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君珩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是衡王给你换的血,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还在昏迷着,不过大夫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你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孟菀一下子掀开了被子,也不顾身体虚弱就下了床榻,可是脚步虚脱,几乎踉跄了两步就要摔倒,幸而孟君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这才免于摔倒,但是她的语气,却是十分的急切:“他在哪儿?大哥,我要见他,他在哪儿?”
她实在想不到,那个男人竟会将血换给她,她甚至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这一世,竟有这样一个人这样护着爱着,这会儿心中百感交集,任凭她怎么极力的控制都控制不住,只想着,赶紧的,见上他一面。
孟君珩见状,心中喟叹,却没有再阻拦,只是一弯腰将孟菀打横抱起,而后朝着旁边屋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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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还有依稀的血腥之气,皇甫谧就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到无血,孟菀瞧了一眼,险些站不稳当再度摔倒。
在孟君珩的搀扶下上前,握住皇甫谧的手,眼泪这会儿顺势滑落。
傻人,怎么会这样傻呢,竟将自己的血换给她,万一,万一他也出了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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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孟菀的不肯离去,孟君珩差人搬了一张软榻放到了皇甫谧的房内,与他的床榻只有一壁之遥。
躺在那里,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耳边是他微弱的呼吸声,她阖了阖眸子,眼底又湿润了。
她想,这一世,她再也不可能放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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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谧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零星的光线自窗子透进来,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的瞬间,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床榻,而上头,赫然躺着的是沉睡中的孟菀。
她似是睡得很熟,连他醒来都未曾察觉,苍白的小脸儿没什么血色,只是清浅的呼吸透露出来的生命迹象让人安心。
他不住的弯了弯唇角,真好,他们两个都活着,他终究没有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他的眼前消失。
房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的,是濮阳从外头进来,见到此情此景明显愣了一下,本能的想要退出去,却见皇甫谧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什么事?”他问。
濮阳方才上前了一步:“爷,公主来探望,要请她回去吗?”
皇甫谧迟疑了一下:“让她等一会儿,我这便出去。”
“是。”
濮阳应声,带上门出去,皇甫谧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弯腰在熟睡的孟菀的脸颊上亲了亲,这才拿起外衣披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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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等在外头,见到皇甫谧身子虚弱,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搀扶一把,却被皇甫谧躲过,站在几丈开外,淡淡瞧着她,道:“公主有什么事便直说,说完请自便。”
的脸色明显一赧,随即几不可察的苦笑一声:“皇甫谧,你还真是冷情,难道便连最后一番话都不想与我说?”
闻言,皇甫谧一愣,有些不解的望过去,“最后一番话?”
“是啊,我已经跟父王说好了,明日便起身回西蜀,这番前来,是与你道别的。”
皇甫谧再度愣住:“你要回去西蜀?可是你不是。。。”
先前还非他不嫁,怎么转眼工夫就变了态度?
勾唇一笑:“因为有人跟我讲了情有独钟的典故啊,想想似乎很不错,一个男人只爱我,所以我决定不要你了。”
她说的高傲,末了,看着皇甫谧由最初的惊愕,到了最后微微含笑,她扬了扬眉:“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不配拥有我自己的情有独钟?”
“不是。”皇甫谧忙不迭的摇头:“只是想起先前我对你的态度,这会儿有些无地自容罢了。公主,抱歉了。”
“知道错了便好,你也就是欺负我没有兄长,否则我一定让他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这话是因为孟君珩对她的劝说得来的,皇甫谧听了,微微一笑,这会儿却并未多言,只是知晓,这一番之后,大抵,许多事又会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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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王一行人第二日便离开了兰陵,临去前,皇帝十分歉意的道了歉,不过因为的放手,倒是也没什么话说。
而皇甫谧与孟菀,正在城南的别院里晒着太阳。
因为身子尚未好利落,这会儿必须静养,所以不能出去相送,两人相拥坐在那里,听着外头喧闹的声响,唇角不觉含笑:“那公主就这样走了,你不会后悔吧?”
孟菀笑着打趣,昨日来找皇甫谧之后,他已经将她的意思转告了孟菀,不过这会儿,难得打趣的机会,孟菀怎会错过。
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皇甫谧嗔道:“竟会说胡话,要么我现在追出去?跟着她回西蜀做驸马,其实想想也不错。”
“你敢!”孟菀立即板起了脸来,引得皇甫谧咯咯一笑:“只是玩笑嘛,我的血都给了你,这一辈子你都甭想甩开我,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这还差不多--
孟菀抿嘴一笑,这会儿却是当真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靠在他的怀中,望着满院子的新绿,唇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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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两人便在别院里养伤,其实于礼数上是不合规矩的,可是皇甫谧从来都不是讲规矩的人,所以在他这边,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期间皇上派了几波太医过来给二人把脉,却被皇甫谧一一拒之门外,整日里的工夫,除了孟菀,谁也不见。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在花久夜开的补药的调理下,两个人的身子都渐渐的好了起来。
其实按着皇甫谧的意思,还不打算出那一亩三分地,不过却耐不住孟菀的软磨硬泡,终于松口,答应一起离开。
孟菀知他的倔强脾气,还在为先前的事生皇上的气,也不多言,只是等他将她送回了丞相府,方才道:“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你便不要与皇上怄气了,咱们的婚事,还得等着他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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