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天色黑下来之后回了王府。
受了伤回去的时候免不了折腾,阿奴送她回府,差一点就被守在王府四周的禁军发现,只是夜深人静,他们的警惕到底是不如白天的,所以他们能逃了过去。
厅堂的门紧紧地关着,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歌月那边看着。
阿奴扶着她进了暖阁,忽然发现黑暗之中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蹬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脸色变得青白交加的,但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人?”
阿奴没有见过木棉,看见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孩,顿时警惕起来。
“一个奴才!”
姬红骨扶着他在美人榻上坐下,阿奴给她垫高了枕头让她靠在那里,找了烛火点着,屋内亮堂堂的,木棉站在床帐的位置上,一直看着姬红骨和阿奴,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实在是有趣得很。
她抬头看了一眼木棉,冷淡地开口:“是易水把你留在这里的吧?”
其实不用问,她都知道是易水把她留在这里的,这个木棉,一副心机的样子都写在了脸上,最是不安分,她走了之后她定是做了什么,才让易水点了她的穴道的。
见她说不了话,阿奴去伸手给她解了穴。
站在那里一整天的木棉,一下子被解开了穴道,脚麻得支撑不了,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被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在阿奴冷厉的眼神审视之下,更是胆战心惊的。
她自知自己罪责难逃,马上在地上爬向姬红骨,跪在她的跟前就开始请罪:“姑娘,是奴婢不好,奴婢是听了文总管的话看着您的,所以才来看一眼您是不是真的已经睡了,奴婢没想着要害您!”
她要申明自己的立场,她是没有害她的心思的。
本来就已经很是疲倦的姬红骨,对应付木棉的事情更是没什么心情,抬手缓缓地吩咐阿奴:“你把她带下去,自行处置吧!”
阿奴对付女人从来都不是拿手的,听姬红骨说要他处置这个女人,脸上的脸色实在是有些的好玩,但是还是顺着姬红骨的意思,和木棉说:“走吧!”
他是不会去碰这个女人的,只是冷淡地命令她自己往门口走。
见姬红骨似乎是伤得不轻,没什么心思搭理她,她也不敢在姬红骨烦心的时候再烦她,所以只能战战兢兢地跟着阿奴往庭院外面走去,不知道阿奴想要怎么对付她。
阿奴带着木棉刚刚出门,窗外便现出了一条细长细长的影子来,轩窗被人从外面挑开,那细长的影子从轩窗飘进来,在她的榻前停下来,看着她语气略微焦躁:“少主,你看起来伤得不轻,要不要属下给你运功疗伤?”
躺在那里的姬红骨知道是秦先生来了,眼睛都睁不开:“不用了,你的内功和我内功不相容,给我运功疗伤,只会加剧我的内伤!”
要是以前,江湖百家修炼的内功武功心得都是相差没多少的,秦先生大可帮她运功疗伤。
只是现在,她修炼的是阴邪毒辣的桃花醉,当今世上,再也难以找到有人的内功和她相契合。
所以,内伤,只有自己能够疗。
“那您伤得这么重,该怎么办?”秦先生看着姬红骨十分好的焦心,从她的脸色便可以看出来她这一次真的是伤得不轻了,一张脸苍白如纸,根本不像是有生命力的人有的。
他真担心,什么时候姬红骨支撑不住,真的撒手而去了,那么,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再过回那种暗无天日的不像人不像鬼的生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盼头,有了一个希望,他一定要让姬红骨好好地活着。
姬红骨知道他的心思,还要返回来安慰他:“放心吧,我死不了!”
怕他担心,她不得不告诉他她准备的疗伤办法:“婆娑教在俪都城中设有自己的堂,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给我准备闭关的**,今夜子时后,我便会闭关修炼。”
每一个月她都需要一次闭关修炼,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武功逐步上进,而不是退后。
况且,第九重,她真的需要一些的时间。
上一次,要不是那个渡魂人搅了局,她已经能够练成第九重了,如此一来,她需要再付出几倍的努力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凶险难以预料。
看见她陷入沉思之中,秦先生马上意识到她可能在想的事情,惊心地问:“少主,你不会是想趁着这一次闭关,疗伤之后,还想要修炼桃花醉的第九重吧?”
他是知道姬红骨并没能把桃花醉练到第九重的,看姬红骨这一次回来,是下了决心一定要修炼了。
“不得不说,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最了解我的心思。”姬红骨想,除了公子宸,便是秦先生最知晓她的心思了吧!
只要在她的身边待一会,和她交谈之中定能发现她的一番心思。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有些时候她沟通起来,也是十分容易的,只是很多东西,就难以瞒得住他们了,所以,她在公子宸的跟前,总是感觉自己是透明的。
得到姬红骨的肯定答案,秦先生一下子就惊吓得站了起来,马上反对:“少主,你不能冒这个险,第九重是天人合一的境界,要是您稍微出了一点差多,就是回天乏术的事情了。”
第九重的凶险程度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
那就是一百个人修炼,可能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登顶的,都死于第九重巨大的戾气之下,最终被自己的内功反噬,自己所修炼的武功,最终都打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武功越高的人,修炼第九重危险便越大。
一旦不小心被反噬,那么,受的伤会更重,死亡的几率便比武功低的人高很多。
他的反对在她的意料之内,就算她身边的任何人知道她的意图,都会这么反对,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她只和手下负责的堂主说过,而且,他在她的跟前用了性命做担保,这件事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