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罢,宫人将圣旨合上,递到赵正手中,施了一礼,“七王爷,赶紧备晚膳吧,老奴听孙公公说皇上这几日火气大,喜欢吃点清淡的解火的,其他的七王爷您看着安排,老奴便不多叨扰了,就此告退。”
赵正听了这话,对一旁的杨管家使了个眼色,杨管家忙上前递了几锭银子,“有劳公公了,这几个茶水钱您收着。”
“哟,老奴代这几个不成器的谢过七王爷了。”那公公喜笑眉开地对赵正又施了一礼,而后领着那两个小宫人离开了王府。
听闻皇上要来王府用晚膳,第一个急的便是杨管家了,十多年了,皇上还是第一次要来王府,这等大事,他当真是从未遇上过。
“七王爷,您给个主意,这晚膳该如何安排才好?”杨管家忙向赵正讨主意。
“刚刚传旨公公不是说了吗,皇上最近火气大,喜欢吃点清淡败火的,其他的,让膳房里的厨子好生安排即可。”赵正淡淡回道。
赵正此时并不担心晚膳该吃什么的问题,他在意的是,为何皇上忽然要来康平王府用膳?他们虽是一母同胞,但赵广一直对他很疏离,也很忌惮。
赵正也一直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中,故而许多年来,他收敛了所有锋芒,寂寂度日,自问并未有半分不妥之处……那皇上此番举动到底用意何在?
安意如也紧张了起来,皇上驾临,是多大的事啊,晚膳之时该穿什么方显隆重呢?
“七爷,晚膳时可需要着王妃制服么?”安意如走上前来,柔声询问。
合喜在后面听了这话,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安意如,就指着她那王妃的身份,得了机会便要招摇。
“皇上来咱们府里,你只管穿戴得体便是,无需那般隆重。”赵正回了句,便转身离开,不给安意如继续发问的机会。
见安意如讨了个没趣,合喜掩嘴偷偷乐了下,而后道:“姐姐貌美如花,穿什么都掩不住您的芳华,大可以坦然。”
这话说的好听,但安意如自然知道合喜话里可没安什么好心,但眼前桩桩件件都是大事,不值得与她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所以她只是冷冷说了句“你管好自己便罢,旁的用不着你多嘴”,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都散尽,合喜有些兴致索然,她仰脖看着头上锃亮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秀姑,你小时候去冰面上戏耍过吗?”
“有的。”秀姑在一旁轻声应着。
合喜的眼神里有了向往之意,“我小时候也有过……秀姑啊,你往后嫁人,嫁个平常人家便好,夫唱妇随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秀姑听着,没有言语。可心里却在想,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嫁进王府,做妾也无妨,起码一生的安稳有了,平常人家的苦,喜妃大概是不知道的。
合喜也未再言语,一直仰着头看天空,看了会儿,竟哼着小曲,轻轻地转起了圈。
秀姑四下看看,未见有人,这才安了心。一个王爷的妃子,光天化日里咿咿呀呀轻唱起舞,让旁人瞧了不大好。
合喜一曲未哼唱完,便有家丁从后院一路小跑着出来,秀姑叹了叹嗓,用以提醒合喜。
“见过喜妃。”那家丁见了合喜,急忙施了一礼。
合喜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而后冷眼看着那家丁往正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