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和他女朋友租的房子快到期了,经过甲流期间的折腾,林爷吸取教训,决定在学校附近再找个爱巢。在搬家前,他请我们去他们家吃了一顿饭,他准备亲自下厨,说是让我们尝尝正宗的韩国料理。在我记忆中,对于韩国料理的印象除了大一时刚开学同桌女同学她小姨带我们去吃的那次之外,就是《大长今》里长今做的各种神奇的美食了。所以对于此行,我还是充满了各种幻想。
这天我们按照林爷给的地址,我们5个人从学校出发,坐着轨道交通绕过了大半个茶哈冲终于到了他家楼下。我们也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林爷封校期间回家的艰辛,也感受到了他对女朋友的那份执着的爱意。林爷下了楼,他并没有直接带我们去他家,而是在楼下的小超市向老板要了一箱啤酒,嘱咐他们送到楼上。看着他与老板用简短的话语熟练地沟通着,不难发现他是这里的常客。
林爷他们租的是一个单身公寓,我们脱了鞋进屋。一进门右手就是个卫生间,往里走就是一个集合客厅、厨房、卧室于一体的大房间。一张大床紧贴着南边窗户,东面墙壁上挂着电视机,正好对着床,西北角则放着洗衣机和冰箱,北面是一个一字型的厨房区,台面上放着电磁炉和电饭煲,这种布局让中间的客厅区域显得特别大。
屋子里只有在厨房区域有一个四人餐桌,而且也只有两条凳子。正在我思考我们几个一会儿会不会像电视里放的那样坐在床上吃饭时,林爷拿出一个卡式炉放在了我认为的客厅区域地上。紧接着,他招呼我们围着炉子席地而坐。炉子上面架着一个平底锅,周围放着些辣白菜、生菜以及韩式辣酱。等我们都坐定了,他从冰箱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塑料大,里面貌似装的就是今天的食材。等他拿出来一看,我去,整扇整扇的五花肉。据林爷说,为了招待我们,他买了整整10斤的肉,这要是搁现在那就是盛宴啊。
每扇五花肉约摸有2厘米的厚度,应该是林爷嘱咐卖肉的切成这样的。卡式炉也应该是林爷特地准备的,用得不是很熟练。在我们6个本科生的共同研究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火打着了,并在之后纷纷抱怨其他人高考是不是都是抄的。乘着热锅的间隙,林爷给我们每人起了一瓶啤酒,这次他没用打火机,而是筷子。只见他左手拿着瓶口,右手拿着一双并紧的筷子,用方的那头抵着瓶盖和左手拇指,轻轻一用力,“嘙”的一声瓶子就打开了。
待锅热后,林爷在锅底刷了层油,准备下肉。因为平底锅并不是很大,所以林爷又把肉对半切开,平铺在锅底。随着锅内温度逐渐升高,油脂不断被析出,林爷赶忙拿着架子将肉翻面。虽然肉很厚实,但也架不住高温的作用,翻过来的那面已经变成了白色。锅内的油脂越来越多,并开始向四处飞溅,我们几个还没吃上一口就被溅得哇哇叫。这时,刷新我们世界观的操作开始了:林爷拿出一卷卫生纸(当初还不知道是厨房用纸,以为就是日常用的卫生纸),快速用力地扯下几张,然后盖在锅里,当纸吸满了猪油后夹出,又放进去几张新的……如此反复的操作几次后,这口平底锅终于老实了下来。
林爷又开始将五花肉反面,此时的肉已经从白色变为金黄,色泽亮丽,看起来确实很诱人。正当我们考虑怎么吃的时候,林爷又掏出了一把大剪刀,将肉剪成均匀的小块,然后再将它们烤出一点焦褐感,在他感觉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说了那句我们期盼已久的话:“行了,差不多了,吃吧!”我们立马起筷,学着林爷拿着生菜叶,夹起肉蘸了蘸酱料,团成团塞进嘴里。一口肉吃完,我们提了第一杯,一饮而尽,确实畅快。后来我们纷纷感觉太麻烦就直接夹肉蘸酱往嘴里送,锅内的肉不少,但经不住我们7个人吃,很快就剩了个空锅。林爷不得不又开始烤第二扇肉,这次我们肚子里填了些东西,不再饿虎扑吃,开始边喝边吃,节奏也慢了起来。期间,我们一起帮林爷商量着搬家事宜,谈着校园的各种趣事,当然少不了互相怼几句。
当吃到第四扇肉的时候,卡式炉的燃料瓶貌似已经烧尽,锅内温度直转而下,林爷起身去找了一个新燃料瓶来装上。也许是换的时候有些气体泄漏亦或许是油脂滴了下来,按照开始的操作打了几次火后突然“砰”的一声,一阵火光,整个炉子都开始着了起来。也不知道我们当时是被吓傻了还是喝多了,没有一个人有反应,就那么呆呆地过了2秒,看着火势蔓延。林爷赶紧找了块湿布,护着手关掉了炉子开关,然后拿起平底锅。于此同时,我们也赶紧将剩下的火扑灭。我觉得按照常理,我们肯定是就此结束了,不过我们就是这么特别,简单清理了一下就继续开始点火烤肉。
五花肉吃多了总会有些腻味,林爷估计也是早有预料。在征得我们同意后,林爷又开始了厨艺展示。他让我们坐得稍微远点,自己起身从电饭煲里盛来了米饭。他先用烤肉的油脂炒了辣白菜和鱿鱼须,然后倒入米饭和韩式辣酱,接着在锅内一阵扒拉。这就是传说中的韩式料理经典:辣白菜炒饭。林爷让他女朋友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勺子,没有碗,意思是让我们直接从锅里㧟着吃。当时我以为这是朝族的传统,应该是有福同享的意思吧?直到很多年以后看了韩式“吃播”后才明白怎么回儿事儿。
林爷做的炒饭确实很好吃,与在食堂吃的那种石锅拌饭完全不同,饭粒上浸润着猪油,再加上从辣酱和辣白菜上沾染的红色,看起来油汪汪地像一颗颗红白玉珠。㧟起满满的一勺带着辣白菜和鱿鱼须的炒饭忍不住就往嘴里塞,顿时韩式辣酱咸甜辣的融合味道让舌头都忙不过来。咬下去,辣白菜的爽脆和鱿鱼须的软弹让咀嚼都变得有层次感。浓烈的味道让我等不及再去细细品,嚼了几口就往肚里咽,然赶紧用勺子再往嘴里搬运。现在每当我路过韩国料理或者韩式烤肉的餐馆,都会怀念那口炒饭。
我的肚子早已被五花肉胀饱,有心而无力,在吃了几勺后肚子发出缴械的指令,其他几人也差不多。林爷由于一直忙着烤肉、吸油、灭火、炒饭,不能像平时吃饭一样带动全场,所以我们喝酒的气氛并没有特别的浓烈,基本上是老赵和大彪班长两个人的舞台。我们几个人喝完了一箱啤酒后,林爷还让超市再送了些上来。由于我们喝酒的节奏也不是太别快,我感觉自己仍然再状态,难道是经过一年的锻炼酒量见长?后来我们又去吃了小李子,我们还喝上了白酒,我也依旧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之后老赵就开始经常夸我酒量好,白酒得有一斤的量,说得多了我竟然自己也信了。
谁知道,打脸的事情来得特别快,而且打得还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