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行长话音刚落,汪晨曦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满脸的愤怒。我和杜一诺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管骁独自站在电视的位置望着门口,王惠搀扶着她的母亲,我们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的震惊。
“怎么了?老婆,小惠,你们怎么都这么严肃?”汪行长还在玄关处换鞋,并没有意识到屋里发生了什么。
“你居然叫她老婆?我妈妈和你生活了三十几年你一直直呼她的名字,却叫别的女人老婆?”汪晨曦出奇愤怒地吼了出来,脸上一脸的受伤与不甘。
汪行长从玄关处走了过来,当看到客厅里的我们时,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复杂纠结起来。
“晨曦,你……你怎么找到了这里?”汪行长讪讪地问道,当下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处于一种极度强烈的震撼当中。
“我怎么找到了这里?你金屋藏娇都藏到咱家对面了?你还问我?爸!你作为父亲,就是这样伤害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吗?”汪晨曦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他冲着汪行长言辞激烈地喊道。
“晨曦,冷静一些。”杜一诺连忙上前,小声在汪晨曦耳边劝道。
此时管骁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到我和杜一诺陪同汪晨曦一起来,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看着我们说:“看来,是你们两在背后捣鬼。你们要想针对我就来针对我好了,何必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别人的家庭?”汪晨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比强烈的寒意,他看着管骁冷笑着说:“如果是你父亲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同居还生了一个女儿,你会接受吗?管骁,这件事你最好别插手。不然,我连你的帐也一起算。”
“既然你来找我们,想必早就想好了要说什么。我爸和我妈都老了,我妈为了我受了一辈子的委屈。你今天要怎么样,冲着我来就好。汪晨曦,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你觉得委屈,你觉得你妈妈受到了伤害,难道我妈妈不委屈吗?难道我们不受伤吗?”王惠看着汪晨曦,无比镇定地说道。
我和杜一诺默默地互相看了一眼,这样的家事并没有我们插嘴的余地,于是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王惠你说出这种话,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吗?上梁不正下梁歪。爸!这就是你津津乐道的干女儿!”汪晨曦看着他们,无比生气地喊道。
“够了!晨曦!我允许你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你王阿姨!”汪行长双手的拳头紧紧握紧,对着汪晨曦吼道。
“爸!”汪晨曦已经气到了极点,浑身都处于一种强烈的战栗当中,“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袒护她们!我算看出来了!我妈妈白和你这么多年!你根本不值得她对你这么好!”
“晨曦,冷静。”杜一诺见状,又一次小声提醒道。
“你不用在这里对我爸和我妈发火,这件事我来和你解决。汪晨曦,既然你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也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今天既然找过来了,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王惠看着汪晨曦,冷静地说道。
汪行长见到这样的情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晨曦,小惠,你们都别争了。这件事,最大的错误在我。是我无能,我没有处理好家庭关系,是我……”
“老公你别自责了,我跟着你这一生无怨无悔,我没有怪过你,小惠也不会怪你。”这时候,那阿姨上前握住了汪行长的手,两个人互相望着彼此泪洒当场。
“你当然无怨无悔了,你该得到的一切都得到了,我爸的财产,我爸的心,我爸的人。但是我妈妈,除了一份虚名,她得到了什么?”汪晨曦见到这情景,更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爸!我不知道这么假惺惺的女人你到底爱她什么?你把一切都给她了!她夺走了你的一切!你真是糊涂了吗?”
“够了!”王惠捂着耳朵大声喊了一句,痛苦地蹲在地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汪晨曦说,“汪晨曦,你没有资格说我妈。我爸和我妈情投意合多年,要不是因为你和你妈,他们早就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早就在一起安度晚年了!是你妈妈这么多年都不肯放手!才让我们所有人都这么痛苦!爸!你看到我妈妈头上的白头发了吗?你知道每天晚上你走之后她夜夜失眠吗?”
管骁见王惠这样歇斯底里,连忙蹲下身去扶住了王惠的肩膀,柔声对王惠说:“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不少委屈,没事,以后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那一刻,管骁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那样刺耳那样让人难以难受,我怔怔地望着管骁,见他的目光里都是王惠,顿时心如刀割。
“杜一诺,冯宝儿,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选择离开。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也轮不到你们来插手吧?”管骁突然抬头,对我们冷冷说道。
“他们是我朋友,我让他们陪我就陪我,关你什么事。”汪晨曦看着管骁说道。
“这是私事,最好我们关起门来解决。汪晨曦,不管怎样,你和小惠毕竟是兄妹,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放下恩怨,和平解决。”管骁扶着王惠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汪晨曦说道。
随后,他又对汪行长说:“汪伯伯,事情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把汪伯母请过来,大家坐在一起把这件事说开。既然这么多年了,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大家放下对彼此的成见,坦然面对,你说呢?”
“我现在老了,也累了,我身体也不好,我也想过几年安宁的老年生活。晨曦,这么多年,我自问我对你和你妈妈尽到了该尽的义务了,至于感情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勉强。我和你妈妈相敬如宾这么多年,我想她也累了,我们都需要解脱。我已经问过你妈妈的意思了,她说同意离婚,该给你们的补偿,我都会给你们。晨曦,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可怜可怜爸爸,别让爸爸这么为难。”汪行长望着汪晨曦,眼里竟然有了哀求的目光。
“爸!”那一刻,汪晨曦声泪俱下,看着汪行长不断地摇头,“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怎么是这样一个男人?你作为我的父亲,就给我做出这样的榜样吗?我妈妈哪里比不上这个女人?我妈妈哪一点不比这个女人强?我不明白你究竟喜欢她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践踏我和我妈妈的尊严?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和我妈妈?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我不可能同意我妈跟你离婚!更不可能让你们过一天安宁的日子!王惠我告诉你,你永远不指望踏进我汪家的大门!还有你,你永远别指望我家会承认你!只要我妈妈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你最好别做梦!”
汪晨曦说完,无比愤怒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扭头对我们说:“我们走吧!我不想和他们再多待一分钟!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父亲!”
汪晨曦说完直接往门外走去,我和杜一诺连忙跟了上去。没想到,管骁追了出来,大声叫住了我,问我:“冯宝儿,你还不肯放过我是吧?”
“你什么意思?”我扭头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你和汪晨曦还有杜一诺过来,意思还不够明显吗?”管骁走了过来,突然无比小声地在我耳边说,“我现在已经够难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咬着不放?”
“我咬着不放?”我看着管骁,简直觉得匪夷所思,“管骁你什么意思?”
“冯宝儿,我不管你怎么想,但这件事请你别在里面瞎搅合。王惠的父亲现在对我而言很重要,你别跟着瞎掺和了,行吗?”管骁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那张陌生的脸,心里涌起一阵阵说不出的意味,我不断摇头,我看着他说:“管骁,你刚才对王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又何曾给我留过情面?你对我出言侮辱的时候,你又何曾念过旧情?”
“有些事不过逢场作戏,是真心是假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拜托你了,这件事你别掺和了行吗?我现在已经很难,真的很难,你放过我好吗?”管骁看着我说道。
“宝儿!快过来!”杜一诺见管骁一直对我说话,于是连忙喊道。
我看着管骁,那一刻他脸上的哀求让我有了一丝丝的心软,但是我一想到他对我的残忍,那一丝丝的心软顿时荡然无存。
“管骁,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不选,偏偏选择王惠。假如你当初不和我分手,没准今天,我还能救你。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我知道你们公司面临问题,但是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在你否认平安、否定我的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成为陌路!你好自为之吧!我会等着看你还能风光多久!”我看着管骁,无比森冷地说道。
我话刚说完,王惠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见管骁和我站在一起,立马迅速走过来当着我的面挽住了管骁的胳膊,满脸敌意地看着我说,“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