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正压抑着愤怒的友川,吴道疑惑的看着他,疑惑的问:“究竟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吴道一边走向友川,一边说。而友川也向吴道走来,本就相隔的很近,所以几乎一瞬间就到了彼此跟前。吴道还打算说话,却没想到鼻子上忽然挨了一拳,于是整个人往后退去,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友川紧捏着拳头,感受着从指骨上传来的阵阵麻木的感觉,心里的愤怒没有消减一丝半点。而吴道此刻正捂着鼻子弯腰面朝地面,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殷红的鼻血已经从他手指缝隙间往下流淌。
“你干嘛!”吴道看了眼手上的血迹,不满的喊道,然而友川却已经追过来,照准吴道的胸口就是一脚。这一下终于将吴道踢倒在地。友川没有一点点的犹豫,直接压在吴道身上,左手拨开吴道挡在面前的手,挥起右拳就是一记重击。
砰的一响,吴道右眼立马眯起来,并且无法睁开了。
“混蛋……”吴道怒骂,然而友川又是一拳砸下来。吴道这次扭头往旁边躲开,没有让友川砸中。而友川下落的拳头一时之间难以收住,于是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只听见咔嚓声响起,友川的手指发出一声脆响,而且表层的皮肤被地面磕破。颗颗细小的血珠从擦破的伤口上渗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吴道大声喊道,声音传到教学楼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在空旷的旧操场上响起了好几下才渐渐淡去。
“你还在装蒜!”友川咬牙说道,丝毫不顾拳头上传来的痛苦,怒视着吴道准备再给他一拳。然而还没提起拳头,吴道就已经抬腿一脚将友川踢开。
“你够了。”.
“还没完呢!”友川大喊这,从地上起来冲向吴道。吴道刚才右眼被友川大了一拳,现在已经开始肿胀了,而且相比起左眼明显无法完全睁开,大约只睁了一半,看上去十分好笑。不过现在没人笑得出来,友川不会笑,吴道更没心思笑。
看着重来的友川,吴道灵巧的侧身躲开,然后抓着友川的手臂将他摔在地上。不过友川立刻就爬起来,继续攻向他。
“你哪根神经搭错了!”吴道对着友川喊道,友川缺位不回答,怒吼了一声又冲向吴道。吴道这回直接抓住友川的头,抬起膝盖在友川脸上磕了好几下。然后又一巴掌拍在友川太阳穴上,啪的一声将友川的眼镜打飞。本就已经被打的变形了的眼镜摔在水泥地上,啪啦一声碎了。
但是没有理会。
友川晃晃脑袋,摇摇晃晃的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奔向吴道。
“你他妈有完没完!”吴道这回真的怒了,一把揪住友川的衣服领子将他提起来,然后狠狠摔到地上。脊背撞在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友川也噗哈一声将胸腹中的空气吐了出来,看他表情难受至极,然而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吴道。
“你真是个废物,我算是看错你了!”友川歇斯底里的喊道。吴道喘息着,抬手抹去额上的汗水。虽然友川打不过他,可是今天的友川也太难缠了,耗费了他太多体力。
“我不跟神经病说话。”吴道转身,准备离开旧操场。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自己做错了事却不敢承担责任!我没见过比你更没骨气的人,你他妈就不是男人!”友川一声接一声的骂道。
“随便你怎么说。”吴道头也不回的说道,.看着吴道的背影,友川大喊道:“我算是看错你了!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期望!我要是早知道你会让团子这么痛苦,我早就该狠狠揍你一顿!”
“团子……团子她怎么了?”
一听到团子两个字,吴道神情立马就变了。友川今天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难道团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还在跟我装蒜,别对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友川抹去脸上的汗水和灰尘,一边对吴道冲来,一边喊道:“团子她怀孕了啊——”
“什么……”吴道一下子怔住了,并难以回过神来。而友川已经冲到他面前,知道自己打不过吴道,友川干脆赖皮似的抱住舞蹈的腰,推着他撞到篮球杆上,然后将吴道扑倒在地上。
“团子她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不要跟我说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什么,我不信这种鬼话!你自己做的事你怎么会不清楚!要是你有哪怕一丁点的担当,就不应该和团子发生关系的!”友川一边喊,一边挥起拳头在吴道脸上砸了一下。
然而吴道仿佛失去了神志一般,根本没有阻挡,任由友川殴打他。
“团子怀孕了……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啊,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对吴道的反应越发愤恨,联想到团子这几天来的消沉、失落、助落、无助、苦楚,以及被友川妈和张友山误会的委屈,悲痛,还有她自己一个人默默背负的艰辛与孤独,友川要是能够忍耐的住那就真的奇怪了。
“你真不是东西!”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友川抓着吴道脑袋把他在地上狠狠撞了一下。吴道终于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并从失神中醒转过来。
“团子忍受的痛苦,比你现在感受到的痛苦深一百倍一千倍!你有什么脸面摆出这种表情!”友川又捏紧拳头,对着吴道鼻子砸下来。吴道仍旧不躲避,鼻子被香川砸的泛起了青色,混合和鼻血看上去极为狼狈。
友川眼眶通红,颤声说:“团子都已经去做人流了,你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打篮球!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这些天团子没来学校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团子这段时间忍受着多少委屈多少痛苦!你什么都不理解,却还整天摆出别人背叛了你的表情,弄得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了你什么似的!你自我感觉究竟有多好!”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吴道。你的志气跑哪里去了?你的尊严跑哪里去了?你太让人失望了,照照镜子吧,你现在真的连狗都不如!”
“本来不想对你说的,现在还是告诉你算了。团子已经去市里的妇幼医院做人流手术去了,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不过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不对你抱有期望就是了……”
吴道静静的躺着,友川每说一句话就会揍他一拳,现在吴道整张脸都已经变形了,一块白一块青,还混合这鼻血,狼狈到了极点。而友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挥出了多少拳,最后终于失去了力气,咳嗽两声之后一头栽倒在地。
于蓝追友川追到一半就失去了友川的踪迹,打电话又打不通,现在正急得团团转。站在校园里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忽然看见吴道肩扛着一个人从教学楼后面走出来。于蓝大惊失色,因为被吴道扛在肩上的人不是友川还能是谁。
“吴道——”于蓝大喊,然而吴道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径直进了教学楼。
桃子正在用电脑看片,忽然医务室门砰地一声拉开了桃子手忙脚乱的关了电脑站起身,看见吴道扛着友川进来,顿时吓了一跳,惊声问:“怎么回事,你们两怎么了?”
“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吴道简短的回答。
看都没有看桃子一眼,吴道走到床边将友川放到床上,然后又把破的不成样子的眼睛放在枕头边后就转过身往门外走去,于蓝恰好进来,然而还没来得及询问怎么回事,吴道就转头对桃子说:“麻烦你照顾一下友川,我有事离开一趟。”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桃子无奈的喊道。
于蓝看着吴道走来,连忙将门口的地方让开。而吴道则没有停留的走出去,消失在走廊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友川,桃子苦笑着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于蓝嘴唇紧咬,摇摇头,又叹口气,没有说什么。桃子就没有继续问,把友川鞋脱了将他在床上安顿好,然后弄湿毛巾把友川脸上的尘土擦干净。友川手上、脸上有很多处都破了,不过只是表层的擦伤,所以伤得不重。主要是耗尽了力气,又因为情绪波动太剧烈,所以才昏昏睡去。
“放心,这家伙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桃子一边给友川挂点滴,一边对于蓝说。听到桃子的话,于蓝才终于松了口气。
而打点滴已经有十分钟了,桃子这才想起来什么,问道:“我刚才忘了做P4……这家伙对青霉素不过敏吧?”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蓝无语的看着桃子说:“应该不过敏,不然这会儿已经出事了。”
路上风很大。
吴道发疯似的我那个公路上跑,一千多米的路程只用了两分多钟的时间就赶到了。拦下一辆出租车,吴道上车就喊:“去市里的那家妇幼医院,快点,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