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十一”假期大家都没搂住那颗躁动的心,估计至少有一半的学生像我一样溜了出去,这势必也增加了甲流感染的几率。果然,假期结束没多久,学校里的确诊病例又增加了。出于对学生安全的负责,在上了一个多礼拜的课后,学校宣布开始停课。
刚得知停课的消息时我们自然是有些小窃喜,毕竟03年非典期间我们还照样每天上学。不过为了不招仇恨,对外我们还是要表现得很失望的样子,甚至是让外界感觉很可怕。我将停课的消息发了校内网的状态,很快就博得了许多同学的关心和问候。与此同时,其他的学校也纷纷开始了封校管理,由此也说明这个“十一”假期对大家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那个时候还没有网课,所以停课对于我们来说基本等于是放假,每天也就只需做些老师远程布置的作业即可。整日都待在寝室里,实况足球、反恐online、TVB、斗地主……这些又成了我们每晚完成作业后的消遣方式。而我则更喜欢在校内上开启“上帝视觉”,从一条条状态中分析大家的现状,然后送上及时的“关心”。
虽然我们开始了“半放假”的模式,但是学校对宿舍的管理却变得更加严格,学生会开始交叉查寝,每次还有学院辅导员带队,这样一来谁的面子都不好使了,林爷和刘总就只能乖乖地待在寝室里。那个曾经被我们用来“偷渡”的渡口也最终被学校发现并予以封闭。然而大学毕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虽然西校区不是很大,但是要找地方出去并不困难。不久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出口被相继开发,其中有一个还在我们宿舍后面。
我们宿舍楼后面是个堆煤的旧仓库,与学校一墙之隔,看起来好像平时也没什么人管理,所以我们以前一直没注意,后来隔壁寝室的人告诉了我们这个地方有个出口,这给我们百无聊赖的生活增添了一笔浓厚的色彩,尤其是当老赵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有了想法。本来老赵计划着十一买台电脑,但是封校出入麻烦他也就暂时搁置个这个计划,平时需要用电脑就到Eric和我这儿暂借一下。如今我们都在寝室,每个人都在位置上,老赵也不太好意思经常借用我们的电脑,只能坐在自己位置刷刷手机新闻,或者在我们看电影、电视剧时一起在一旁观看。就算是有电脑的我们也觉得每天过这种日子很无聊,着实想改变一下。
“唉,好无聊啊。”老赵叹道,“有没有人鸟我一下?”
“你作业写完了啊?”大彪班长随即问道。
“开玩笑,我多认真呐,哪像你天天玩那个点来点去的破游戏。”老赵话中充满了轻蔑和嘲笑。
“唉我去,小伙儿挺嘚儿啊。”
“要不咱喝酒去呗?”林爷抽了一口手中的烟说道。
“走啊!”老赵顿时来了精神
“查寝咋办?”我有点怂。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由于视频正在缓冲,Eric也开始加入我们的话题。
“刘总?你咋说?你是寝室长你说了算。”林爷道。
“啊……我……我……”
“唉别磨磨唧唧的,痛快儿的!”林爷假装有些急切。
“我……我都行。”
“唉,问你也白问!咋说啊各位?”林爷开始征询大家最后意见。
“走呗!”老赵百分百支持。
“晚上还回来不?”Eric这算是赞同了。
“再说吧,就你那酒量,根本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儿。”林爷略带讥讽。
“走吧!”我起身道,“学生会那边已经问过了,今晚没动作。”
“走!”
“走!”
“走!”
“走!”
“走……走吧”
几个人关电脑、关台灯,关灯,一锁门就下了楼,为了不引起宿管阿姨的怀疑,我们分两批从两个门口出了宿舍大楼,然后趁着夜色摸到了宿舍后面的围墙。根据隔壁寝室给的提示,我们找到了那个出口。我们原本以为这个出口就是围栏缺口,只要侧着身子穿过去就行。到了才知道,这个地方只是隔壁旧仓库“恰好”堆了一堆的建筑废料,其中一部分又“恰好”越过围墙堆到了校园里,经过“前辈们”的千踩万踏形成了一个拱形的桥。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后,我们很轻松地越过了“拱桥”,双腿迈出了校园。
喝酒自然离不开烤串,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去我和老赵经常去的串儿店。这家串店以前只是在一个换车胎的工作间,四周堆着一些旧轮胎。也因此,老赵大一时常会把撸串儿说成是吃轮胎。现在想起来当初的环境还挺有东北老工业基地的风格。到了大二,在理工学子及周边住户近一年的供养下,这个昔日租工作间当饭堂的串儿店估计是已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如今已经有了正规的门店,还有了正儿八经的店名:小李子烤串。
我们几个进门挑了个宽敞的位置坐下,点菜自然还是林爷负责。为了好好地解解馋,我们自然是想着可劲儿地造。
“服务员儿,点菜!”随着林爷的一声吆喝,老板娘走了过来。
“吃点儿啥啊?”
“来30个羊肉,30个牛肉,10个板筋,10个菜卷,拍个黄瓜。你们看看再要点啥。”林爷问道。
“再来10个熟筋,10个护胸肉,6个油麦菜,一个鸡蛋糕。”大彪班长补充道。
“干豆腐1毛一个?给我来个100串儿的!”老赵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看着菜单上让人怀疑的价格,立马实践确认。
“你这也太夸张了,吃得了么你。”大彪班长笑道。
“要你管,我乐意!”老赵立马回怼。
“先来个50个吧,吃完了再点!”林爷说道。
“一碗疙瘩汤。”Eric对疙瘩汤特别痴迷,每次都必点。
“一会儿吃差不多再点吧,谁知道一会儿你还有没有意识啊?”林爷一脸轻蔑地说道,“就先这样吧,先给我们上了。来一箱啤酒。”
“好,那就先这样。”写完我们点的菜,老板娘便向后厨走去。
没一会儿一箱啤酒就放到了我们桌下。我想着既然要喝酒,那肯定离不开花生米,“先给我们来盘花生米吧。”
“那得现炸。”老板娘应道。
“那就炸一个。”
林爷已经开始从箱子里一瓶一瓶地往外拿啤酒,看着桌上没有瓶起子,他就掏出打火机,抵着瓶盖“砰”的一声,一瓶啤酒就打开放到了老赵面前。老赵貌似有些被惊到,一阵口吐芬芳,对林爷表示由衷的赞叹。林爷不以为意,继续一瓶接一瓶地将开好的啤酒放到我们每个人面前。等待的过程尤为漫长,漫长到我们只能干喝啤酒,然后开始剥蒜。生吃大蒜这个技能我也是在茶哈冲学会的,到现在都戒不掉这个味儿,尤其是吃肉和吃面,没有蒜真的是味道少一半啊。
我以为花生米需要现炸,肯定上得慢,没想到竟然是第一道菜。花生的香味让我们实在是等不及去等它凉下来,也顾不得烫嘴,6个人瞬间就消灭了一半,边吃还边埋怨炸得不好不够脆。直到吃到后来越来越脆,我们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那么几颗花生米,老赵、林爷、大彪班长他们每人就喝了完一瓶。后来,拍黄瓜、烤串也纷纷上桌,我们的“盛宴”算是正式开始。
那晚,我们喝完了一整箱啤酒,Eric自然是第一个撑不住的,在喝到半箱的时候他就倒下了。不过后来他还是吃上了疙瘩汤,而且也是这碗疙瘩汤让他清醒了不少,后来就用饮料代酒。刘总是第二个,他倒是没有倒下,因为他根本也没怎么喝,只是一直在吃东西,在我们的不断挑衅和激将之下才会勉强喝一杯。我的话其实在上第三趟厕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飘了,话也开始多起来,还大舌头。老赵、林爷他们三个倒是啥事没有,只是脸有些微微泛红,应该说他们是喝得正好吧。最后,老赵提议去网吧包宿,喝了酒的我们早已是无法无天,自然纷纷同意。
林爷将Eric和刘总瓶里剩下的酒在我们四个人被子里匀了一下,“来来来,杯中酒不能省啊,这是东北喝酒的规矩,喝!”随着一声碰杯声之后,我们一饮而尽,掏了钱又向网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