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凶神恶煞般喝道：“随便你说什么都好，今日定叫你这黄口小儿血溅当场！”
“师弟，莫冲动。”
渡难面露尴尬之色，望着陆也淡声道：“陆小施主，依老衲看，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咱们不妨坐下来和谈？”
陆也果断摇头，冷笑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把当年屠戮程家的凶手尽数交出来！”
“原不原谅他们是程家先人的事。”
“我和母亲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程家的列祖列宗！”
渡难苦笑了下：“看来，是没得谈了。”
“无奈，老衲只好与本门弟子共存亡。”
陆也依然字字珠玑地讥讽道：“你也少跟我装老好人。”
“作为掌门，就算你当年没有直接参与到灭门事件，这背后肯定也少不了你的意思，退一万步来讲，这群凶手在你的庇护之下安然地度过了三十年，你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责任吗？”
“你们禅学讲究因果报应，这个道理你是应该懂的。”
渡难竖起掌心，淡声道：“难道陆小施主今日不也是在种下祸因么？就不怕将来结下恶果？”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陆也扯起嘴角，笑道：“抱歉，我打算修道，不讲因果，只遵道法自然！”“好一个道法自然，看来你已决意投入武当门下了？”
“不错。”
陆也并不否认，反正这也即将成为事实了。
渡厄一挥手道：“掌门师兄，你跟他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今日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
“一起上吧，这小子诡计多端，单打独斗怕着了他的道！”
渡难微微点头，和渡厄一前一后摆开虎爪手的起手式，对陆也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陆也皱眉道：“你们两个十阶大圆满的老不死，围攻我一个十阶上乘的小伙子，臭不要脸的！”
渡厄吼道：“你少在这儿叽叽歪歪，看打！”
“呼呼……”
虎爪手扬起的劲风从前后同时袭来。
陆也脚步一蹬，侧身横移躲过第一波夹击。
紧接着，渡难和渡厄同时变向追击而来。
梯云纵的轻身功夫被陆也施展到极致，踏着大殿中央的香案纵身跃起几丈高，落在房顶的横梁上……
他可还没傻到硬撼两个十阶大圆满。
刚才和渡厄正面过招的时候就没讨着什么好处，此刻有渡难从旁协助，他更加没有暗算的可能。
只有一个字……拖！
拖到程绮梦解决内门里的几个老怪物，再赶回来支援他……
……
内殿。
幽深的院子里。
程绮梦正在以一敌三，面对着三尊老不死的怪物，皆是百岁以上的高龄老僧。
虽然他们看似行将就木，但达到了天人阶的武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老弱病残。
“当年屠戮程家，你们三人便是主力。”
“今日，我来讨回这笔血债！”
一声厉喝之后，程绮梦拔出一柄长剑。
“锵！”
剑身莹莹发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三名老僧沉默不语，结成“品”字形的三人阵盘坐在院子里，将程绮梦围困在中央，相互间有几道碗口粗的铁索链相连。
随着他们同时发力，几道铁索“呼呼”地朝程绮梦扫来。
程绮梦不闪不避，双手持剑迎面一劈！
“铛！”
火花四溅，炸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三道铁索同时断成六截，程绮梦的剑刃仍在嗡嗡颤鸣。
集三大天人阶高手的全力一击，竟被程绮梦正面击破？
那三个老僧脸上闪过一丝惊骇……
“程家这大小姐恐怕还不到五十岁吧？”
“她竟然踏入天人阶了？”
而且，论个人战力比他们在座的任何一个都要更高！
这要得益于程绮梦多年积累的丰富实战经验，以及夯实的底子。
再加上相比于这三尊老朽木，程绮梦又正值年轻体壮的巅峰时期。
毫无疑问，跟程绮梦单挑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唯有三人联手还能斗上一斗。
“方正，我父亲当年就死在你的虎爪手下！”
程绮梦剑尖指向东南方向那名老僧，身如鸿雁飞掠而去。
同时应对三人的攻击只能被动防守，程绮梦要主动出击将他们各个击破！
其余两名老僧见势不妙，立即持着断链起身追来。
不料程绮梦诡异地返身爆射飞退，反手一剑抹向二人的颈脖处。
噗呲！
千钧一发之际，方其扬起断链勉强挡住了措不及防的一剑，可他身旁的方元却晚了一瞬当场倒地。
紧接着，程绮梦再度逼向方正。
但方正此时已有防备，纵身一跃躲开这竖劈而来的剑刃。
“轰隆！”
他座下那块坚硬的石墩子被剑气震得支离破碎。
程绮梦的攻势不止于此，右足蹬地紧随他跃起。
长剑自下往上一挑！
方正身处半空中没有着力点，只得挥下铁链格挡。
“铛！”
又是一声脆响。
长剑如削铁如泥般斩断铁链之后，仍未止住去势。
“唰！”
干净利落。
方正再落回地面时已被分成两半。
“扑通！”
还未来得及调整姿态。
方其的铁链已砸至程绮梦的后背，将她抽翻在地。
其中刚猛狂暴的力量，即便是程绮梦也扛不住。
檀口微微一张，殷红的血便从嘴角溢了出来。
这三个恶僧的虽然老了，反应和速度都有些跟不上，可天人阶的力量却是半点儿没有退化，只一击便足以对程绮梦造成重创。
“程家妖女，去给我两个师弟陪葬吧！”
方其气急败坏，将手中的铁索一抽一送，再度朝程绮梦飞劈而来。
程绮梦顾不得姿势雅不雅观了，倒握着剑柄朝旁边滚了几圈。
“轰！”
沉重的铁链，瞬间将大理石地面抽出一道十几公分深度的裂缝！
与此同时，程绮梦以脚尖发力踢在剑柄底端，长剑顿时化作一道银刃流光飞射出去……
“噗嗤！”一声轻响。
方其低头望着胸前一直没至剑柄处的长剑，双目圆瞪……卒！
程绮梦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方其的尸首旁取回长剑，又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正殿。
……
轰隆！
正殿上方，那巍峨雄壮屹立了数千年的金顶轰然倒塌！
漫天尘烟中有三道人影从破碎的屋瓦间飞窜出来。
陆也此时喋血不止，几度被渡难、渡厄逼到无路可退。
身上中了三拳五掌，招招直取要害。
身后就是万佛山的南壁悬崖，古武门派的弟子们都在北边，中间就隔着渡厄和渡难，现在没人能帮得了他。
渡厄喝道：“黄毛小子，束手就擒吧。”
“你无路可退了，别指望你妈能赶回来救你，内门的那三位前辈可都是十阶之上的高人。”
陆也“呸”地吐掉嘴里的血茬，露出一抹狞笑：“老秃驴你在想屁吃，回头看看你身后的人是谁？”
渡厄和渡难同时一怔。
随即哈哈笑道：“你小子又想诈老衲，真当我们傻啊？”
“嘭，嘭！”
话音还未落下，渡厄和渡难便同时往前一个飞扑，在陆也的脚下栽了个狗啃泥。
不知何时，程绮梦已轻悠悠地飘到他们身后去了……
这两掌不仅令渡厄和渡难重伤，还毁了他们的修为，直接沦为废人了。
程绮梦冷声道：“渡厄、渡难，你们死都临头都不曾有半点悔改之意。”
“我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两掌将你们击毙，但事先我与玄空前辈有过君子之约，最起码不能让你们万佛山的香火断了。”
“如今你们武功全失，往后余生就留在这万佛山上闭门思过吧。”
渡难和渡厄挣扎着爬坐起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颓色……
“怎么可能？”
“内门的三位老祖全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