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吴道瞅了眼洗澡间,又瞅了眼梁小如,起身去厨房了。正在厨房里洗碗的友川,看见吴道进来,以为他是来帮忙的,开心地笑着说:“不用麻烦你——”
“能跟我说说你和团子的事情吗?”
友川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道打断了。吴道走过来,靠着墙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听了他的话,友川先是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吴道的意图。
“我和团子?我和团子能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她以前的情况啊。”吴道手不停地在自己的头发上摸,嘴里哼哼唧唧道,“就是小时候的事情,比如在你家生活之类的。”
“问这个干什么?”友川纳闷的看着吴道。
“我问一下还不行吗?”吴道冲着友川喊道。
友川洗盘子的手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了。看着面前的架子,慢慢的回忆起来:“团子来我家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实在太小了。只知道我爸管团子父亲叫叔,可是我们两家具体是什么关系我爸妈也没有对我说过。平时也是少有来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一起聚一聚。
然后就是那次车祸。团子一家去了趟外地,回来的时候出事了,就是在村口的公路上。团子的父亲当场就死了,母亲则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不过团子却一点事也没有,似乎是因为坐在车子后排所以才连皮也没擦掉一片。
团子父母的后事是我爸妈帮着料理的,因为团子家称得上亲戚的居然一个都没有。在之后我爸妈就把她接到我家来。团子过来的时候我妹妹才刚刚会走路。那个时候,正在念初中的团子因为父母去世变得消沉了许多,但好歹没有再出别的意外。
紧接着她在我们学校上了高中,在这期间里学会了钢琴。最后考上了本市的芸苔大学,毕业后回到我们学校工作。一开始只是个代课老师,不知怎么的就当上教导主任了。关于这一点在学校里也被议论得很多,因为这么年轻就当上教导主任真的很少见,所以有很不好的流言——”
吴道赶紧让友川打住,“流言的事就不要说了,团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友川从水池子里捞出来一只盘子慢慢的洗着。
“可我总觉得你省略了很多事啊。”吴道摸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友川疑惑的看着吴道,从今晚街上相遇开始就一直感觉吴道怪怪的,可是到底哪里奇怪友川又说不上来。
友川洗盘子能洗出花来,就那么几只盘子而已竟然洗了半个小时。直到团子和于蓝换上睡衣从洗澡间出来时友川才终于把盘子洗完了。
“这是我以前的衣服,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团子对于蓝说。于蓝笑了笑,小手在睡衣上摸着,看上去想当满意,“合身,很合身的,就是胸口紧了点。”
沙发上,梁小如噗嗤一声笑了。
团子也不在意于蓝的话,转过身看着友川:“叫你找睡衣你找了没有?”
“我这就去找。”友川赶紧往二楼跑。
“你找两件就行了,给你和吴道穿。梁小如她穿我的睡衣。”
“知道了。”
团子扭头对梁小如说:“好了别看电视了,快去洗洗完了睡觉。衣服我等下给你放洗澡间外边。”
“嗯。”梁小如点点头往洗澡间走去。
友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怀里拿着两件睡衣,一件蓝的一件红的。“吴道你要哪件?”
“蓝的。”吴道想都没想就说。
“蓝的清爽。”友川站在楼梯上把蓝色睡衣抛给吴道,然后又对着自己怀里的红色睡衣说:“红的辟邪。”
吴道把睡衣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但并没有闻出什么味儿来,“这是你穿过的?”
“放心吧,是洗过的。”
“哦。”吴道淡淡的应了声。
女人不管是洗澡还是出门前的准备都比男人费事得多,又半个小时过去,梁小如终于甩着头发上的水珠出来了。友川和吴道赶紧去洗,只用了三分钟不到两人就从洗澡间里走出来。这么点功夫也不知道他们洗干净了没有。
趁着梁小如以及友川吴道洗澡的那段时间,团子把已经二楼自己卧室旁边的小房间整理了好了,准备供吴道和友川睡觉用。沙发上,于蓝看着洗完澡的梁小如忽然开口道:“都快睡觉了你怎么还戴着胸罩?”
问完于蓝才发觉不好,毕竟还有两个男生在场。
虽然友川和吴道都装作没听见,一个假装喝水一个低头琢磨电视遥控器,可气氛仍旧变得有些尴尬。
梁小如笑了笑,说:“我睡觉一直戴的。”
“……不难受吗?”
“脱了反而没有安全感吧。”
友川嘴里的水喷出来洒到吴道身上。梁小如的话使友川受不了了。别人或许会相信她的话可梁小如的底细友川一清二楚。说什么睡觉一直戴,在自己家里梁小如绝对不会戴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旦脱了的话立马就露陷了。梁小如戴的可不只是胸罩那么简单,胸罩下面还有着名为胸垫的东西。如果脱下胸罩的话本来就很小的胸脯会消失的一点不剩的。
但是这事情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不然会被暴走的梁小如掐死的。
“你小心一点!”吴道抽了张纸巾擦身上的水。友川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呛到了。”
于蓝看着梁小如一脸我理解的神情,“这种情况常有的呢,每个人都有自己依赖的东西。”
团子站在二楼朝四人喊道:“都上来吧,房间收拾好了。友川你把电视和灯关了。”
吴道看着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的房间问:“我和友川睡这儿?”
“嗯。刚刚我给你们收拾了一下,被褥也都换过了。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不需要。”这时候友川才上了楼,只听见团子说:“今晚我们三个睡一起吧。”这话是对梁小如和于蓝说的。听见这话之后友川赶紧冲过来,大声说:“不行!”
于蓝疑惑的看着友川,吴道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梁小如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瞅瞅友川,发现他正在看自己,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团子怎么说。
“不行?为什么?”团子问友川。
“你们三个不能一起睡。”友川梗着脖子说。
“所以说为什么。”团子耐心的问。
“因为——”友川瞟了梁小如几眼,终于还是没打算把她的事情说出来,“反……反正就是不行!”
再有耐心也忍不住了,毕竟现在已经快十二点。就算明天是礼拜天不用到学校去,可也不能往天亮熬着不睡。团子语气变得很不好,“别无理取闹了,友川。大家都困了。”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那就好好的把你的原因说出来。”
“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我不说是有原因的。”
“你这家伙——”团子刹住车,看了友川几眼,转身对梁小如和于蓝说:“别理他我们进屋。”
于蓝和梁小如往屋里走去,进屋的时候梁小如还对友川做了个鬼脸。
“慢着!”友川喊道,可是没人理他。团子三人已经进屋了,而且还砰地一声关上门,又啪嗒一声把门反锁上。
友川想拍门,突然被吴道一把拽回屋子里。关上门后,吴道脱掉鞋子上了床,看着仍然站在地上的友川说:“麻烦你把灯关了。”
友川没说话。闷闷不乐的关了灯。又在地上站了半天,忽然上床把耳朵贴在墙上,努力听隔壁的情况。
“听得见吗?”吴道问。
“嘘——”友川把食指竖在唇前。见吴道不说话了,又把耳朵贴到墙上。
隔壁屋,床上的于蓝一脸迷惑的说:“友川刚刚是怎么了?”
团子边往地上铺褥子边说:“不用管他,友川以前就那样,偶尔发发神经,发完就正常了。”
梁小如帮着把褥子铺好,又接过团子递过来的杯子,有点难为情的说:“谢谢。”
团子没答话,背对于蓝朝梁小如笑了笑。
这个房间里的床可和吴道友川房间里的小床不一样,是大而奢华的席梦思,别说睡两个人,就是三个人也绰绰有余。于是于蓝就对团子说:“三个人都睡床不就行了?”
梁小如朝于蓝笑着说:“我在家里一个人睡习惯了,这样睡正好。你别管我快点休息吧,都十二点多了。”
“……好吧。”梁小如都这么说了于蓝也不好继续啰嗦。团子见状轻轻关上灯,宽敞的屋子立刻进入宁静的黑暗之中。
“你听得见吗?”吴道问友川,可是把耳朵贴在墙上的友川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吭。吴道静默半会儿,突然大喊:“友川偷听——”
腾的一声闷响友川把吴道按在床上,捂着他的嘴。友川表情痛苦,似乎在进行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严肃的看着吴道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说出去么?”
“什么秘密?”吴道拨开友川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你先答应我别说出去——”
“我答应。”吴道飞快地回答。
“这么快就答应了?”
“你快说!”吴道不耐烦了。
友川看着吴道,犹豫良久忽然躺床上钻进被窝里,“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吴道坐起身两手抓住友川的脖子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
“不说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