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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虚·幻(上)

Just looking 夜空流萤 18499 2022-11-04 01:20

  “嗨,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未曾改变过,或者说,更贴近于那悠久岁月中曾看过的某一副画像的女孩。

  我推了推眼镜,暂时忽视了身边朽木白哉身上开始起伏的灵压,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道,“果然是你,很久不见了。”

  并不惊讶于为什么原本是灵的她,竟然会拥有身体。

  只是觉得,不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并不是无法理解的事情不是么?

  如果她真如记忆中师父曾经和友雅大人提到过的那样,是……“龙神”的话......

  但是,看着抱着一只银毛狐狸的她熟练的和身边的人应对着的时候,那种仿佛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的淡淡疏离,却依旧忍不住生出一股温暖的气息。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感觉一如我手中的镜花水月,但是此刻。

  我却是在场的人中,最贴近她的一个。

  不过我想她大概不知道,多年前在灭却师的战场上,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吧?

  、

  【每个人的生命中一定有一些人需要忘记,或者,值得寻找。】

  我一直记得老师曾经反复告诉我的这句话。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刚到尸魂界不久的新魂,被早就已经遗忘了姓名,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还生存着的死神送入了这个地方。

  原本还以为亲眼见着妹妹在面前死亡却没有救援的自己会下地狱——虽然知道死亡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但是,见死不救毕竟也是罪。

  记得当时降落在尸魂界的地点,是一个相当高的坡顶,从我的位置上看过去,可以看到脚下远处的大型建筑群。

  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因为对一个陌生世界的震惊,我呆坐在那个坡顶上很久。

  久到看着夕阳慢慢落了下去,还原了整个星空的深邃,久到让人以为已经经历了一生的洗礼。

  “新魂?”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带着淡淡清冷的声音,再就是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起的来么?”

  顺着手看上去,看到的是一个有着蓝紫色的头发的,穿着黑色武士服的青年男子,腰间别着一把太刀,神情是一丝不苟的严肃。

  不过,那双苍蓝色的眼,却很漂亮。

  那是我和我的老师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一丝不苟的强者。

  我对老师的第一个印象。

  “赖久,怎么说好好的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然后就是一个听起来很吊儿郎当的声音,再然后就看到一个有着棕绿色大波浪长发的男子走了上来,言行举止中,带着几分轻佻,但是却又有着不可思议的优雅尊贵的感觉。

  似乎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贵族。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了我,挑了挑眉:“原来是新魂,赖久你还真是老样子啊。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那个人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友雅大人。”

  先前扶起我的青年声音平静,不过另外一个人却立刻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这个新魂是从一开始就出现在这里的么?概率这么小的事情也能碰上,真有意思。”

  家教告诉我,这个时候,不说些什么是很失礼的事情。但是突然的腹鸣却让我异常的窘迫。

  “你肚子饿了?”

  这次换成蓝发青年微微有些惊讶了,然后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有成为死神的资质,不嫌弃的话,请到寒舍暂时休息吧。”

  于是,在那个绿发男子“赖久你怎么又乱捡东西”的埋怨中,我跟着老师到了他在流魂界的住所。

  、

  后来,在进入真央之前,我就一直跟着老师修行刀术。

  他的名讳是源·赖久,而经常来他这里串门的那个有着棕绿色头发的男子,名讳是橘·友雅。

  老师的生活作息非常有规律,每天对于刀道的练习从来都不会松懈。

  不过,在我看来,老师每次一个人练习刀道的时候,虽然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情,但是却是一副沉浸在对于往事的回忆中的样子。

  老师其实很强。

  这点我在上了真央之后,感觉更加的明显。

  以老师的实力和与我对练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灵压,在我看来其实足够胜任他现在所在的第五番队的队长职位。

  但是他的席位,却始终只是五番队的第二十席。

  借着一次回来的机会向常来老师家里的友雅大人问起原因的时候,友雅大人却只是叹息,然后摇了摇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在当初进入真央的时候,能够放弃对现世的记忆,那么他现在就是第五番队的队长了。”

  这我知道。

  进入真央之前,每个学生都会被接入特殊的房间,然后洗去自己死亡前的所有记忆,然后才会被授予学生的资格。

  当然,如果你坚决不答应的话,那么只要你有出色的才能,也不是不能进入真央学习——只是,会被编入特殊的班级统一教学,所学到的东西,和那些被授予了资格的学生比起来,会少上很多。

  那时候我只知道这些,更没有想过,竟然连进入番队,也会被区别待遇。

  “那么,友雅大人,应该也是没有洗去记忆吧?”

  然后忍不住提问,“是不是也是和师父一样的原因?”

  “怎么可能会一样,我和那个呆头鹅的品位完全不一样好不好?就算原因一样,对象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结果就是友雅大人惩罚性质得用他的扇子敲我的额头,很疼,“小小年纪别乱说乱猜,不然你迟早会后悔。”

  “是。”

  明明就是说中了。

  暗地里腹诽着,不过却是没敢表露出来。

  因为我的礼仪规范,全是友雅大人教导的,对于他的那些层出不穷的教育方式,可是到现在想起来,也同样心有余悸。

  不过,老师和友雅大人,不愿意洗去记忆的原因,到底会是什么?

  这一点一直就好象蚂蚁一样爬在我的心头,让我觉得心头总有种痒痒的感觉。

  但是因为是牵扯到了老师的隐私,所以不该知道的,我也绝对没有办法去询问。

  一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顺利从真央毕业,以后备生的资格,进入了第五番队之后,我才知道了老师的这个秘密。

  、

  还记得,那是一个满月的晚上,漆黑的夜是细碎星辰扯开的幕。

  因为是被蒲原强拖出去流魂街喝酒,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返回静灵庭的时间了。

  婉转的拒绝了蒲原要拉我去旅馆投宿的建议——当了同期宿舍友那么久,早就知道这个家伙的睡癖差到一塌糊涂,于是干脆前往老师的住宅。

  原本以为老师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静灵庭的番队驻地的,却没有想到从后门进入后才意外的发现,老师竟然在家。

  于是下意识得隐藏了灵压。

  当然,陪着他的人,就是经常来这里的友雅大人。

  那天晚上,老师在我的记忆中,生平第一次没有穿着他那套黑色的死霸装,也没有穿着平素训练的时候穿的道服。

  而是换上了淡紫色的浴衣,跪坐在古旧气息浓重的红赭色长廊下,望着手中的琉璃酒盏出神。

  我记得这个东西是老师在现世出任务的时候买下来的。

  问起原因,老师只是说,他纯粹的喜欢这种带着淡淡金色的绿色。

  淡淡的金,淡淡的绿,混杂在一起,在清冷月光下,微转酒盏却见得色彩变化,万般风情。

  而老师却只是倒了酒,一口未品。

  只是略往前伸出酒盏,看着寂冷的倒映在酒中的月光,不时微微晃动着酒盏,看着酒水泛起千般褶皱的影子,摇曳如烛火,不知搅碎了哪里的月,哪里的光。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坐在老师对面的友雅大人突然吟念出了这么一句,“以前听那个家伙说这句诗的时候没什么感受,没想到现在看起来确实意外的应景啊。”

  老师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后才突然道:“没记错的话,那句是形容梅花的吧?”

  “噗嗤!”

  结果是友雅大人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给喷了出去,难得的仪态全失,“赖久,我发现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种风雅之词你不是从来不屑记的么?”

  回应他的是老师的凌厉一瞥。

  “当我什么都没说就是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友雅大人喝下了手中的酒,“话说回来,上次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只不过是偷偷画了一副拜托别人稍微留意一下而已,你竟然直接给我撕了。”

  “我不是你。”

  老师出乎意料的开口,“而且,她也不喜欢别人多注意她的样子。她和神子大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知道啊,不过只凭我们两个,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们两个人呢。毕竟,属于未来的人啊。”

  “一直等下去,总会碰上的。”

  “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那个人……”

  友雅大人靠在走廊上,声音逐渐得低了下去,“不过,真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龙……”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再继续听,只是模糊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老师为什么会不愿意洗去记忆的原因了。

  当时只是有些不忿,只是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竟然放弃了那么好的位置,值得么?

  后来看到友雅大人似乎又递了什么东西给老师之后,我就离开了老师的家。

  看这架势,老师大概是会和友雅大人一直对月到天亮吧?

  只能硬着头皮和蒲原那家伙住一起了,希望旅店还有多余的空房间。

  、

  后来第二天,没有理会蒲原准备拉我回去的好意,我直接回到了老师的家。

  不出意外的空无一人,然后走入了屋子,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屋子中的一个箱子,然后看到了明显是新放进去的一卷卷轴。

  打开来一看,我愣了一下。

  因为卷轴中,画的竟然是一名只能算是女孩的女性。

  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振袖,有着一头没做什么装饰,垂下的直到腰迹的银色长发,尚算得上是精致的娃娃脸,唯一让人在意的就是那一双仿若猫一样的,绿色中带着一点点金色的眼睛。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眼神是侧看向着不知名的地方。

  这就是老师喜欢的女性么?感觉很普通的样子啊……

  狐疑得收好了卷轴离开了房间,我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的感受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只是莫名的有点愤怒。

  为老师不值的愤怒。

  、

  看着在我面前很认真的讲解着那所谓的“圣杯”战争的她,我喝着茶,习惯性的持续微笑着伪装着。

  说起来,自从友雅大人,还有老师死后,似乎只有在她的面前,心情才能放松下来的样子。

  友雅大人曾经一直告戒我,作为一位死神,是要能合格隐藏住自己的感情的,而这一点,我一向做的很让他满意。

  就算是得知死神剿灭灭却师的真相,我也可以做到完全不动神色。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却清楚得听到了整个净灵庭开始腐朽的声音。

  即使是用为了守护所谓的“平衡”为借口,也无法遮掩屠戮异己的事实啊……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在最后的战场上,因为伤重而无法动弹的时候,竟然会看到她。

  那个卷轴中所绘出的女孩。

  于是想也没有想,立刻就是一个苍火坠出手,但是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随手就把它给反弹了回来。

  这个女孩……怎么感觉比卷轴里所画的样子还要小……

  这是我被力量反弹后,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现在想起来的话,那可以算得上是我和她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实在的来说,那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

  所以那之后在那里修养的日子里,没少被她冷嘲热讽外加陷害,不过,却莫名的气不起来。

  但是却不能不说她的感觉相当的敏锐。

  至少,我自以为除了友雅大人外没有人能看穿的面具,就那样被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可以肯定,从我所能感觉得到的灵压来说,她真得是很强。

  只是,看她现在的样子,是在守护着那个名为“总司”的男子么?而且,为什么她的名字是“幻”而非那署名在卷轴上的“影”呢?

  难道只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不过我承认,如果是眼前这个拥有着强大的灵压,并且能轻易控制住那即使只是融合了一小片碎片进入我身体里,就让我身体里的力量控制不住爆涨的晶体的她,真得很适合老师。

  不过这年纪也有点——虽然她本身就是一张看起来很小的娃娃脸,但是满打满算,最多估计不过就12、3岁的年纪……

  生平第一次,我开始认真思考,老师是否是书上所谓的“恋童”……

  不过,我要承认,当那个名为“总司”的人死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让人莫名的心揪。

  非悲非喜,甚至,她的唇角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那样上扬着。但是……却让我觉得那个表情看起来刺眼无比,非常不适合她。

  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在临死前的表情。

  带着浓郁到了极点的自嘲还有……释然。明明表情很平静,但是却让看到的人觉得比流泪更悲伤。

  再然后,看着她在一阵光芒中身体急速抽长了成了卷轴中的模样,然后化成了光点消失了。

  如同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虚幻。

  这就是她的名字的意义么?

  、

  后来,我带着那一小块碎片回到了尸魂界,想尽了一切办法,弄了一小块结晶下来——虽然代价是我疼到卧床一个月——然后让了一个手下当成意外的发现呈交了上去。

  随后蒲原就开始研究起了和那块碎片相关的课题。

  然后,“崩玉”制作成功了,并且当时还有部分死神完成了虚化——只是,战斗力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当其中一个完成了虚化的死神,在和虚的战斗中失控爆走,杀了和他一起战斗的死神队友后,和当时战场上最高级别的一只疑似为史瓦托德级别的大虚同归于尽之后,整个静灵庭震惊了。

  然后,我要承认,静灵廷的办事效率有时候简直高得出奇。

  在那场战斗之后的第三日,我走入了总队长办公室后的第二日,由真央四十六室批示,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正式解职,剥夺斩破刀,秘密关押至忏罪宫。

  没有罪名,也没有对外公布。

  一切都悄悄地进行着,除了十二番队的队员们,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具体情形。

  总队长亲自动手,连解释都不需要,正如海平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但一切都已改变。

  浦原被带走的时候,我正站在不远处的廊柱内侧。

  他看不见我,我却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带着嘲弄,但是,却完全没有挣扎,给人的感觉异常的从容。

  我想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是我计划中的“弃子”——一如那个“战死”在虚狩中的,给了他样本的死神。

  看着蒲原离开的身影,我突然想到了老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有一种人,他们在顺境中光芒万丈,在逆境中潇洒坦然。】

  很像蒲原此刻的感觉。

  但是,那又如何呢?

  没有未来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是么?

  蒲原被抓得第3天,真央四十六室已经决定,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擅自开发违禁物品,且情节严重,经审查核实,将于三日后秘密处决。

  一如我当初的计划那样。

  没有任何人发现我在这件事情背后的影子——在外人看起来,我和这件事,完全无关。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老师和友雅大人,竟然会强闯忏罪宫,把蒲原救了出来——只是为了问他制造“崩玉”的材料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师佛解他的斩魄刀。

  老师的斩魄刀的名字我知道是“空霜”,始解的时候样式只是一柄看上去很普通的日本武士刀,唯一的区别就是系在刀柄上的那一条紫色的坠着樱花形状铃铛的流苏。不过,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铃铛响过。

  一直到老师佛解了他的斩魄刀之后,我才知道那个铃铛其实也是会响的,而老师的招数,则是混合着音攻的剑舞,而铃铛的声音如一支曲子。

  老师很强,这一点是我一起肯定的。

  但是友雅大人的实力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事实上,在我的印象里,他像一个贵族或者说一个花花公子多过像一个死神——事实上,身为净灵庭四大贵族的礼仪指导员的友雅大人,相当得受女性死神的欢迎。所以我一直以为友雅大人的实力并不能算强。

  但是到那天晚上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身为七番队三十二席的友雅大人也是相当有实力的人——他平时拿在手上的那柄扇子竟然就是他的斩魄刀“月娥”始解后的样子……

  前来的追击的人,包括二队都被全数击退,原本我以为老师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却有一个力量完全迥异于死神灵压的人突然出现,然后偷袭。

  友雅大人当场死亡,而老师则是重伤,不过最后还是凭着自己的力量,开了穿界门,带着蒲原离开了。

  然后听到了那个人和总队长的对话后,我知道了,那个人是隶属于王族的特务,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崩玉”——那是要被抹灭的存在。

  于是,老师和友雅大人的名字,在那个人的授意下从净灵庭的名单中消失了——因为此后,那个人将接下追杀老师的任务。

  在销毁了蒲原所留下的赝品“崩玉”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了。

  而我,则是在虚圈找到了击杀那个人王族特务后弥留的老师,然后看着他在我眼前化成了彼岸花。而他的那把“空霜”也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了那一条紫色的坠着不会响的樱花形状铃铛的流苏。说真的,我觉得比起彼岸花的话,或许梅花更加的适合老师。

  那条流苏现在就系在我刀的刀柄上,不管怎么晃动都不会响——不,也不是,它响过三次。

  都是在她再次出现的时候。

  在那个名为“总司”的人死之后——也就是在她消失之后,我把她说过的,她所居住的那只玉笛带回了尸魂界,并且试图将她重新唤出来。

  我承认,我只是希望能给老师一份惊喜。

  但是失败了。而那之后,因为后来崩玉的事件,那只笛子就失去了踪迹。我没有去找——老师已经不在了,就算她出来又怎么样?

  但是我没想到在将近七十多年之后,竟然再次看到了她。

  那天下着雨,我正撑着伞在街道上走着,在正要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那个铃铛却突然响了一声。

  我愣了下,然后就是一个人影直接撞了过来。

  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扶了她一下,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蓝染!”

  于是推了推眼镜:“幻小姐?”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有谁从那只笛子中把她呼唤出来了么?

  但是她现在出现又有什么用?老师已经不在了。

  只不过,还是希望……能让她去见一见……老师所遗留下来的那一株彼岸花。

  这是我唯一能为老师做的事情了。

  而且……如果真如同我当初所想的那样话,在蒲原和崩玉毫无消息的现在,能帮现在虚圈那里的那群虚完成死神化的人,应该就只有她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没有坟墓,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死。因为会在生者的心中永恒。”这样的话来。

  看着她认真的眼,于是微笑了起来。

  是的,我一直不认为老师已经“死”了,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我的心中么?

  但是没想到乌尔其奥拉和葛利姆乔竟然也会认识她——或者该说那个卷轴中的“影”。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幻和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

  和她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其实她还只是一个很天真的孩子。

  我发现,在她那层刻意保持出来的淡漠之下,她仿佛一面镜子一样,完全反射着周围人对她的感觉。

  你对她好,那么她对你的接近就会更亲近;而一旦你对她存在了欺瞒,那么她对你的接近就会立刻开始疏远。

  就像我和她的关系,从一开始的恶劣,到现在的和平甚至微微能算得上是亲近的这样。

  那股孩子气的可爱,让我无法完全抽离感情去面对她。

  后来,在她的那个主人结婚的那晚,留意到她半路就开溜之后,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在礼貌的告退后,我在虚夜宫的顶端找到了她。

  她似乎很喜欢坐在高处看风景,虽然我承认那里的视野是非常不错。

  还记得当自己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抱着膝蜷坐在结界里,看着月色发着呆,嘴角边却浮现着似有似无的笑,有种让人无法看透的感觉。

  如弯月的眉遮不住她金绿色眼里所闪烁着光彩——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老师的那个月光下盛着酒的琉璃酒盏。

  月光的清冷似敛去了一分,却多了一分默然的悲哀。

  听着她的话,感觉到她的情绪现在似乎并不是很好,于是像往常相处那样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感觉很敏锐,也很聪明,很多事情她自己就能得出结论,只不过……听着她的话,却是更深刻得认知道,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害怕寂寞的孩子而已。

  就像我的那本在进入真央的日记里所记载的那个,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否已经重新轮回的妹妹一样。

  同样的害怕寂寞的孩子。

  感觉到她在我怀里的无声哭泣,我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都没有再说。

  不知道,如果我的那个妹妹也进入了这里,是否会是和她一样会窝在我怀里哭,还是变成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路人?

  妹妹?想到这个词,我的心里冒出一种如茶水般苦涩却甘甜的滋味。

  最后,只是摸了摸似乎因为哭累而在我怀里睡着的她的头发,我难得得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严格说起来话,我并不排斥有这么一个妹妹。

  和她在一起会感觉格外的放松,会因为她不带恶意的孩子气而莞尔,偶尔会因为她流落出的寂寞而担心的妹妹。

  常想,老师一开始会在意她,是否就是因为她着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孤独?

  呵,自己竟然也会开始想这些有得没得了么?

  果然是因为今天晚上喝了酒的关系,加上想起了老师的关系吧?

  将她送回了虚夜宫的卧室的床上,我随手拿起了桌子上刚送来的报告。

  虽然之前说的感性,但是却瞒不过自己不是么?

  会接近她,亲近她,并且让她参与到自己的计划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那一身我无法猜透神秘的力量吧?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在我身边并没有多久,就再次消失了。

  因为她的那个“主人”出事了的关系么?

  看着因为她的突兀消失而解除了境界的净灵庭,我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位神色不安的朽木家的分家小姐,将冷笑遮掩了起来。

  虽然我承认你的身份曾经给我带了相当多的便利,但是……如果友雅大人所说的那样。

  嫉妒的女人,真得很丑陋呢……

  、

  我曾试着向朽木白哉打探过那只玉笛的下落,然后知道他用那只玉笛,和那个有名的次元魔女侑子交换了他那位妻子的失散妹妹的下落后,我也就放弃了想找回来的念头。

  毕竟那位次元魔女的经营理念还有身份,可是赫赫有名的。

  只不过,没有想到在和朽木白哉因为总队长的命令而再一次拜访她的店铺的时候,铃铛又响了一次。

  然后我才注意到,店铺正中央正散发着力量和光芒的魔法阵中,一个人影正静静悬浮在那里,银白色的长发飘动,而她的背后则是延伸出了一对漆黑的羽翼。

  即使只是看到了那个人的背面,我也在第一眼认了出来——那就是我以为重新消失了的她。

  只不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个感觉……现在的她拥有身体了么?

  不过这件事情只是一件小小的插曲,我的几乎依旧在继续,而侑子对于我所询问的问题,也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想知道“崩玉”的下落,就要将老师所唯一遗留下来的那个铃铛交给她。

  反正现在计划不急在这个时候,现在的力量尚未足够……至少,在再次接触到她,确定她的立场之前,不急在这一时。

  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再然后,就是铃铛的第三次轻响。

  那个时候他按照命令和朽木白哉前来接应幻海的灵魂,再然后转头,看到的是她抱着一只狐狸站在不远的地方。

  和那个卷轴中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于是忍不住微笑。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笑,却没有答案。

  那一天的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老师第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一遍一遍的舞着剑,细碎的铃声串联成了不知名的曲子,仿若永恒。

  是的,时间的永恒——我无法从中感受到时间的变化和流逝,就像老师的剑舞。

  然后睁开眼,梦里的空虚之感似乎被真实化,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或许说,它一直都存在,只是自己今日才感觉的到。

  走出了住所,来到了和老师初次相识的落日坡上,风很大,而头顶天空永远是那么广阔。自古就有多少人想在这片天空中飞翔,成为顶端的统治者,可他们终究没有得到天空的承认,从亿万高空跌落,尸骨无存。

  像这顶端的权利,能牢固的握在手里至今能有几人?

  【静灵庭的虚假的真实,真美。】

  想起了友雅大人曾经说过的话,然后在此刻,看着脚下远处的静灵庭,联想到了虚圈那苍灰色的天空。

  于是点头认同。

  只不过,虚假的就是虚假。

  四季丰盈,卷不走伤逝轮回。

  沧海桑田,掩不去繁华交替。

  所有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只是即使这样,我也将站在世界的顶端,立于云端之上。

  即使早就知道,那不过是一种虚幻无比的追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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