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来贺兰乱异打招呼,拿起剑,一个人就冲了出去。
姬红骨身边的易水也明了姬红骨的心思,马上跟着阿敏出去了。
刚才姬红骨压低了声音和阿敏说话,贺兰乱异不知道姬红骨和阿敏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阿敏冲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身边的里秋看见贺兰乱异的脸色,立刻点头:“属下去追!”
人马上跟了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经过姬红骨身边的时候,他看过来一眼,眼里都是戾气,对姬红骨明显的警惕,甚至带着一点的敌意。
里秋追出去了,贺兰乱异是放心的,语气阴阴地传过来:“安陵王妃好手段!”
这个女人刚来,都没有和他打过招呼,三言两语就把阿敏给骗走了,而且,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一向都知道阿敏任性无知,贺兰乱异对她的恨铁不成钢变得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只是姬红骨在,他忍了下来,没有爆发。
“哦,贺兰王觉得我如何好手段了?”姬红骨朝着屋檐下走了过去,她都来了,贺兰乱异看起来不是很欢迎她,她来了这么久,没有看座,也没有茶水!
贺兰乱异的脸色阴冷得很,一双鹰眼盯着姬红骨,冷声问:“你骗阿敏去做什么?”
他是知道的,阿敏想要拜姬红骨为师,这个想法在她第一次遇见姬红骨的时候便产生了,到后来也没有改变过,这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阿敏那样一个爱耍性子贪玩而且骄傲得很的人,竟然一眼认定姬红骨为师傅。
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拜过师的,纵然教过她武功的人不计其数。
她是怎么动了拜师的心思了呢?他到现在都还没想得明白!
“我说城北的一处破庙里有个老乞丐,那老乞丐手上有根拐杖,主要她去把拐杖拿回来,我便收她为徒!”姬红骨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悠然地说着,一点都不打算瞒着贺兰乱异。
贺兰乱异直觉得姬红骨不会这么良善,剑眉微蹙:“你是料定了她拿不回来拐杖的吧?”
虽然觉得姬红骨提出的这个要求很是怪异,但是贺兰乱异还是读出来了姬红骨的意图,她是肯定知道阿敏拿不回来拐杖的,她的姿态给了他答案!
“当然!”
姬红骨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站在屋檐下,微微抬了抬头,一张脸素净白皙,笑出来的时候眉目都舒展开来,如同春风吹过柔软的柳条,脸上的线条都柔软无比。
笑容不经意般,明媚凉薄:“她会被杀死,肋骨会被那老乞丐切下来钉在拐杖上,那拐杖就会又长一截的。”
很少有人知道那老乞丐是什么人,可是她却很清楚。
他手里的拐杖,据说里面藏了藏宝图,江湖上有人说,他是一个疯子,这传言不可信,可是有人也信了,去抢他的拐杖,去的人都已经死去,被他切下来最重要的肋骨,钉在拐杖上。
那是一种愉悦的艺术品。
贺兰乱异被姬红骨的这话给惊吓到,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已经完全变得冷厉:“她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他觉得心疼,阿敏只是天真一些,但是她是真的想要拜她为师的。
要是被她知道这个女人是骗她去死的,那她该多伤心!
对于贺兰乱异的这个问题,姬红骨是不想回答的。
这世上,无冤无仇却被杀死的人太多了,她根本就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反正有价值的东西,都是超越在生死之上的。
本来以为要费很大的劲头才能让贺兰乱异乖乖为她做事的,正好遇上阿敏想要拜她为师,用易水的建议来做,用阿敏来控制贺兰乱异,果真是有用的。
“要一个人死,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的!”她回答得轻松,似乎是没有多大点的事情。
这让贺兰乱异恼怒不已:“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你不会得逞的。”
里秋已经去了,只要他在,他是不会让阿敏出事的。
姬红骨轻笑:“你不会以为你的那个侍卫能够保住她吧?”
这问题她似乎都觉得很是可笑,慢悠悠地说:“我相信现在,你的那个侍卫已经遇上了我的人,放心,我的人会好好地待他的!”
易水办事从来都是很快的,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到婆娑教的门徒,阻断里秋的去路,这样一来,阿敏还是会一个人去找那个老乞丐的。
贺兰乱异额头上青筋暴现,已经临近暴怒边缘:“你这个女人,心肠着实狠毒!”
想想他在这世上也算是被世人唾弃的不择手段的,但是遇上这个女人,他还是觉得,这个女人相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有过之而不及之。
虽然十分的恼怒姬红骨,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的阿敏。
男人迈开长步,朝着门口快步走去,看都不再看姬红骨一眼。
身后传来女子凉凉的声音:“这个时候你赶过去,想必那老乞丐都已经不在那破庙了呢!
贺兰乱异离开的脚步顿住,脸色铁青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看着姬红骨,咬牙切齿的狠劲:“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姬红骨是有备而来的,她想来也是有办法可以保住阿敏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不得不做出妥协。
听到他这么问,姬红骨舒心地笑了笑,耸耸肩似乎颇是有些无奈地说:“其实用这样的手段也是情非得已,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我便让她平安回来!”
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么龌龊的事情了,姬红骨有些小小的尴尬地伸手撩动了一下额角的碎发,这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会做的。
偏生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贺兰乱异的眼神顿了一下。
他对这个动作是熟悉的,以前那个少女,每每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这么做,俏皮得让人心痒痒。
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这么做的时候,他竟然并没有觉得有半点的违和感,好像,她已经做了这动作无数次,做起来的时候,已经娴熟得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