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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万圣道

  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李皓没什么太大意见,毕竟时代不同。

  即使这个世界因为有江湖存在,导致风气总体相对开放,但也不至于开放到让皇家女子随意抛头露面,能自由恋爱的地步。

  而且向臣子家下嫁公主又不是和亲,上面有景帝和自己看着,谅一个驸马也不敢欺负昭翎。

  那剩下唯一得问题就是这个人选是否合适,李皓这几辈子没有妹妹,虽然现在两人年岁看起来差别不大,可架不住李皓心里年纪大,因此自是对昭翎爱护有加,想让她有个好归宿。

  所以李皓说道:“父皇的眼光自是不错,但这事毕竟关系昭翎一生幸福,盲婚哑嫁总归是不好。

  不如让儿臣寻机办个宴席,到时让昭翎在远处见见那方多病,看看是否中意,正好也让儿臣见见大熙的青年才俊。”

  景帝对此没有反对,而且李皓能为妹妹着想也是好事,当即便说道:“行,那这事便由你来办吧。”

  说完了这事,景帝又关心了一下李皓的功课,便就让李皓退下了。

  只是李皓这还没走多远,突然就被昭华宫的宫女叫住:“太子殿下,公主请您去昭华宫有事商谈。”

  李皓都不用猜,也能知道昭翎找自己干嘛,当即说道:“好,你前面引路。”

  果然等到了昭华宫,昭翎直接就上来撒娇,摇着李皓的手臂说道:“皇兄,我还不想嫁人,你帮我去和父皇说说呗。”

  李皓笑道:“姑娘家家的,哪里能不嫁人,不过皇兄答应你,一定帮你选个称心如意的。”

  昭翎闻言还是撅着嘴,好似很委屈的看着李皓,显然是不太满意。

  李皓只能是哄道:“好了,别撅着嘴了,皇兄过几日在东宫设宴,到时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出宫玩一玩,散散心。”

  昭翎这时才露出笑意,说道:“那我要吃金丝卷、莲蓉月、灯芯糕……,说起来这宫里面的御厨手艺,真比不了皇兄宫中的。”

  听着这话的意思,李皓笑道:“好,那这次宴席之后,皇兄就把手艺好的庖厨给选几个送进宫来,让你能天天吃到。”

  等陪着昭翎说完话,回到东宫之后,李皓便立马派人去调查方多病的情况。

  虽然景帝想来在之前应该是调查过的,可李皓终究是不够放心,反正多查查总是没错。

  这调查情况的人,回复消息倒是挺快的,很快便把关于方多病的情况给发了回来。

  说起来这个世界除了武功、机关之外,这驯兽的水平也是格外的高。

  以前在星汉世界,李皓也让驯养过鸽子,来快速传递消息,但那也只是在限定地方才有用,是点对点的方式。

  可这个世界,哨音、气味,甚至某些符号都能作为召唤手段,竟然能直接把信传到对应某个人的手里,并且驯养的动物也从鸽子,变成了猛禽。

  这么高效率的手段,李皓自然是极其重视的,否则这信息也传不了这么快。

  看着手上得画像,李皓还是没在脑子里面把人物给勾画出来,没办法这种没有阴影结构得肖像画,李皓实在无感,甚至一直奇怪竟然有人能凭借这东西抓到犯人。

  将画像放下,李皓随即便看起了其他资料,主要是看关于方多病从小到大的经历。

  毕竟方则仕做为户部尚书,宫中关于他和何晓惠这对夫妻的事,资料还是挺齐全的,李皓基本都有了解,也不需要再看什么。

  而对于方多病,李皓就真的比较陌生了,因为在李皓印象中,他应该没怎么来宫中待过,几次景帝帮李皓找官宦子弟做伴读,也从来没有他的名字。

  不过当看到资料上方多病从小体弱多病,李皓就明白了,但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还好后面又写着他后来恢复了健康,并且习练了一身不错的武艺,否则李皓怎么都得去宫中找景帝说说了。

  剩下得资料主要就按李皓要求,调查了方多病得待人处事,有无相好之类得事。

  确认这些没问题,再剩下的什么崇拜李相夷,三番四次考百川院的事迹,李皓就不太在意。

  于是李皓便让人把宴客的帖子送了出去,当然请的不光是方多病,而是顺道把京中其他青年才俊也给一并请了,反正多个选择也没什么。

  之后李皓便没太在意这事,开始忙起了其他的事情,可就在宴会开始前几天。

  突然一个消息传来,说是方多病带着小厮、丫鬟离家出走了,毕竟这次办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昭翎见见他,结果事到临头主角跑了算怎么回事。

  因此李皓闻声便把人叫了进来,问起了状况:“天机山庄传来的消息怎么说,他为何会突然跑了。”

  来人此时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具体原因我等也不知道,只是在他逃跑之前,方尚书曾传信回去,信中可能告知过有关赐婚的事。”

  李皓哪能不明白,这就是不想和皇家结亲呗,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道这家伙不识好歹。

  挥退来人后,李皓随即便入宫去见了景帝,把方多病跑了的事告诉了他。

  按李皓的意思,不管这事里面有没有方则仕授意,都得要敲打一下,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但景帝倒是个好脾气,只说道:“既然方家不愿,那这事就算了,反正你宴会上不是还请了不少人,到时你带着昭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见这情形,李皓不由劝谏道:“父皇待人宽和这是好事,可是也不该过于放纵,否则总易让人升起骄纵之心。”

  景帝也不恼,而是说道:“好了,此事又并未明言,没必要为其再生事端,而且方尚书入朝几十年,一直勤勉任事,何至于为此一点小事而行惩罚,这样就显得对老臣太过苛责。”

  李皓这张了张口,最后却又没说什么,毕竟在这件事上,李皓虽然不认同这个做法,但终究不算是原则的问题,没必要为此争辩。

  但在离开皇宫之后,李皓便开始准备起草奏疏,帮着给这过于宽松的官场上上警绳,顺带着帮自己出宫找个合适的理由。

  当然,上疏得时间得往后拖一点,现在最先要安排得还是那场宴会得事,得给昭翎这边给安排妥当了。

  在宴会当日,李皓提前去了昭华宫,把昭翎给带回了东宫,安置在一处地势最高的角楼上,这里俯瞰到宴会举办的所有地方。

  甚至为了看的更清楚,李皓还给在这安放了两个望远镜,是这些年李皓特意让给研制出来的。

  不过显然昭翎是不太领李皓的情,在确认李皓的意思后,就直接恶狠狠的盯着李皓。

  李皓赶紧解释道:“好了,我这也是受了父皇的嘱托,实在没办法,而且我也给你争取到了机会,这回由你自己来选个诚心如意的,只要品性过关,父皇那里由皇兄去说。”

  随后李皓便开始往景帝头上甩锅,而且本来这也是他的意思,李皓最多就是个执行者而已。

  安抚好了昭翎这边,李皓随即才下去见那帮宾客,这次来的人还是挺齐的。

  毕竟李皓作为当今唯一的皇子,只要不是中途早夭,那就必定会在将来执掌天下。

  而李皓的身体又确实很好,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官宦子弟巴不得多和李皓亲近些,哪里敢受邀不来。

  当然,在场来的人中,也是要分级别的,几位相公家的公子凑在一起,可以在李皓身边搭话。

  其中李皓最熟悉的还是吏部尚书之子宗政明珠,礼部尚书之子宋希宁,大理寺卿之子冀材,这三人当初都做过李皓一段时间的伴读。

  在下面的人,想要得到李皓的青睐,就只能是展现出自己的才华,而在宴会上自然是吟诗作对最为合适。

  只不过就这些人的水平,实在是很难让李皓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也就是这辈子李皓不需要以诗扬名,否则高低要去整个千古名篇,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诗。

  在这坐了一会,李皓便借故离开,到昭翎这边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然后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是一个都没看上。

  那反正没看上就算了呗,反正终究年纪还小,再等等也不着急。

  只是在李皓准备先让她回宫的时候,昭翎突然问道:“对了,下面那群人里谁是方多病!之前不是听说父皇属意他的嘛,怎么没见皇兄告诉我,他今日没来吗?”

  李皓没想到她还记着这茬,愣了一下后,回道:“方家有事要办,所以他今日就没过来,而且父皇可没什么属意,只是无意间提了一嘴,但具体人选还有由你自己来选,这是皇兄答应你的。”

  昭翎点了点头就没在意,随后便动身回宫了,当然李皓宫中的庖厨,她也是没忘记带走。

  而李皓自己也入宫了一趟,把昭翎没有看上任何人的事说了,并和景帝商量着昭翎的婚事暂时不着急。

  景帝这边本来安排就出了些问题,所以在这事上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让李皓多注意就是。

  ……

  之后在安静了数天后,李皓那本奏疏也已经写好,便被带着进宫亲自交到了景帝手上。

  开始景帝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李皓从听政以来就时有奏疏,景帝只以为这次也是和以前一样。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回李皓直接放了大招,在这封奏疏之中,李皓以自己掌握的证据说话,引出了李皓认为现在朝廷的问题所在。

  其中最大的两个,其一是科举取士的问题,纵观这十数年的科举取士,寒门出身的子弟一年比一年少。

  这里面固然有寒门子弟缺乏良好的教育资源和机会,再加上对科举考试的规则不太熟悉,所以难度更大的客观原因。

  但在阅卷审核上,考官们的主观原因也占了很大一部分,至少从李皓暗中调取的历年科举试卷上看,里面的猫腻很大。

  这方面可能是因为长期没有人倒霉的原因,导致他们做起这事来胆子越来越大,连做的记号都不怎么隐秘,让李皓很快就发现了。

  其二便是江湖势力对于朝廷的渗透,这方面李皓主要是从轩辕萧、宗政明珠、方则仕等诸多身居要职的大臣入手,将他们盘根错节的江湖关系网给列了出来。

  当然,在这个朝堂与武侠并存的世界,两者有所关系也算能够理解。

  毕竟现如今的格局上,治理百姓的事务被分成了两部分,其中相关江湖人士的都由百川院负责。

  对于这种另类的治理模式,李皓肯定是不太认同的,只是暂时没法去管而已。

  因此从客观上说,在这种情形下,要求官员们与江湖毫无关系,是几近不可能的。

  可问题是,这些人中间有一部分人共同勾连着一个门派万圣道,那这个比例就有些问题了。

  因此刚看了开头,这眉间就皱了起来,等全部看完之后,他先挥退了殿上所有人,才说道:“你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李皓回道:“当然,此事关系重大,如果没拿到真凭实据,儿臣也不敢贸然上奏,现在证据就在儿臣的马车上,有东宫侍卫看守。”

  景帝说道:“好,你现在亲自去将证据取来。”

  得了景帝的允许,李皓便跑出去把东西给带了进来,让景帝一一查验。

  这其中对于科举舞弊,景帝心里总归还有些计算,所以倒是好接受一些,反而是看着牵连官员的名册,脸色更为凝重,尤其是其中轩辕萧的名字。

  沉默良久后,景帝说道:“其他人怎么样,朕不敢保证,可朕不相信轩辕萧会背叛朕。”

  李皓回道:“轩辕都知的忠心,儿臣也相信,其实纵观万圣道与朝中官员的往来,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互有往来,一种只是单纯的施恩于人。

  万圣道如此结交朝臣自然其心可诛,但在明面上,他们却是一副为国出力的有功之人。

  如此情形下,自然就会有人被其迷惑,相信轩辕都知就是这类被假象迷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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