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身后有一个稳固的靠山,这点,卜大人是有自知之明的,也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此人背后之人的身份有多大,所以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和苦衷,卜大人也不敢随意招惹陆远。
“陆爷,就算是下官的不情之请,晋城虽说是新城,朝廷那边还没有下派其他官员来巡查,但赌事向来受宇文国打压,下官也是怕陆爷您做大了,被朝廷那发现了,届时若是传到皇上耳里,一气之下翻了晋城的赌坊,那对陆爷您也是不好的啊......”卜大人双手插入双袖,面露为难,试图再挣扎一次说服陆远。
可他想得实在是太天真了,陆远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便是没有回头岸的,源源不断的金钱收获,已经迷失了他所有的心智。他现在只想赚更多的钱,完成他将晋城变为赌城的目标!
“卜大人,说真的,你若觉得这县令难当,陆某是建议你可以考虑请辞的,或许你真的不适合当一城的父母官,心太善良,是很容易纵容百姓蹬鼻子上脸的。”陆远本还想着给别人倒杯茶,但现在,他万分不想多理会这县令,又回到了自己的躺椅上,甚至闭上了眼睛吹着小曲。
卜大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怎不知道陆远是在威胁他,怎不知陆远是瞧不起他,他心中自然也是不爽,可现如今的情形,真是让他前后不是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卜大人,杀鸡儆猴一法虽说面上残忍,但的确能治理根头,那些个民妇就是些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撒泼的婆娘,你处置一个,吓吓其他的,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有人敢挑衅你一城县令的地位了。”陆远轻描淡写地又道。
卜大人知道陆远的意思,但他从官数年,从未下过如此没有人道的手段,“陆爷,之前那些个打扰您的女人......难不成已经......”早前他迟迟没有平民愤对陆远做出什么整治,便听说有胆大的妇人抱团直接找到了陆远这,结果到后面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卜大人忙起来,就忘记了过问这一事。
“呵呵,那些啊——早就让我派人分尸,个个丢进了狗碗,刚好省了狼狗们一天的食物呢!”陆远的家中养了三条凶猛无比的狼狗,除了上好的禽肉,还特别爱吃人.肉。
话出,卜大人身躯一颤,背后瞬间一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真不敢想象那几个倒霉的女人当时被分尸的残样。
“好了,陆某已经告诉了卜大人合适的处理方法,剩下地还是交给卜大人自己决断吧。”陆远摇动着二郎腿,“若是卜大人累了,就同陆某说一声,陆某会让卜大人离开晋城,好好地在自己家乡休息,提早清度晚年。”
卜大人心累,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最后拱手回应:“多谢陆爷的关心!放心吧,那些不打紧的琐事,下官可以替陆爷解决清楚的!”
两日后。
衙门。
外头的案鼓又被敲得咚咚作响,卜大人又一次是被外面闹事的妇人惊醒的。
他扶稳乌纱帽,带着严重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卜大人!民妇的丈夫又混到了隔壁的赌坊,已经两日不归家,好多日没有赚钱了!民妇的孩子才三岁,是要有爹爹养活的!求卜大人尽快解决晋城的祸乱,让晋城恢复往日的安详吧!”
“大人!民妇的丈夫和弟弟也是醉心那害人的赌坊!日日赔钱,就差把唯一的房子给搭上去了!民妇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求大人救救民妇的家庭吧!”
你一句我一句,类似的说辞不知卜大人听了多少遍,耳熟能详甚至都可以模仿她们再造些句子,所以,他自然是要用不变的回答敷衍应付她们:“大家的难处本官已经知晓了,请给本官一些时间,让本官想想如何处理此事!”
“这都给多少时间了!你这个县令还能不能当啊!欺软怕硬,没用!”
“这么久也没点消息,只有越来越多的家庭被破坏!你要是不会当官,不敢处置那姓陆的,就换个人来!”
然而,是有尖酸刻薄,口无遮拦的女人,直接指着卜大人叫嚣,围观的人越多,越是对这县令发起辱骂嘲讽攻击。
当难听的议论声再一次出现,卜大人心中堆积的怨恨和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了,只听他沉声喊道:“来人!将这群闹事着抓起来!”
——*——
一个月后,是一年一度的灯会,按照惯例,由皇室主办,地点设在京城。
虞奇奇的伤势刚在两日前才完全恢复,因为灯会重要,乐坊司的节目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开始排练了,所以很可惜,她错失了参加灯会的机会。
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养伤期间,她时常偷摸去看乐姬们的训练,那些曲目,她都是耳熟能详,私底下上手也顺畅的。
“包师兄,就给我一次机会吧,随便一个位置也行啊!”包师兄是她的主管乐师,平日里和凌宾关系也不错。今日文学网
包乐师是非常看好虞奇奇的,若不是她受伤的缘故,很早就已经列入了他的人选里面,“奇奇啊,这没办法啊,大家已经练了这么久,你要是突然插进来,整体是会乱了的呀!”
虞奇奇好生委屈,瘪了瘪嘴,“师兄,我可以做配合,之前就有过的呀!不会乱的!大家都合作这么久了,是有习惯的!”说着,她双手合十,看样子真的对这次灯会十分期盼。
“要不给她一个位置吧。”彼时,凌宾悄然无息地走来。
听到这声音,虞奇奇瞬间来了希望,要不是古琴的把握没有鼓手大,她直接找凌宾要位置说不定更轻松得多。
包卫见凌宾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剩十天了,那些乐姬也不容易,若是知道虞奇奇后面插进去,总会有不满之人的。”这是实话。
虞奇奇当然明白,但她又不是滥竽充数,她是真的有把握可以与大家配合,“要不这样吧包师兄,我先插进去试一试,要是不行,我主动退出,可以吗?”
话出,包卫和凌宾相视一眼,而后皆是点了点头。
须臾,两个乐师带着虞奇奇来到乐姬们训练的地方,并没有叫停打扰,而是给过程中给虞奇奇安插了一个鼓手的位置,让她自己去尝试配合。
然,就算是没有叫停,但几人的到来还是转移了乐姬们的注意,她们看见许久不见将将康复的虞奇奇,不时间,大多露出了不太友好的神情。
虞奇奇怎敢轻易放过证明自己的机会,要说已经一个月没有摸过鼓槌,她可是想死这种感觉。
紧接着,她细细听着众人的奏乐,转动手中的鼓槌,缓缓地跟上节奏,随机应变打出她理想中的配合......
一刻钟后,奏乐结束,如若不是看见她是后面安插进来的,对于此次配合,不知情的人定是完全察觉不出会有那么不对劲。
“师兄!可以吗!”第一次就如此顺利,虞奇奇这心底别提有高兴,果然,养伤期间的勤奋没有白费!
成品摆在眼前,的确是没有什么瑕疵,两个乐师就算是挑刺都不知从和挑起。
“我觉得,合理。”凌宾首先给出认同。
包卫还在犹豫,毕竟灯会乃是大场面,前来观看的人潮可不止皇宫的人,而是来自全京城的百姓,若是有什么差错,丢了皇室主办的颜面,后果不堪设想。
“问题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这安排也不是只有我二人能定的,要不还是和其他乐师商量一下吧。”包卫最后选择顾全大局。
凌宾也不是完全私心的人,他希望虞奇奇可以正当光明站进队伍当中,“好,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其他的乐师吧。”
包卫点点头,转头对虞奇奇道:“你先在这里再好好的熟悉一下乐曲,待我们有了消息,会和你说的。”
话落,两人便是先走了。
虽然可能会有转折,但是能有一线希望,虞奇奇都不会放过的。听闻灯会上若是表现出众,那是有被提拔的机会。
“哟,这不是那个诬陷姐妹,甚至害死姐妹的虞奇奇嘛!”
“真是倒霉,居然让她混进了我们这里来了?若她把我们也坑了怎么办?”
“有靠山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是苦苦训练了一个多月!不像某人,一次苦都没吃,伤势一好就能插进来!”
“倘若被那些个没被选上的姐妹知道,该是有多伤心啊!”
虞奇奇还在欣喜当中,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她突然就成了大家口中让姐妹背锅,害姐妹惨死的坏人。
她皱眉,不明白哪里传出的谣言,“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没搞清楚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吗?!”以往都是和一起新晋的乐姬训练,很少和这群女子打交道,听到这些虚言,虞奇奇极为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