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亚也愣了,摸了摸悦悦的头,说道:“真佩服你,有勇气说这种话。”
我刚想说什么,这时候,杜一诺突然又出现在了房门口,双手插兜嘴里似乎嚼着口香糖,笑嘻嘻地说:“怎么,刚才有人对我表白?”
我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病房里,并且,难道他带着悦悦一起来的吗?难道他这么做,是因为刚才受了我和管骁的刺激?
我心里疑惑,脸上却依旧面带微笑,我说:“哟,你怎么又来了?”
“刚才有事去办了,现在也没啥事了,紫金城让阿彪管着你,我来看看你。”杜一诺笑着说道,又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就算是报答你去西藏看我的大恩,我特地抽出时间来陪你三个小时。”
“我可劳驾不起,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带你女朋友去看看电影。是吧,悦悦?”我笑着望向了悦悦。
“宝儿姐,你别这么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也不图什么名分,我就想跟在他身边就够了。”悦悦慌忙解释,语气惶恐得让我听得都心疼。
不过女人这么说,男人往往都是一脸受用的表情,我曾经无数次听过徐姐假惺惺对浩哥这么说过,浩哥当时脸上的表情,和杜一诺如出一辙。
原来男人永远都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然而女人真正的心思,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懂得?
杜一诺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在我的病房里整整待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他一直和我还有许小亚拌嘴,他给我们讲他在西藏的趣闻,给我们讲他捉弄南阳的糗事,悦悦始终静静地坐在一边,目光崇拜、眼神温柔地看着杜一诺,仿佛杜一诺就是他的天一般……
“不行了,我有点恶心到了,我要出去溜达一会儿。”许小亚终于承受不住地跑了出去。
“怎么了,小亚?你刚才吃什么东西不舒服了吗?”悦悦一脸茫然地问道,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杜一诺就在这时候对悦悦说:“悦悦,你回去上班吧,你在这儿待了挺久了。”
杜一诺的语气并不友善,如果换做是我,我会一句话顶回去,然后和杜一诺脸红脖子粗地吵吵闹闹。
但是,悦悦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来,低眉顺目地说:“那宝儿姐,诺哥,我先回去上班了。宝儿姐你好好休息,诺哥你也是。”
“嗯。”杜一诺淡淡应了一声。
悦悦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来三个香梨,在我和杜一诺的一脸愕然中走了出去。
“她这是干吗?”我一时没看懂。
“可能拿去给紫金城的小姐妹吃吧。”杜一诺淡淡说道。
我伸出手佯装哥们一样捶了下杜一诺的肩膀,我说:“小子不错啊,有一个对你这么好的女人。”
杜一诺却微微一笑,笑容略显苦涩地看着我说:“你更不错,有一个比我家世强比我长得帅的男人围着你。”
“你指管骁啊?”我淡淡一笑,我说,“得了吧,不过是一时的殷勤而已。也许,他不过是对我身怀同情吧?”
“同情?”杜一诺的目光立马冷了几分,“你把你的身世告诉他了?”
“嗯,一不小心就说了,当时也没啥话题。”我笑笑地说道。
杜一诺当时的目光里竟有了几分失望,他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说:“宝儿,我以为你信任的人只有我。”
“说身世就代表信任了?”我反问道,看着杜一诺的目光一字一句用十分慵懒的声音说,“也许……不过是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呢。宝儿,不再是从前的宝儿了。”
“我知道你变了,从那天你从西藏走,我就知道你会改变。”杜一诺说道,他的手伸了过来,就在他快要碰到我脸颊的时候,悦悦又那样突然而突兀地出现在了病房里,手里拿着三个洗好的香梨说,“宝儿姐,我给你们三个人洗了香梨。我给你削完皮再走吧。”
“也好,那你给你姐削一个,让她润润嗓子。”杜一诺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嗯。”悦悦连忙迅速而娴熟地一口削了两个梨,走过来小心翼翼递给了我和杜一诺说,“你们吃吧,那我走了。”
“悦悦,谢谢了。”我对她说道。
“没事,我走啦!”这一回,她才真正带上了病房里,依依不舍地走了。
“这姑娘对你用情很深啊。”我看着杜一诺,淡淡一笑。
“哥这外表这魅力,不迷倒几个女人,那还像话吗?!”杜一诺得瑟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我渣渣眼睛说道。
“又开始臭屁了。”我虽然依然在笑,心里却对他的答案有一种莫名的失望之感。
我以为他起码会说,“再怎么用情也没用,我是不会对她有感情的。”
可是没有,他引以为傲这样的迷恋。我心里不禁“呵呵”了一声,对他的那种迷恋,不知不觉又放低了一分。
杜一诺感觉到了我的冷淡,他有些伤感地看了我一眼,他问我:“我们真不能回到从前了?”
“不能了,我将就不了。而且,我和管骁已经发生关系了。”我坦诚地说道。
“好,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只是希望你记住,我对你所说的所有话,都不会改变。”杜一诺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完之后,然后突然俯身在我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脸说,“我走啦,赶紧出院,上班赚钱。”
“嗯,知道了。再见。”我没有一丝挽留。
杜一诺再度诧异地看了看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再一次离开了我的病房。我头疼乏力,再度有些体力不支了,杜一诺走后,我很快便昏昏欲睡起来,再也没有了精神。
护士进来去掉了点滴瓶,我侧身躺在床上慢慢进入了睡眠,我以为晚上照旧是许小亚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朦朦胧胧中,突然感觉有人用冰凉的手摸了下我的额头。
我恍恍惚惚中睁开眼睛,依稀感觉眼前仿佛是一个男人,可是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我以为自己身处梦境,转身再度睡去了……
等我隔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依然是许小亚躺在那张小床上呼呼大睡,我叫醒了她,我说:“小亚,昨晚是哪个男人来过吗?”
“男人?什么男人?没有男人啊……”许小亚揉了揉眼睛,疑惑地说道。
“那可能是我做梦吧。”我淡淡说道,可是当时明明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哎,我怎么越看悦悦越觉得恶心了?我以前倒贴浩辰的时候也没这么低俗啊,这也太假了点。”许小亚抱怨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个性吧。”我说。
“她在我们面前可不这样,幸好你现在和杜一诺也断了,要是你两还联系,你还真得提防。这种女人,最会玩阴的了。”许小亚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禁问道。
“以前我在酒吧的时候,看到过太多这样的女人了。表面上装得低声下气把男人当爷,一步步控制和占领男人的心,当男人觉察到自己虏获的时候已经晚了。越是这样的女人,心机就越深。之前浩辰有个朋友就是这样,一开始爱上一个他以为单纯的女人,后来不顾家里反对和她结了婚,等结婚了生了孩子之后,那个女人就完全变了,以前像保姆,现在像皇太后……”许小亚絮絮叨叨地说道。
我听得莞尔一笑,心里却暗暗在思量。我渐渐觉得,男女之间的相处规律微妙得很,仿佛有一条隐而不显的脉搏存在,只是在把握那种分寸的时候很难拿捏,有时候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但悦悦这样的女人,总归对每一个男人都有效,像是一开始冬眠的蛇,一旦钻进了农夫的胸膛,农夫便只能自取灭亡。
两天后,我终于出院了。出院手续办好后,当我和许小亚挽着手站在街边等车的时候,远远看到了管骁看着他的白色宾利出现在了医院门口,而与其同时,杜一诺的本田突然从中间道上杀了出来,直接停在了管骁车的前面。我和许小亚大声尖叫,心想完了,这下肯定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