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来,好像他和她,已经水火不容。
安陵王府。
贺兰乱异看着躺在床上的歌月半响,英俊的眉头紧锁,屋内的檀香都遮不住这少女溃烂的伤口散发出来的巨大的臭味,那是她后背的一块刀切的伤口溃烂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也是歌月被姬红骨带回来之后,晚云她们才发现的歌月背后的伤口。
那个时候她的伤口被人用绷带紧紧地包住,虽然里面已经血肉模糊溃烂得发出了臭味来,但是却没人给她处理疗伤,以至于那伤口不断地扩大。
在晚云帮她清理伤口的时候,竟然还能看见一条条白色的小虫子在伤口附近爬行。
那种恶心的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为此,易水还心疼地哭了一回。
歌月失踪的这一个月,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一个活人,伤口能溃烂长出虫子来,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眼前的歌月,便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
“她的伤口是被人故意用刀子切开来的,那个给她身上种下蛊毒的人,想要让她体会到非人的痛苦,所以用了这种最极端的种蛊毒的办法!”
贺兰乱异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言辞冷淡,透出一些惊心动魄来。
从这个伤口可以看出来,给歌月种蛊毒的人,心肠定然十分的歹毒,难以用常人的思维来解释。
姬红骨眼睛里愧疚的意味很重:“可有什么办法治疗?”
当下之急,是要救下歌月,她和那个害了歌月的人,所有的仇恨,都还有机会慢慢地算。
男人却是很是坚定地摇头:“没有!”
这让姬红骨很是不满意,语气便也冷了下来:“你说过帮她解了蛊毒的!”
这话语寒冷得很,其中警告的意味贺兰乱异也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怪不得这个女人在他没有帮她解了蛊毒之前不肯放了阿敏,原来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蛊毒是十分难解的。
这个女人,好有心计!
当下的情况,他也是一筹莫展:“我虽然用蛊毒,但是对于这类蛊毒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你这么见多识广,应该早就知道了这蛊毒的出处了,这是来自燕国的食人蛊!”
食人蛊,顾名思义,便是养蛊之人在别人的身上种下了这种蛊毒之后,如同没人能够解开她身上的蛊毒,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种在她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从而,把这个人给侵蚀掉。
这是燕国苗疆的蛊毒之中最为狠辣的种类之一,通常是用在一个人想要控制另外一个人的意图上。
只要在一个人的身上种了这种蛊毒,那么这个人就会心智混乱,只受下蛊之人的控制,而且,当这个人没有什么用途了之后,下蛊之人便不会再去理会这个人,只需要放纵她不去理会,蛊毒会帮她清除了这个人的。
所以,对下蛊之人,丝毫没有什么威胁。
所以,在燕国,通常是在政治上,拥有大权势的人用于政治用途上,十分的流行。
贺兰乱异本来以为以他的修为,解开这蛊毒是十分容易的事情的,但是这仔细一看才知道是食人蛊,这让他的信心遭受到了空前的打击。
这世上,也有他解不开的蛊毒!
“燕国苗疆的蛊毒,是怎么到了你的婢女身上的?”贺兰乱异对这个事情提出了置疑。
这么多年来,越国和燕国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关系的,两个国家同样很是强大,谁都吞噬不了对方,所以,两方很是有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两国人,是不准去往各自的国家的,经商都是不可以的。
所以,苗疆的蛊毒流入越国,也是一个极大的疑问的。
姬红骨双手交叠着,轻轻地互相摩擦着,脑中的思绪却是千回百转,这个问题她也想了许久,最终,是得到了答案的。
她似乎并不机会贺兰乱异知道这个事情,她慢慢地说出了她想到的问题所在:“十年前,越国和燕国曾经对换过一次人质,越国以一个郡主,换来了燕国的一个公主,当时两边人质的身边都有一百多人随性。”
所以,当时便有一百多的燕国质子来到了越国之中。
贺兰乱异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他远在西番,对燕国和越国之间的协议,鲜少知道。
所以听到姬红骨这么一说,马上便回过神来,试探地问姬红骨:“你的意思是说,给你的婢女下蛊毒的人,便在这一百多个燕国之中?”
姬红骨不说话,但是贺兰乱异从她的神情之中能够得出了答案。
他一向都是好奇心重的,对于蛊毒之术,他更是想要了解得更多。
而且,他知道,姬红骨在这俪都城之中,知道的事情,要比他知道得更多,单单是她的婆娑教,便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得很!
“你和这些燕国人可是有什么恩怨?”男人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姬红骨的脸上,想要从她脸上哪怕是半点的情绪变动之中寻找到答案。
可是,他根本就一点都找不到她脸上生出来的认识燕国人的神色。
她很坦然地摊开手来露出白色的牙齿轻笑:“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你,我和燕国人,应当是从来都不相识的,或许,他们是认识我呢!”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蔓延出来一条弧线,眼睛眯起来,狡黠得像狐狸。
让人看不出来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贺兰乱异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答案一点都得不到,这让他十分的气馁,便也不说话了,寻思着该如何解开这蛊毒,毕竟阿敏还在她的手上的。
“你是有办法解开这蛊毒的吧?”忽然听见姬红骨幽幽地开了口。
贺兰乱异的心下咯噔了一下,心中马上跳出来的一个想法就是,糟糕,被她看穿了心思了,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见姬红骨正用那一双泛着苍白颜色的眼睛看着他,她明明笑着,但是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