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友兰竟然会误会,友川实在是哭笑不得了。
内裤并不是故意藏在自己床下的。而那一篮子内裤为什么会放在友川床下,这得从两周之前说起。
之前友川舅妈孩子出生时张友山和友川妈不是带着友兰去樱之丘了么,期间梁小如来友川家时,为了给梁小如找替换的内裤,就去友兰房间拿了她的。只是没有用上,后来就随手放在床下,没想到被友兰找到之后误会了,以至于现在闹了笑话。真的是,搞笑过头了。
友兰脸红的跟苹果似的,看着友川说不出话来。
“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妹妹的内裤做那种事吧。你想太多了,友兰。”友川笑嘻嘻的说。
然而友兰笑不出来,应该说她现在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心都有了。
自顾自的认为友川偷藏内裤,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将自己作为幻想对象的友兰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友川了。哇哇大叫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结果到门口时还撞到门框上,发出砰的巨响。
“我最讨厌你了——”友兰突然回头,对着友川喊完这句话后,捂着撞得不轻的额头跑掉了。
“这不是我的错吧。”友川笑着,翻身躺回床上。
与友川家的欢乐不同,梁小如家则是另外一片景象。
梁小意仍旧在地上跪着,从刚开始被梁小如说教到后来被罚跪,梁小意已经在地上跪了一个多小时。最初的时候膝盖还会感到酸疼,到后来干脆没有知觉了。穿着卡通袜子的脚丫垫在屁股底下,慢慢的被压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梁小意唉声叹气,神情看上去非常沮丧。
这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梁小如终于走过来说:“起来吧。”
梁小意手撑在地上,试了两下才起身,而且起来时的表情十分痛苦。
“下次再考出这种成绩,就不会只让你跪地板了,而是让你跪搓衣板。”
梁小如刚说完,梁小意就一脸白痴相的说:“姐,咱家是用洗衣机洗衣服的,没有搓衣板。”
梁小如大怒:“我不会买一个吗!”
把梁小意赶回房间里去,梁小如无力的摇摇头。一想到那几份分数为个位数字的试卷,心底又涌出把梁小意拖出来揍一顿的想法。
算了,还是继续工作吧。
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再吧嗒一声反锁上之后,梁小如坐到书桌前铺开画稿纸。最近几天变的有点懒散了,都没怎么画过漫画。不能再这样子下去,要不然会变懒惰的。
正打算画,梁小如又放下细长的画笔,拉开书桌抽屉。里面放着厚厚一沓画稿纸,不过最显眼的是放在洁白的画稿纸上的胸坠。
这胸坠梁小如用她父亲的结婚戒指做的。金色的戒指在台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芒。戒指上那条连细密鱼鳞都清晰可辨的鲤鱼像是活的一样,给人即将从戒指上跃起的生动之感。
梁小如把自己做的胸坠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甜甜地笑了下,然后撩起头发将胸坠带到脖子上,这才俯下身,开始安心作画。
但是眉头又皱起来。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到底忘记了什么呢?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
梁小如敲了下脑袋,集中注意力画漫画。
…………
下过雨后天气一下子冷了许多。这还真是应了一场秋雨一场凉的说法。友川早上出门时被友川妈逼着穿上毛衣。当时友川还死活不愿意,不过等走到路上之后,被迎面扑来的风吹着,这才深深感受到友川妈的先见之明。
“冻成狗了。”教室里,梁小如缩着脖子说。
“你骑自行车来的?”友川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看着前面冻得瑟瑟发抖的梁小如说。
“对啊,给小意做便当花太多时间,只好骑自行车过来了。”梁小如说着,狠狠地吸了下鼻子。
和梁小如浑身发抖的模样相反,吴道手捧着篮球,头上冒着丝丝热气从后门走进教室里来。
到梁小如近前后吴道张嘴就说:“热成狗了。”
“你是想干架吗?”梁小如不爽的看着吴道。
不理会这两人,友川自顾自的把书包里的课本和套题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早读课就快要上了,必须静下心来读读课文背背单词才行。
吴道把篮球在地板上拍了两下过过手瘾,正打算收起来,梳着两根羊角辫的班长林美树走过来对着他说:“说过不许把篮球带进教室里来了吧!”
“下课我就放回去。”吴道回答道。
“为什么不现在去放?”
“现在快上课了吧。”
吴道和林美树争论的当儿,友川往于蓝座位上看了看,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还没有来吗?明明再过几分钟早读课就要上了。
“于蓝没来呢。”友川对梁小如说。
“嗯。”梁小如头也不抬的应道。
“还在宿舍吗?”
“我怎么知道!”
呜——的响声穿过站台,越过人群,一直传向远处。淡灰色的火车慢慢启动了。本来是可以坐高铁的,但是考虑到没必要急着回去,三天的时间可以说非常充沛,于蓝就只买了普通的快车车票。
以快车的速度,估计等今天下午三点多便能回到家里了。
仔细想想,似乎已经有七个多月没有回去了。自从今年初春二月份时开学返校后,于蓝就没有回过家里。就连高二结束后的暑假也是在风见市找了份兼职干着,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看着水泥站台由慢到快向后退去,于蓝心中充斥着迷茫与惆怅。如果不是艺考不顺,恐怕她仍旧不会回家的吧。
至于为什么不回去,应该是有不回去的原因。
列车员推着一小车零食饮料慢慢过来,于蓝买了包瓜子,又拿了瓶凉茶。用力扭开瓶盖,正打算喝,忽然看着手中的凉茶笑了。因为想起了昨天的事。
本来还打算跟友川道歉的,看来是办不到了,至少今天是办不到了。嘛,道歉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吧。
…………
“请假了?”友川不由得喊出声。
不过现在是下课时间,喊得再大声也没关系,而且又是在走廊,更加不用顾虑。
“为什么请假?身体不舒服吗?”梁小如追问团子。团子一时间有点头大。“只是回家一趟,把这次艺考的事和家人说说,商量一下对策。毕竟这对于蓝来说是大事,请假回家无可厚非吧。”
团子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必要给面前这三个家伙如此详细的解释。话说,把友川梁小如吴道叫出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的。“我说你们——”
吴道打断团子说:“是今早走的吗?”
要不要发一下火啊?团子犹豫着,最后还是无奈的解释起来:“今早六点出的校门,去市火车站坐火车。”
“怎么不给人说一声啊!”友川不满的说。
“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处?难道你打算送于蓝去火车站吗?有必要吗?”团子毫不留情的说道。友川立马哑口无言了。
听了团子的话,梁小如和吴道也沉默下来。一时间几人身周的气氛变得很压抑。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团子紧接着说:“好了,不说于蓝的事情了。现在来谈谈你们三个的问题。”
“我们有什么问题?”三人一起一脸迷茫的说。
团子胸口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昨天你们旷课了吧?我看了一下考勤表,最近班上旷课的人好像只有你们三个,难道你们还认识不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性吗?”
友川低着头不说话,梁小如和吴道各自看向一边。三人全都约定好了似的躲开团子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
“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去,不过快上课了我现在不准备多说。你们先把检讨给我吧。”
团子说完,友川吴道梁小如三脸懵逼。
“什么检讨?”三个声音一起回答道。
团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倒三角眼镜也泛起阵阵寒光。实在忍不下去,团子对着面前三个活宝怒吼:“还能有什么检讨!就是昨天让你们写的检讨!看样子你们都没有写吧!”
梁小如想,怪不得昨晚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原来是检讨。
然后三人一起“哦——”了一声。
拿起手中的教案本,团子照准三人的脑袋嘣嘣嘣各锤了一下,沉声说:“明天之前还交不了,你们以后就站在讲台上听课吧。”
…………
太阳越过最高点后慢慢向西偏移,虽然很刺眼却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照射着虽然有点陈旧但一看就知道是高档的住宅楼,把它的影子长长的拖向东侧。
装修颇为精致的客厅里,黑长直美妇手忙脚乱的把烧好的菜往茶几上面端。这些菜应该都是她做的,因为只要细心的看一下,就会发现些许烧焦的痕迹。说实话,先不论这些菜吃起来怎么样,光是卖相就不怎么好。
“已经很多了,别再弄了。”青原手指在脸上抚摸了两下说。看着忙忙碌碌的黑长直,笑着摇摇头,“弄这么多根本吃不完的。”
黑长直有点不好意思,两手攥在一起抓着围裙说:
“她这么久才回来一次,一定要多弄些菜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