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月嗤笑:“这世上,不幸的人,岂止是她。”
比她不幸的人,从来都不会少的,而她姬红骨,只不过是那么小的一部分。
对于重楼月的这一个说法,那鬼影似乎不大认同,语调略微的不赞同:“每一个女人都值得过更好的生活,如果你不是真心娶她,又何必耽搁人家呢!”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悟,便也是因为当初的燕邪对那个人那般让他心痛吧,那样的一个女人,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天道不公。
重楼月更是不屑,笑得肩膀微微耸动,言语之中都是嘲弄:“她于你素不相识,你又怎么知道她值得过更好的生活?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不简单。”
在他看来,他不需要为姬红骨考虑什么,因为这个女人,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那鬼影听重楼月话里这么的不屑和无所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忍不住地叹息:“你对女人这般的不爱护,想来这也便是当初她不选择你的缘故吧。”
当年的重楼月,相貌一点都不比燕邪差,身份地位更是有胜于燕邪,便是这品性太过于放荡不羁,在早些年的时候便端显了冷厉狠辣的性情,对于少女的巫离来说,真的不是良人。
而燕邪,最大的能耐,或许是戏演得极好,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步步皆赢,他太懂女人的心了,所以,他能够轻易赢得了巫离的心。
重楼月惨白。
乍然听见鬼影重提旧事,软卧上的男人侧脸轮廓忽然冷沉,紧紧抿着的唇看起来森冷阴鸷,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最是不堪别人提起那些关于她的往事。
见他不说话,那鬼影自是知道已经提到了他不想要提起的话题,但是这长夜漫漫,太过于寂寥,要是不找一些话题来消遣,当真是太无聊了呢!
所以,他便不怕死地悠然来了一句:“听闻民间有传言,姬红骨在楚州养了甚多男宠,便是这样的女人,你当真也肯接纳她?把她娶进府来?”
他是知道的,重楼月对女人有一种变态的洁癖。
寻常的良家女孩,他都看不上,更何况姬红骨这样艳名远扬的女子,现在被很多人所唾弃,重楼月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便是在这风口浪尖,把她给娶进府来。
榻上的男人眉目覆上霜花,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我又不想睡她,她睡了多少男人,与我又何干系?”
话音罢了,是一种类似于轻视的低笑。
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鬼影也知道了他的性情,见他这么冷厉,忍不住开口调侃:“你一辈子都想睡了那个人,可惜,她到死了,你都没能睡了她!”
鬼影轻飘飘的话从身后传来,一下子便击中了重楼月的心。
榻上人忽然翻身斜斜地坐起,浑身的气场漾开,杀气森森地看向窗外。
鬼影微微飘动,男人第一次和他横眉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