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应母后,若是你皇兄需要你,你定会帮他。”太后仍是想要赵正一句承诺。
太后终究还是更在意皇上一些,才会如此要求他吧。赵正暗暗一声叹息,而后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了一句:“儿臣尽量。”
太后不好再说什么,一直以来,赵正也是委屈的,她心里明白。
“宫里如今这般乱,我和悦兮也不便久留,一会儿我让悦兮来跟您辞别……”过了会儿,赵正说道。
“不用了,哀家现在也没心思跟她说太多的话,你们好生在一起便是对哀家最大的孝顺了。”太后回绝了。
自从她觉得沈悦兮是祸水之后,很快就发生了庞世聪死亡的事,虽然她知道这两者扯不上关系,但沈悦兮她是真的不想见了。
她又怎能猜得到,庞世聪竟真的是沈悦兮杀的呢。
赵正将话传给沈悦兮,沈悦兮并无特别想法,不见就不见,她也乐得轻松。
她本来对太后生了亲近的感情,如今这感情迅速瓦解了。
赵和也收拾妥当,跟赵正和沈悦兮一道儿离开了皇宫。她没有将离宫之事禀告皇上,皇上此刻应该顾不得她了。
出宫之时,赵正在偏门那里问护卫魏统领入宫了吗?
护卫摇头,说尚未到。
赵正便在宫门外不远处停住,反复踱着步,直到看到大理寺总捕头魏大勋。
魏大勋是京城有名的捕头统领,他掌管京城所有捕头,京城里所有的疑难案件经他手都水落石出,在刑部,在大理寺,乃至在京城百姓的眼中,魏大勋都是鼎鼎大名的,但皇上亲召,还是首次。
“见过七王爷。”魏大勋穿一身黑色的捕快制服,利落庄严。
“魏统领……”赵正对魏大勋点了点头,“刚才本王也看过案发现场,你要不要听听一些细节?”
魏大勋犹豫了下,而后伸手往一旁道:“七王爷您请。”
“从现场看,庞世聪的死因不难查,喝多了酒对宫女欲行不轨,却反被宫女刺杀。”赵正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魏大勋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正,没有说什么。未见到凶杀现场前,他不会说任何话。
“也有可能杀死庞世聪的不是那个宫女,昨儿个宫中夜宴,来的全是王孙大臣,每一个都有嫌疑。”赵正又说。
魏大勋依然笑眯眯地听着。
“庞世聪你知道是谁吧?”赵正问。
“七王爷说笑了,庞公子是京城里的名流,何人不知呢?”魏大勋终于开口。
“那你一定知道他的死意味着什么吧?”
魏大勋这次不笑了,他自然知道,庞世聪的死或许关乎整个南夏的命运。
“皇上召你来,是以后在滇南王那里好有个交代,让滇南王知道对于庞世聪的死皇上是重视的,查案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至于凶手,一定是那个宫女,任何一个王孙大臣都不可能置南夏的国运不顾,所以魏统领你这次的差事说轻松也轻松,说重要也重要,你说呢?”赵正看着魏大勋。
魏大勋依旧是一脸捉摸不定的笑,“七王爷的意思我懂,便不多说了,皇上还等着呢。”
赵正点了点头,与魏大勋别过。
沈悦兮坐在马车里,一直掀着马车帘子看着赵正和魏大勋,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与庞世聪之死有关。
赵和也探头往外看,但她看的不是赵正和魏大勋,而是站在马车旁的朗阔,这男人站的笔直,不苟言笑。
“你特意在这里等那个人?”等赵正上了马车,沈悦兮小声问道。
赵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悦兮便也不再问,虽然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看那身捕快制服又是被召入宫中的便知道不会是泛泛之辈。
但等回到康平王府,沈悦兮还是没忍住,找个没人的时候,问了关于刚刚魏大勋的事。
“那个人是个捕快?”
“是京城第一总捕头,断案神手魏大勋。”
“这么说,他有可能查出真相喽?”
“皇上此刻并不需要真相,而是需要如何向滇南王交代,若杀死庞世聪的不是一个宫女,那只会让皇上更加头疼。”
“这么说,我是安全的了?”
听了这话,赵正扭头看向沈悦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七爷为何这样看着我。”沈悦兮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你预谋杀庞世聪有些时候了吧?”赵正冷声问道。
赵正是聪明人,沈悦兮知道自己骗不过他,但是面对他的询问仍不免要抵赖一下,“七爷怎么会这么想,事出突然,我只是慌乱之中的错杀。”
见沈悦兮不肯坦白,赵正往前走了一步,“你进宫为何会私藏一把匕首?”
沈悦兮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你之前对庞世聪屡屡暗中示好,是不是在向他投下诱饵?”赵正又往前走了一步。
沈悦兮又退了一步。
“你处心积虑杀死庞世聪,就是为了让滇南王与皇上敌对,造成南夏不安定的局面吧?”赵正又往前一步。
沈悦兮继续退后。
“悦兮,一直以来你都在利用我,对吗?你这次回京城是想为沈氏一族报仇,对吗?”赵正又往前一步。
沈悦兮退到无路可退,倚在赵正书房的墙壁上。
“您说的都对,七爷,庞世聪的确是我故意杀死的,一直以来我也的确在利用您,当年皇上为了排除异己,将沈氏一族发配边疆,才致我沈氏一族被灭门惨死,皇上有罪,忽拙也有罪,我要尽我的能力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
“那我呢?何其无辜,要让你如此利用?那些百姓呢?何其无辜,要被推入水深火热之中?”赵正伸手捏住沈悦兮的下巴,咬着牙问道。
沈悦兮做的事,不但是向皇上复仇,她会让整个南夏都处于动荡之中,一旦滇南王谋反叛乱,天下百姓不复太平日子。
“我管不了那么多,”沈悦兮也咬着牙,“若是南夏因此陷入战乱,或是被改朝换代,那也只能说是国运已尽,命该如此。”
“好一个命该如此,我可是南夏的亲王,南夏若是倾覆,我也便成为草寇,你就不怕我为了自保把你交给皇上,让皇上将你送到滇南王手上,任他处置?”赵正又狠狠问道。
沈悦兮盯着赵正,许久之后,忽然踮脚搂住赵正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赵正愣住住,他未曾料到沈悦兮会如此。
“我知道您舍不得,若您真舍得也无所谓,反正我该做的都做的,你要如何我都不会怨您。”一个吻结束,沈悦兮红着眼,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赵正的脑子却忽而乱了,沈悦兮的一个吻让他无法镇定。
“悦兮,你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克制自己,你为何……”赵正说着,闭了闭眼睛,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并不管用,身体的欲望一旦窜出来便再也无法熄灭。
沈悦兮没有退缩,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赵正如何对她,她都接受,这是她欠他的,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赵正的手在沈悦兮脸上摩挲着,片刻,低下头吻住沈悦兮柔软的唇瓣。
一团火从嘴唇处烧了起来,旋即燃到整个身体,赵正将沈悦兮抱起来,一边疯狂地吻着她,一边往书桌前的软塌走去。
沈悦兮被放倒在榻上,头发散开,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哼叫的声音。
赵正便更控制不住自己了,衣物在他的手起之后散落一地。沈悦兮闭着眼睛,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忽拙的影子。
忽拙,忽拙……他们也曾肌肤相亲过,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忘不了他。
从始至终,沈悦兮都仿佛身处幻觉之中,她闭着眼睛,好似自己在和忽拙亲热,那熟悉的在空中漂浮的眩晕感,让她忍不住哼*叫了起来。
但某个清醒的瞬间,沈悦兮看到,她全力攀着的明明是赵正。
可是身体的快乐却是一样的。
她原来是一个这样轻浮的女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也能体会到欢愉,看着赵正,沈悦兮的眼泪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
“悦兮……”赵正陷入无边欲*海之中,沉声唤着沈悦兮的名字,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咸咸的,温温的。让赵正更想用似水的柔情去对待她,一直一直,这样沉浸在无边的梦幻一般的幸福之中。
外面天光正好,日头渐高,就快晌午了,而书房里的赵正和沈悦兮,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互纠缠。
直到许久。直到有下人在门外有事报,赵正仍是舍不得松开沈悦兮,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用厚软的被子包着她,无言地坐着,于寂静之中倾听彼此的呼吸。
“七王爷,四王爷和六王爷递来拜帖,请您亲启。”门外下人说道。
“进来。”赵正说道。
沈悦兮未料到赵正会让人进来,急忙缩进被子里,不肯露头。
进了屋的下人压根不敢抬头张望,手里拿着两个拜帖垂眼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