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奇奇即将上台,没空见人,陆侍郎还是结束后再来吧!”包卫不让。
可陆浔也不知怎得,非是不听,既然他们不愿指路,那他就要硬闯的意思,直接板着个脸,欲绕过众乐师。
包卫想也不想用自己的身子挡过拦下,“陆侍郎请自重!这里不是大理寺!”
“师兄,让他过来吧,下一个是独舞,还没到我!”听到外面的争执,虞奇奇从篷里出来,赶忙阻止。
包卫敛敛眉,对陆浔的印象一下子减了不少分,要不是见虞奇奇身后也冒出了凌宾的半个身子,他估计还是不会放陆浔进去的。
毕竟这里是乐坊司的地盘,他一个刑部的小小侍郎,凭什么说进就进!
“哼!”越想越有点不爽,可没办法,包卫一甩袖,还是放陆浔进去。
进去之后,只见棚里一片狼藉,虞奇奇满额冒着汗,架子鼓已经被她重新拆分组装了一遍,现在只剩最后的收尾了。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的确没错,架子鼓也出现了问题,不过好在我及时发现,再给我一点时间,独舞结束之前肯定可以搞定的。”虞奇奇边说的,边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凌宾就在一旁打下手。
陆浔眉头紧皱,或许是此刻情况很是紧迫,亦或者是因为在帮助小妮子是不是自己,而是别的男人,总之他就像个木头人般站在哪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陆侍郎若只是担心奇奇过来看看的话,便可以走的,奇奇这里有本乐师,大可放心。”凌宾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同他冷声道了句。
陆浔袖下的拳头见见捏紧,显然是有被凌宾这飘飘然的一句话有所激怒,再看小妮子一心只顾着给架子鼓的修复收尾,他又不能将情绪释放出来。
虞奇奇虽然在忙自己的事情,但还是能感受到棚子里的微妙的气氛,也保持理智知晓凌宾和陆浔处在同一个环境下的不妥,“陆浔,灯会这么大的宴会被人破坏,我觉得你又有活干了。”有一说一,皇帝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陆浔怎不知,他就是害怕虞奇奇会列入灯会事故当中,那就算是找到了破坏灯会的幕后之人,他的小妮子也是不可避免一顿责罚,“我已经传告给大理寺,很快你们乐坊司住的客栈就会被彻查,还有那些损坏的乐器,也会一一查看。”
“嗯,能及时就好,免得证据被幕后之人销毁,那方才表演的乐人和舞伎可就倒大霉了。”虞奇奇点点头。
外。
独舞相对就比方才的表演要顺利许多,只是也没有达到让观众惊艳,反倒是对今年的灯会更加没了期待感,后面围观的百姓现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百姓走的越多,皇帝越是感到丢面,眼神的怒火都快要烧出来了,握住酒杯的手已经渐渐发颤,看样子都快要捏碎了。
皇后坐在旁边,是最近距离的感受着龙颜在不断地生怒,要说不担心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收,双手紧紧地拽着绣帕,满脸写着紧张。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情绪,纷纷低下头,对于舞台上的表演,只保佑千万别再出事,否则今晚真的见不得安宁了。
“殿下,你说这可怎么办,皇上都这么生气了,下一个就是老大的独奏,我这心紧张得都快要跳出来了!”陆萱坐在底下,见哥哥迟迟未回,焦虑至极。
宇文齐何尝不担心,只是他身为太子,要保持稳重,要保持遇事不骄不躁,“萱儿别害怕,有本太子在,会保奇奇姑娘周全的。”若这次事故不是意外,整个乐坊司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他也只能救一个虞奇奇。
“这么丑的舞还在灯会上表演,真是无趣至极!”
“浪费我今晚的时间!早知道就不来看了!”
不巧,又有许多百姓发生了嫌弃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都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身旁的太监宫女亦是听见了,各各吓得要死,吓得身子不停地发颤。
皇帝一直在忍,一直在忍,今晚的灯会,注定是不顺利。
“灵儿,你说现在乐坊司办事效果怎么这么差,父王都看不下去了!”下面的东平王凑热闹不嫌事大,喝了口酒,冷嘲热讽,“枉我们大老远从洛阳赶过来,真是太没趣,太浪费精力了!”
“乐坊司何时好过?进去的人乱七八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父王真是说笑了。”宇文灵冷笑一声,算算时间,是该到她出场丢人现眼了吧?
东平王大笑两声,“灵儿说得是,说得是,真是父王高估了呢!”
一刻钟后,独舞终于结束了,全场围观的人数很明显少了一半,本是热闹的人流,现在只有不断嫌弃,不断的离开。
“皇上,独奏还要看吗......如果不想看,要不就算了吧......”皇后的一颗心越跳越快,真怕独奏的乐器也出现问题,那灯会可真的别继续下去了。书香
“奏!为何不奏!朕倒要看看,今年乐坊司能给朕多少大的惊喜!”皇帝狠狠地一拍桌,应道。
皇后咽了咽口水,只能遵从,给了负责的老太监一个眼示。
这边。
“奇奇,可以了吗?独舞已经下了,该到你了!”包卫慌慌张张的进了棚子。
只见虞奇奇已经组装好一个全新的架子鼓,最大的改观就是比之前的要小巧许多,但该有的部分都还在。
“好了好了!我刚刚试了下,完全可以的!”虞奇奇呼了口气,灿烂一笑。
陆浔还留在屋里,彼时间,从袖中缓缓拿出了虞奇奇之前赠给他的蓝笛,近前,拉了拉她的手,温声说:“等下我配合你。”
虞奇奇秒懂,毫不犹豫点点头。
然,凌宾和包卫却是状况外,根本不知道陆浔所言的配合是什么配合,特别是凌宾,当他看见陆浔抽出蓝笛的时候,总有点不好的猜测。
外。
高台的场地已经布置好,剩下的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等待上台的独奏会是什么样的,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期待了,若是没有满足他们的胃口,估计后面的灯谜和什么孔明灯,就真的没什么心情去参与了。
不过,当架子鼓被搬上台的那一刻,瞬间就吸引了不少行的观众,他们顿时发出了各种议论声,有些去年去过墨花苑的观众直接指着叫道......
“那不是......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架子鼓吗?!”
“是啊是啊!我去年在墨花苑年庆见到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了!”
“难不成那个什么虞奇奇是去当了乐人吗?怪不得此后没见过她!”
“可我记得以往独奏都是乐师的身份,难道说,这小姑娘如此厉害,才一年不到就坐到了乐师的位置了吗?!”
“是她?”上边的皇后一眼就认出了虞奇奇,表现出诧异。
皇上皱了皱眉头,有些瞧不起的语气,“独奏怎么让一个黄毛丫头上了?朕记得不是白晴吗?!”
因为对虞奇奇印象不错,于是乎,皇后好声好气替虞奇奇说话:“皇上,您别看这丫头年纪小,但是乐律方面还是有极大天赋的,嗯......之前就是她为齐儿挡下一刀,凶多吉少呢......”她以为虞奇奇因为养伤错过了灯会表演的机会,没想到直接拿到独奏的位置,真是意料之外。
皇上哼了声,大概是因为没接触,所以就算皇后说得好,但由于被前面的表演影响了心情,所以对虞奇奇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期许。
只是看到台上放着奇怪的乐器,又产生了疑惑,“那是什么?乐坊司的?”
皇后亦是不知,模棱两可猜了猜:“可能是某种鼓吧......”
外圈围观的人群。
赫东寰抱着吴小睿,吴管家抱着兰子宝,两个小孩看见奇奇姐姐上了台,立马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看看看!是奇奇姐姐!奇奇姐姐好漂亮!”
后边的兰子芳不断踮着脚想要看清楚一点虞奇奇的样子,奈何身高实在是不尽人意,前头的人都比她高至少半个头,无论怎么踮,怎么昂,都看不见。
她好生无奈,鼓鼓嘴,重重地叹了口气。
岂料这时,自己的腰间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大手给搂住,下一秒,整个人忽然腾空,竟是直接坐到了某个人的手臂上......
“纪晟大哥......”在自己腰间被人触碰时,她心底就有了那人的名字。
因为前面的人在认真地观看灯会,所以无人转过头注意到兰子芳这里。
纪晟的大臂很是坚固,很是有安全感,兰子芳不是第一次这样坐着了,所以完全不担心摔下来的问题,她低头对他甜甜一笑,“谢谢纪晟大哥!”
现在,全场目光的焦距都在虞奇奇的身上,她坐在架子鼓前,成为焦点还是有略微的紧张,须臾,她长长地呼了口气,手指转起了鼓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