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高举着长戈围困过来。
胡金辉果断的掏出枪,后退一步和我背靠背。
“你有多少子弹?”我问到。
胡金辉没有做声。
“我粗略看了一下,这里阴灵至少上千。”我说到:“还是把枪收起来想别的办法吧。”
“你不是常和鬼神打交道吗?”胡金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没有办法吗?”
忽地,前面一排阴灵出手了。
长戈猛的刺过来,胡金辉下意识双臂格挡。
长戈透过双臂刺进胡金辉的身体。
当然,这长戈只是一股阴气。
胡金辉打了个寒噤,牙齿咯咯作响。
我这边也面临同样的困境,阴灵举着长戈向我劈下来。
渡河链横举,长戈碰上渡河链,发出‘嗤嗤’的声音被融化。
后排阴灵见此情形,连戈向我猛刺。
虽然暂时不受阴气侵体,但架不住阴灵太多,迟早是要交代在这里的。
阴兵蜂拥而上,或砍或刺,后排还有放箭。
我们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阴气如黑云压城般向我们袭来。
胡金辉已经完全放弃抵抗,蜷缩在地上,被长戈不停猛刺。
“大胆。”我心头一动,格挡住劈来的长戈,怒喝到:“你们是谁的标下,竟然连我也不认识?”
趁着阴灵愣神的功夫,我拉起胡金辉,此时他的全身像在冰窟里一样。
“谁让你们对子敬不敬的?”我大声喝到。
阴灵们迟疑一下,收回长戈。
后排的阴灵犹豫的举着长戈,不知该不该刺。
毕竟过去一千八百年,这些阴灵的意识已经非常迟钝。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进入轮回,原因很简单。
不光他们,很多古战场的阴灵都没有进入轮回。
这种团体式的阴灵,有对抗阴差的能力。
如果他们不愿意进入轮回,地府只能给他们的领头人封个官,让他管束这些阴灵。
所以诸如阴灵过境,阴兵借道等等事情,多有人见到。
胡金辉也不懂我的意思,颤抖着回头,迷惑的看着我。
我掏出渡河符,再次大喝:“亮受主公委派,与子敬先生商讨联军事宜,你们是何人麾下,竟敢对贵客出手?”
阴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么应对。
“叫你们统领前来见我。”我厉声到。
“统领,夏口,去了。”一个似是小头目的阴灵断断续续开口:“你是,军师?”
我高举渡河符:“这是主公的委任状,你要不要看看?”
没想到阴灵真的弯腰举头过顶。
反正他们不进入轮回,碰不碰渡河符无所谓。
我淡淡到:“我主乃真龙天子,所授文书皆有真龙之威压,你确定受得住?”
阴灵仍是高举双手不说话,我走近一步,将渡河符放在他手上。
“嗤嗤”,阴灵双手瞬间冒起白烟。吃痛的他下意识收手,渡河符缓缓往地上飘。
“死罪。”我大喝一声,伸手抓住渡河符。
小头目吓得赶紧跪下,后面的阴灵全都跟着跪下。
“你竟敢亵渎真龙天子委任状。”我喝到:“亮回去之后便上报主公,诛你三族。”
“求,军师,开恩。”阴灵惶恐的说到:“不是,小校,亵渎,是,承受,不住,威压。”
“求军师开恩。”后面一众阴灵幽幽到。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人头怒喝。
不过没有一个阴灵敢抬头。
我一把朱砂塞进人头嘴里,烧得它哇哇大叫。
我举起渡河链,指着人头问到:“此人埋在哪?”
小头目抬头看了一眼,茫然的摇摇头。
看来在埋人头之前,雷池阵就已经布下。
布阵之人将阴灵压在阵下,吸取阴灵的阴气供养怨魂。
所以在初见面时,阴灵会听人头的。
但这些阴灵生前都是蜀兵,自然更受命于蜀国高层。
找不到人头,是非之地也不宜久留。
我拉起胡金辉的胳膊:“子敬,我们一起去看看地势,布个天罗地网让曹贼有来无回。”
这个时候胡金辉如果还反应不过来,那就不是木讷,是傻。
“孔明先生,请。”胡金辉颤抖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亮先与子敬去勘察地形,你们的不敬之罪,待我回来禀明主公。”
我俩大踏步向前,跪着的阴灵纷纷让道。
上了台阶,我拉了一把欲回头的胡金辉:“别慌,别回头,大大方方往下走。”
大约走出阴灵的视线范围,胡金辉心有余悸的开口到:“你怎么知道那些是蜀兵?”
“我不知道,”我淡淡到:“就是赌一把而已。好在你没开枪,不然就冒充不了鲁肃了。”
胡金辉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他才开口到:“太危险了,比穷凶极恶的歹徒还危险。”
“歹徒还能谈判,能搏斗,可这个,浑身是劲也不知往哪儿使。”
因为被阴气侵入太重,胡金辉走几步便颤一下。
等到山下时,已经快要天亮。
临分别前,我叮嘱到:“胡先生,去蒸个桑拿拔个火罐吧。”
“近期多吃壮阳的食物,把阴气逼出来。”
回到货柜房子,想起晚上的事情还有些后怕。
即便是渡河人,面对千军万马怕也是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就像郭靖和黄蓉那么厉害,最终也不得不城破身死。
不过我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把这个人头怨魂放了,它定然会去找自己的本体。
只要我跟踪它,不就找到埋在山上的人头了吗?
这样做有点冒险。
如果不能再次抓住人头,江练将会非常凄惨。
不管了,还是先睡觉,晚上敲鼓联系谌星,一个线索一个线索的来。
一阵电话铃声将我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胡金辉。
“胡先生,什么事?”
“封先生,这边餐厅出现一个怪人,能不能麻烦你来看看?”
“怪人?”我还没睡好呢:“我只管鬼,不管人。”
“封先生,封先生,”胡金辉生怕我挂了电话:“那个火锅店是我朋友开的,他不想闹出动静来影响生意,所以请你帮帮忙。”
“不管怎么超常,只要是人,我相信你们都能搞定。”
“可现在碎尸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如果又有吃生肉的事情传出,朋友的火锅店就不用做了。”
我有些不耐烦:“怎么个超常法?”
“那人去了一家火锅店,点了一大堆肉,也不下火锅,就这么吃生肉。”
胡金辉说到:“店员觉得奇怪,问了一句,被他一手打晕。”
“几个保安上前,还没出手就被他全部吓趴。”
我揉揉眼睛:“行了行了,我去看看吧。”
等我赶到的时候,那所谓的怪人还在就着生肉喝酒。
在胡金辉看来,虽然吃生肉不犯法,但毕竟惊世骇俗。
况且后来他还打伤了店员,几个保安也软在桌前。
所以,得先把这个怪人控制。
看了一眼怪人,生命体征正常,是人不是鬼。
怪人拿起牛肉片,丢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
这牛肉似乎没清干净,一股血丝从怪人嘴角溢出。
我将保安拉开,坐在怪人对面,拿起筷子夹了片肉,烫熟之后放进嘴里。
怪人拿起一瓶酒,重重的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酒瓶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怪人也拿起酒瓶对我敬了一下,一口喝光。
俩人闷着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一会儿肉就被吃光。
怪人大喝:“上肉来。”
服务员战战兢兢上前:“稍等一下,肉被吃完了,得现切。”
“把肉拿来,我自己切。”
服务员小心翼翼拿了块刚化冻的肉。
怪人掏出小刀上下翻飞。
薄如蝉翼的肉片刷刷飘向锅中。
接下来他将剩下的肉直接塞嘴里咬下一大块。
暗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我视而不见,淡定的夹着锅中的肉。
“你不怕我?”怪人终于开口。
我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怕你?”
怪人想了想,挠挠头:“也是。”
我问到:“你不是本地人吧。”
怪人反问:“你是捕快?”
“不是。”
“我也不是。”
我定定的看着他:“修行中人?”
怪人摇摇头:“不是。”
“到本地有何贵干?”
“有人约我来的。”
对我来说,吃生肉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一直藏在暗中的胡金辉示意我多问一些,他似乎对这怪人起了什么疑心。
不过人家才刚来到本地,也没有作恶的意思,是他们少见多怪惹了别人。
我没有理会胡金辉,站起身来:“朋友,多谢你的酒肉,祝你在本地玩儿得愉快。”
怪人一摊手:“请便。”
刚准备离开,眼前蓦地一亮,谌星不知怎么也来到了火锅店。
谌星似乎并没看到我,不疾不徐的走到桌前:“徐胖子,这一个月你都去过哪里?”
她认识这怪人?不过怪人似乎并不胖啊。
叫徐胖子的怪人放下手中的肉,认真的说到:“这一个月我都在十万大山中处理一些事情,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紧来了。”
这吃生肉的徐胖子是谌星约来的?
谌星说到:“本地不久前发生一起碎尸案,我看过了,三千六百刀,每一刀都是活割,每片肉都怨气冲天。”
“除了你们徐家,还有谁能三千六百刀才杀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