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若就穿了以往经常穿的王妃便装,便上了马车去往白府。
白府门前还有白初若安排的王府护院在看守着,白府家丁在门口一步也不敢跨出。
白初若从马车上下来,王府护院家丁便施礼,“王妃。”
白家家丁亦施礼,“参见王妃!”
白初若摆摆手,“免礼吧。”
众仆从起身,双手合十握住低着头依旧恭恭敬敬的站着。
白初若很满意,带着小兰一行呼啦啦进了白府。
前厅大堂里,坐满了中老年的男人,秦氏和白建博都坐在了下位上。
白初若走进去瞧了一眼,“我母亲呢?”
“你母亲身体抱恙,在雅苑小憩,今儿个是叫你来商议重要的事,你母亲来不来不打紧。”秦氏说道。
白初若抿了抿嘴,淡笑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秦氏有些不悦的问道。
“既然是白府的事情,那定然是要我母亲做主的,毕竟这宅院是我们白家五房的宅子不是么?”白初若反问道。
“是啊,要不然我去把你那身体抱恙的母亲喊过来?”秦氏问道。
“不必,既然母亲不舒服那就让她休息好了。”白初若又笑了笑说道,“而且若是白家五房的事情让我母亲做主便是,可白家二房的事情好像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秦氏有些怒了,“你这孩子怎么如今这般冷血无情?是你姐姐婉晴的事情,怎么和你没有关系了?”
秦氏说着,瞟了一眼在场的长辈,搬弄是非的说道,“你从方才进来还没给各位长老行礼,我都还没说过你!可你现在倒是说出这种话来了?”
“行礼?”白初若挑了挑眉,“我看二伯母倒是也没规矩的很,且不说我如今是王妃,你们见了我都要行礼,可二伯母从来也没有对我做过应有的尊重,即便如此我却也从没有计较过!”
这句话说出来,长老们就有些尴尬了。
“哟,做了王妃不得了了?那你是不是还要长老对你行礼跪下才满意?”秦氏添油加醋的问道。
“跪下倒不必了,若是长老要对我行礼,我还要劝他们莫要行礼才是,免得折煞了晚辈!”白初若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虚伪的事情搞来搞去的,也没意思。”
“虚伪?这样的礼数是虚伪?”秦氏冷笑了起来,她心里亦是笑翻了,没想到白初若今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让她抓住把柄,“你这个丫头,我真是说你什么好?”
“怎么不是虚伪?我看了一下,让二伯母二伯父和长辈们对我行礼,怕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否则就在我方才刚进来时,便是怕已经做了行礼和免礼之仪了。”白初若笑道,“哪里还需要此刻为这等事费口舌?”
白初若立在中间,傲娇又坦荡的说道,“不过呢我也不是在乎这些虚象之人,但是既然长辈们没有表率在先,那我想晚辈也不必做这些礼节了,那二伯母也不必将这些东西挂在嘴上来挑拨是非了。”
白初若说着,面色便严肃、厌恶了起来,“恐怕二伯母是忘记了,今天找我来是有求于我?可你此刻如此这般,我连说话的兴趣也没了。”
白初若说完转身便想要走。
“且慢。”长老瞧着白初若的背影喊道。
白初若回首,“有事就快点说。”她不是来这边闲逛的,更不是来这边管闲事的,这群老头子她也不能直接骂,只能等他们开口了再骂,她哪怕是要骂这群老头也要骂得人家哑口无言,骂的人家心服口服。
“白初若,哦,不对!是王妃。”这人说着话,便施礼道,“老朽参见王妃。”
白初若终究是转过身来,记忆中这人应该是白家氏族的宗亲长老白逸夫,也不是族长但能代替族长做决定。
白初若笑了笑说道,“长老,快快起来!我方才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些虚的真的可以不必了,我本来连这话也不会说的,只是我那二伯母平日里懒散惯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是我纵容了她,她却在此刻故意刁难,我才将这话说出来的。”
白逸夫直起身子来,又重新坐下了。
其余的长老亦纷纷对她施礼。
“都免礼吧。”白初若也懒得再多说话,既然他们要这样,她也可以受着,反正她的身份是受得起的。
长老们又纷纷重新坐下。
白初若便又笑了,“二伯父二伯母,长老们都做了表率,你们是否也应该遵循礼节?”
其实白初若说的一点没错,慕容九卿是九王爷,她是唯一的九王妃,一朝嫁过去以后,白家上下见了她都是要行礼的。
秦氏气的要死,方才内心窃喜也全无,她也没闹明白这白初若竟然能霸道的如此有道理,竟然她反驳不了。
秦氏只得施礼,“九王妃。”
白初若只是笑,却没有说免礼。
白建博亦施礼,“九王妃。”
白初若仍旧笑,却说道,“难得啊,我做王妃这么久,和二伯父二伯母见过那么多次面,这还是第一次对我施礼吧?这感觉怎么说呢?明明本来就该如此的,却让我此刻觉得有些终于施礼了的感觉。”
秦氏气得要死,却在此刻万万不能施礼,因为长老们都在这儿看着呢。想到这里她更气了,这长老分明是她请来帮她的,结果怎么反倒是变相帮白初若了?
白建博就比较低调了,他说道,“我平日时常有事外出,尤其是你嫁出去以后,伯父也是最近见到你,你出嫁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回来以后只当你还是白家女儿呢,便忽略了这规矩!还望九王妃不要见怪,至于我这内子本就是没什么规矩之人,也请九王妃不要计较了。”
白初若点点头,笑道,“二伯父这话说的,我听着还比较中肯。”
白初若磨磨唧唧的继续笑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免礼,都起来吧。”
话音落下,秦氏想要站起来,却是腿脚发酸险些没站稳,要知道她平常不是坐着就是坐着,不是耀武扬威就是一肚子坏水,哪里吃过这种苦!她方才站了那么久都快要把她累死了。
白建博倒是还好。
白初若说道,“好了,这事情我仍旧是不想太计较,以后的事情也以后再说,我就先走了。”
“且慢!”白逸夫再次说道。
“长老有何事?”白初若困惑的问道。
“今日找你来,是秦氏找到我们说了白婉晴的事情,想要找你来商议一下,虽然你如今已经嫁出去了,却仍旧是还是白家的女儿。”白逸夫说道,“于情于理都该帮帮你那姐姐白婉晴。”
白初若说道,“凭什么?”
“凭你和白婉晴都姓白。”白逸夫说道,“这是有关于我们白家声誉的事情。”
“声誉?白家还有什么声誉?”白初若毫不客气的反问,“再说了,二房的事情,为什么要五房来帮?”
“只要是白家的事情,大家都不应该不闻不问。”白逸夫看出来了,白初若这厮不那么好说话,便直接说道。
“你们这些长老现在跑出来对我说都是白家的事情不觉得可笑吗?”白初若冷笑着问道。
白初若连连问,白逸夫险些招架不住,“这不是可笑的事情。”
“那么我想要问当初白家二房霸占五房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老在哪里?”白初若问道。
白逸夫早就知道她会说这事,早早便准备好了说道,“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你二房一家老小老家闹饥荒旱灾受了难,来京城无处可去,你祖父祖母便念着一家人收留,至于后来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的,我们也不知道!而且你们也没有找过族中长老啊!”
白初若说到这个就有气,“我祖父祖母遇害你们可知道?”
白逸夫默。
“我父亲失踪,你们可知道?”白初若再问道。
白逸夫默。
“我以及母亲和弟弟,三人相依为命在府里的种种,你们可知道?”白初若问道。
白逸夫仍旧默。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别给我说不知道!”白初若怒道,“可知道了又怎么样?谁来问过我们?长老说的这种话,会不会太过于轻描淡写了?”
“但也是事实。”白逸夫说道。
白初若抿嘴,嘴角勾着冷漠的笑意说道,“那既然我白家五房蒙受如此灾劫,那二房却雪上加霜如此对我们,如今又凭什么让我帮白婉晴?”
白初若食指举起,指了指屋顶,“这宅子的地契让寝室拿去当了,如今欠着的债务我还在还,当票票根还是表哥孟扶尤花了一半的银子找他们,他们才还给我!我凭什么帮?”
白二房过分,白逸夫是知道的,却没有想到过分到如此境地。
“此时当真?”白逸夫震惊的问道。
“何止,他们二房多年来巴掌五房田产、宅院、私当宅院、甚至是将朝廷体恤我们孤儿寡母,陆续发放的祖父祖母包括父亲的俸禄也据为己有中饱私囊!”白初若气愤的说道,“我出嫁的时候,连一个铜板的嫁妆也没有!我白家何至于此?这丢的是哪家的人?”
这些事情,白逸夫也听过,却也有过质疑,却没有想到是真的。
白逸夫不可置信的瞧着秦氏。
“那是王爷说不需要嫁妆啊,而且平日里……”
“住口!你们拿着两家的俸禄养一家子,怎么都用不完,何况还把宅院当了!”白逸夫都听不下去秦氏说的话了,“人家王府不要嫁妆,你就可以不给么?咱们白府嫡女出嫁好歹也该有个十里红妆……”
白初若再冷笑,“十里红妆我就不想了,我只希望把二房霸占的那些银联悉数奉还便罢了。”
秦氏听到这里再忍不住说道,“不可能!”很快,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好便柔弱了一些说道,“这些年早就用了不少啊,我还拿去投资了一些生意,然后都失败了损失了一些,还有你二伯父在外面办事也需要打点。”
白初若轻笑,“罢了,这么多年的银子要你全部拿出来也是有点儿难为你,不过你拿的表哥孟扶尤那份银子怎么也应该吐出来!”
秦氏还想说什么。
二伯父白建博却说道,“还不快去拿银子,将孟家的钱给她还给那孟家。”
秦氏便有些恼了,“哪有钱啊。”
“没钱你也去想办法!”白建博说着还使了使眼色,让她看看众长老。
秦氏再一看众长老,面色便难看亦说不出话来,不情不愿的退下去筹备需要还的银两。
白初若来这一趟,还是很满意的,她本来是准备来臭骂这群老头子一顿,却没有想到还能要回点钱来。
秦氏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拿了一叠银票了,和一袋子金银珠宝,“上次孟扶尤给的银票用了一些,这是剩余的。”她为难的说道,“我实在是凑不出来,便将崔嬷嬷他们的私房钱和我自己攒的这些珠宝顶了,你看够不够吧。”
白初若毫不客气的将东西接过来,银票数了数塞到了小兰手里,还打开那袋子看了看亦塞到了小兰手里。
“这肯定是不够的的,这银票方才我数了一下少了一半,你那袋金银珠宝也不过是能抵一小部分而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白初若说道,“余下的你最好想办法在短时间内还给我。”
秦氏闻言,咬牙恨恨的勉强笑了笑,“我尽量去凑,若是有钱我定会还你,若是没有我也爱莫能助。”
白初若能要回一半有余的银子其实已经出乎意料了,那秦氏已经摆出杀了她也没钱再还的意思了,她并不想要多费口舌。
于是说道,“好吧,那至于婉晴姐姐的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
“白初若,你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就至你那姐姐不顾吧?你姐姐都要上吊了!”秦氏说道。
“上吊我也解决不了?”白初若瞧着她反问道,“你要我解决?我是报官呢?还是按规矩办事!”
话音落下,秦氏的脸色便如死灰一般,她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报官那不是让你姐姐死的更惨吗?按规矩你是想要陈塘还是火烧啊?”。
白初若还真没想过那么多,“那你还要我解决?我能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