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说完这些话,暗自垂泪,为自己的女儿,也为了她自己。
年轻的妇人哭得说不出话来,那老妇人毕竟经历的事儿多了,能稳得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来:“四年前,我女儿发现自己怀孕,不得已去找了那个大官人,可是,人没见到,便被他的妻子给轰了出来,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噩梦开始了。”
老妇人说到这里,那语调已经变得十分的惶恐起来,眼神之中浓浓的悲愤和仇恨却是在积累叠加,瞧得满厅堂的人都是触目惊心的。
这段故事说来也这是曲折,让人听了,欲罢不能。
听故事,总是要听完的,不然,一定会惦记着结局,所以,黄盖表现出来了一个听故事的人该有的态度,急急地催促那妇人:“快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脸的怜悯,看起来也是对这两个妇人的事情十分的同情。
那老妇人看了一脸年轻的妇人,摇头叹气:“秀儿,你说吧。”
被唤作秀儿的年轻夫人点头,继续说道:“奴家有了身孕,生怕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会受人欺负,便去了那大官人的府邸,谁知道说明的缘由,却被他的妻子赶了出来,被打了浑身伤,让奴家更加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噩梦还在后面,那天后,父亲的裁缝铺子便莫名其妙地出了问题被官服查收,家里莫名走水被烧了一个精光,父亲也不幸地丧命在这场大火之中,奴家和母亲前去报案,可是那京畿衙门非但不去查案,奴家报官,他们说奴家扰乱公堂,把奴家关进了大牢。”
一段话说下来,满堂唏嘘不已。
黄盖更是惊叹:“这真是一段好故事!”
又是十分急切捧场地说:“快,后来怎么样了?”
那妇人擦了擦眼泪点头说:“奴家被关进牢房,那大官人的妻子来过,要奴家把孩子打掉就放奴家出去,奴家誓死不从,可是那女人说,不肯,就要死在牢中。”
她一双手干瘦如柴,经历风雪,她的眉角生出了细细的皱纹,哭得嗓子哑了:“他的妻子和京畿衙门的人密谋把奴家处死,奴家绝望了,本来以为要死在狱中,却不料当晚狱中暴乱,牢中混乱不堪,到处是死人,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得以活命。”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妇人口中说的四年前的那一场牢房暴乱是怎么回事。
那一年皇帝清除巫氏一族乱党,抓了一些巫氏族人在那里,巫府出事之后,巫氏族人冲破京畿府衙的牢房制造了那一场暴乱,当时京畿衙门死了不少人。
这个妇人,便是从那场暴乱之中逃出来的。
也算是沾了当年巫氏一族的光了。
有人心里这么想着,暗暗地看了一眼高座之上的帝皇,果不其然的,瞧见那人的眼角眉梢之上,都生出了寒霜来,只是被他克制住,入不了眼底。
不管什么时候,提起巫氏一族来,他的反应,从来都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