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晚辈还是不懂,为何今日会偏偏叫我来此?”张无悔微微皱眉,“您受伤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这种事情当然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魏茗随手取出一瓶丹药,丹药色泽翠绿,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依旧熠熠生辉,一看就品质极其不凡,但是魏茗却像是吃豆子一般,一口气全部倒进了嘴里,“你和林平两个人都算是少年英雄人物,一来我信得过你们的人品,二来我也相信你们未来成就绝对不会比我这个糟老头子低,兴许有一天你们能帮我解忧。”
“前辈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打铁的。”张无悔拱拱手说道,他虽然修炼的是奇怪的功法打铁,但是他从没有觉得高人一等,恰恰相反的是,他的内心里其实一直因为自己没有识海不能修炼而有些自卑。
“行了行了,也不知道你这小子师从何处,父母何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谦和到甚至有些虚伪嫌疑的小子。”魏茗摆摆手,不愿意和张无悔争执这个问题,一个能引来五重天劫的小子,和他魏茗说自己实力不行,在他看来已经是有些可笑了,“今天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点点熟悉的味道,你是否在哪远古战场里有过什么奇遇,或者是得到了某种传承的认可?”
“都没有。”张无悔摇摇头,微微皱眉,他虽然和林平说过一点在远古战场的经历,但是大多数情况被他一带而过,现在看来林平似乎并没有和魏茗说起过。
“既然魏前辈问起,那么我便说了吧。”张无悔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魏茗,心中也是权衡了一番,最终他仍是不愿意相信魏茗这个为了整个大雷国芸芸众生而将自己一生禁锢在云峰门的人会是那妖邪之辈,“我在远古战场里,虽然确实没有得到传承,但是我遇到过璇赤姐姐。”
“璇赤姐姐?”魏茗微微皱眉,这名字怎么听也和他说的事情不沾边才对。
“那个,她逼着我这么叫的。”张无悔也是自觉说错了话,赶紧纠正,“就是璇赤,是一个器灵,她的本体是一柄五尺长的双刃细剑,悬挂在一个十分隐秘的洞窟之中,里面还有一个上古琳琅留下的铸剑池,名为阅千锋。”
“璇赤?真的是那个璇赤吗?!”魏茗听到张无悔的话,也是心情激动,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受伤咳嗽了几下不得以坐回原位。
“是的,她曾经自己亲口说过,她的剑主正是上古琳琅门主,而她在铸剑池等待数万年,就是为了等待一个能让她再次认主的存在,彻底解决此处上古战场的阴阳玄龙蟒的阴魂。”张无悔毕恭毕敬的说道:“不过很遗憾,相信您也能看得出来,我根本就没有识海,所以也无法和她认主,况且据她自己所说,她是一柄涅槃器,我这点微末修为也根本用不了。”
“还真是她!”魏茗也是惊叹一声,随后欣慰的笑了笑,“没想到那璇赤真的还在,总算是有点希望让这阴阳玄龙蟒彻底死绝,到时候我也能轻松了。”
“她还有没有说什么?”经过最初的激动之后,魏茗也是平静了下来,看着张无悔说道。
“她给了我这东西。”张无悔取出那一段红色剑穗,“我受她所托,只要此剑穗自发做出反应,那人就是她的新主人,到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带来云峰门,以报答璇赤的救命之恩。”
“好好好,此物你且留好,既然她将此物交给你,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相信你肯定能遇到她的下一任主人。”魏茗也是心情大好,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前辈,林兄,其实我有一事不懂。”张无悔看着魏茗和林平,而在两人示意张无悔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张无悔也是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虽然我境界低微,才疏学浅,但是我知道元婴大修士后面肯定还有更高的境界,难道那阴阳玄龙蟒死后反而更加厉害了吗?不然为何没有境界更高的修士来将其彻底抹除?”
“事情并没有张兄想的那么简单。”林平也是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若真是如无悔兄弟你说的这般,那这东玄大陆上无数的远古战场小秘境早就被灭除了,毕竟就算是那远古称霸一方的阴阳玄龙蟒,死后境界也不再手眼通天,但是天道之难测就在这里,到了阴阳玄龙蟒这个境界,其实已经获得了一定的天道认可,无论是谁斩杀了它,都要背上天道的烙印,寻常修士哪里敢触怒天道?其阴魂更是只有那柄璇赤才能彻底消灭,但是现在璇赤的新主人不出现,就算境界再高的修士,也奈何其不得,若是出了小天地,进入东玄,现在此处天地是人族的天下,那阴阳玄龙蟒自然能够被慢慢炼化消除,不过对苍生而言,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张无悔也是拱拱手,这也让他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璇赤明明说过他那从没见过的师父和那阴阳玄龙蟒打了几年,但是似乎也没消灭对方,照理来说,自己那师父既然能铸造阵法彻底困死阴阳玄龙蟒的阴魂,不应该杀不掉对方才对。
“好了,该问的事情也问过了,老头子我心情可以说是这几百年来最开心了,要不是重伤在身,我都恨不得喝它几大缸酒庆祝一下。”魏茗笑了笑,神清气爽的他连脸色都好上了一分,“既然知道我这困兽之斗是有意义的,那老头子我这数百年的折磨就没有白受!”
“前辈深明大义,我们小辈自愧不如。”林平也是心悦诚服的对着魏茗再鞠一躬,而张无悔也跟着一起鞠了一躬。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辈拍我马屁也没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们都有事情要做,我也不耽误你们了,想下山随时下山就行,我云峰门自然不会为难,年少之人要多行走四方,等到我这把年纪,实在是有心无力了。”魏茗也是笑着点点头,两人也不再打扰,原路离开了祖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