诧异地看着他,我说:“那请问您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让你离开我儿子,多少钱,你给个价。”没想到,管虎的回答让我完全意外。
我还以为他并不反对我和管骁在一起,没想到,并不是如此。
“这个数,够吗?”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签字后递给我。我一看,上面写着50万人民币,顿时吃了一惊。
我微微一笑:“管董高看我了,如果要以价格来算,我不值您用这个价格来收买;但我和管骁谈的是感情,感情是无价的。所以,管董,请您收回去吧。”
他冷哼了一声,看着我说:“你还挺坦白,这点我很欣赏。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你了,你的底细我知道。你和杜一诺纠缠不清,而杜一诺现在和黄总作对。你这时候出现在管骁身边,是什么居心,让我不得不防。”
“曾经杜一诺是我的客人,现在,我们只是朋友。我和管骁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如果管董真的担心,可以把管骁叫过来一起聊聊。如果他也不想和我继续,那我愿意离开。”我不卑不亢地说道。
“离开他吧,多少钱你愿意?”管虎压根懒得听我说这些,他径直问道,“一百万,我送你出国,你别再出现在管骁面前了,如何?”
我不由得一声苦笑,我说:“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您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他呢?”
“因为我不希望我的过去,再在我的儿子身上发生。这么说,你明白了吗?”他用手指猛敲了下桌子,吓了我一跳,“我知道你这种女人像毒药,我看管骁现在已经鬼迷心窍了。作为他的父亲,我不能坐视不不管。更何况,你的背景还这么复杂。”
“我没什么背景,我就我自己。”我听他这么说,不禁无奈地笑了,“不过您的顾虑我能明白,身为父母,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能般配他们的人交往,我懂。”
“你没有背景?”管虎不屑地笑了笑,“依我看,你从接近管骁到现在和他确立关系,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说不定,背后还有主谋,对吧?”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管虎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冯澜……铃兰。”管虎喃喃地念叨了一声,“这要不是那个人,谁还能安排出这样一出好戏呢?”
“管董,我不是很明白。”他的话让我越来越不懂了,我不禁问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发现管骁的眉眼和他有些微微神似,但细看又完全不一样。他就这样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看着我说:“你不用装蒜了,从我在尚林看到你开始。我就明白,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场局。”
“您这么说,我更不明白了。我不过在尚林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计要去谋划什么。”我听他越说越玄乎,不由得苦笑。
“你或许未必有,但是你背后的那个人就不一定了。”管虎沉声说道,“这个沐爷……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和他渊源很深?”
我心里一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沐爷来,他又是怎么得知沐爷这个人的。难道是管骁告诉他的吗?如果是这样,难道管骁对我的一切,又是一出华而不实的舞台剧?
“我和沐爷只有过几面之缘,交情并不深,我不了解。”我避重就轻地说道。
不过,管虎的话,让我忽然觉得,或许沐爷把我安排到了林城,一定有他的深意。难道我一直按沐爷铺设的路在走,包括我和管骁的恋爱?!……如果是这样,沐爷也太令人胆寒了。
管虎微微一笑,他夹起一粒花生米,摁住剥开,又问我:“这个沐爷,和洪锋到底是什么联系?”
我没想到管虎会问我这个,他问的时候一直在紧紧盯着我的反应,我只要有一点点的心慌,他就一定能够捕捉到我的表情。
“洪锋是谁?我不知道啊。”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身上出了一声冷汗。
“你真不知道?”他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那种洞察人心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比我想的,还要藏得深。”
我不明所以,我看着眼前的管虎,他的话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要坦诚,我更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他和沐爷一样高深莫测,一直在不断迂回不断挑战我的心理防线。
“我什么都没藏,我就是我。”我正声说道,然后我说,“您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到底想问我什么?”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又恍惚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又清醒了过来,他对我说:“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把握好。以后,你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