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分析这这种情况,但却丝毫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柳煜笑着对女孩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柳煜,十九岁,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他用准备在写字桌上的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也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说道:“杨钦,二十二岁……”
“原来比我大啊,虽然好像比我矮了那么一点,但在女生里你也算高了吧。”柳煜伸手拂过杨钦的脑袋和自己比了比,他总能从这个女孩身上找到一种亲近感,在她面前自己不会有任何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对于现状有什么想法吗?”他问道。
和柳煜比起来,杨钦看上去倒是有些拘束,大概是以前没遇到过像这样自来熟的男生吧,她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法……没什么看法,尽力活下去就好了吧。”
“这是当然的啊,谁会愿意去死呢。我指的是这次实验的目的和我们体内这个所谓的达尔文病毒。”柳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是他的习惯,“关于实验的目的我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虽然一开始我和他们这些疯子想的一样,但一千人实在是太多了,仅仅是为了观察人体实验,没必要绑架这么多的人。而且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千人全部都是华夏人,不同地区的人身体素质是不同的,东西方人种差距较大,如果真的是作为实验那就不可能只抓来华夏人进行试验。也就是说,要么他们抓来我们这一千华夏人还有别的目的,要么在其他地方还有另外的相同设施进行着相同的实验,实验对象则是其他人种,不论是哪种可能,实验的目的都不是向屏幕里的那个男人所说的那么纯粹的。”
杨钦默默地听着,没有表示赞同或反对。
“对于达尔文病毒我也还……算了,这个倒没什么关系,以后再说吧。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一起在这个实验中活到最后?”
柳煜看着杨钦的眼神相当认真,就好像在说着“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之类的求婚台词似的。
杨钦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先去到处探索一下吧,在这实验基地中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想要在这个生存竞争中得到优势,就要利用好能够利用的一切才行。”
两人再一次开始搜索房间,与前一次杨钦单独搜索不同的是,这次是为了寻找有没有什么实用的物品。
他们在各自床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金色的磁卡,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小手册,大概就是之前所说的说明详细规则的东西。
手册上的内容与之前讲解的规则相差无几,他们了解到那张金色的磁卡就是他们的钱包,内有初始资金两千达尔文币。资金卡仅仅做储存用,无法像银行卡那样设置密码,也就是说谁都可以刷。初始状态是没有实名制的,想要实名制绑定的人可以去一层的服务咨询处办理,实名制的唯一作用是万一丢了的话可以进行挂失然后找回里面的钱,若是没有绑定身份则无法挂失。挂失后和房卡相同,原本的那张卡将不再有效。资金卡在商业区是不论身份随意使用的,但在两个人之间的资金转让则不同,未实名制的资金卡可以随意转让,已经实名制的资金卡需要绑定人亲自进行操作才能进行资金转让,不论是支出还是收入。当资金卡的持有人死亡后,未实名制的资金卡若是有人得到那就可以由那个人随意处理,当然未死亡情况下也是相同,没人拾取的话就属于永久遗失。已经实名制的资金卡持有人可以提前在服务咨询处立下“遗嘱”,在自己死后卡内的资金将会继承给哪个人或是哪些人以及如何分配,未立下遗嘱的资金卡会自动将卡内的所有资金平均分配到剩下所有人的财产内。
达尔文币的主要用途是在二层的食堂与商业区进行消费,私下里的交易可以到服务咨询处或是每层楼的服务站点进行财产转让,但不论如何使用,所有达尔文币的流动情况都是暴露在公司的眼皮子底下——公司是柳煜对这个组织的称呼,因为他们之前如此自称过。
手环是无法取下的,但是完全防水防震,因此几乎可以不去理会,若是确实有什么必须取下来的理由,需到服务咨询处申请并说明详细理由,被受理后才允许取下,但在未佩戴手环的时间段里必须受到公司的严密监视。
每周一的早上从八点开始,一直到正午十二点,每一个整点都会平均地将一部分人遣出基地,共分五次。按照第一次一千人的情况,每批是两百人,以后会慢慢减少。每个人每次被命令遣出的时间是随机的,但同组的两人时间一定相同。
周五下午四点后允许进入基地,进入和离开时都需进行登记,未登记者禁止进出。基地在周五下午四点到第二周周一上午八点期间一直都是开放的,期间不论何时进入或离开基地都是允许的。
基本上,在基地内的众人处于完全自由状态,除了个别楼层和房间不允许进入以及禁止破坏公共设施外,并未设置门禁之类的规矩。作为观察者,公司并不打算干涉到日常的生活。
有一点很麻烦的就是,基地内没有医院或是医务室一类的东西,因为生老病死也是生存的一部分嘛。虽然如此,商业区姑且还是有贩卖各种医疗用具,也就是说,要是受伤生病了什么的,都得自己解决。当然你也可以通知公司的人,但他们大概只会把你搬到实验室观察你受的伤或是你得的病是否和达尔文病毒有所关联,看着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然后拿出纸笔来记录数据,不太可能会出手帮你治疗。
墙上的红色按钮和柳煜所想的一样,是用来紧急呼叫每层楼的服务站的,和医院病房里呼叫护士的按钮一样,同样的按钮在卫生间的墙壁上也有一个。
衣柜很大,里面放有八个木制的衣架,还有两个衣架上挂有两件褐色的冲锋衣,抽屉里放有干净的男女内衣以及T恤、衬衫等,下面有两双军靴。另外还放有两个盒子,打开后发现是两块手表,是十分简易的电子表,仅仅显示了二十四小时制的时间和月份及日期,按钮也仅仅只有一个夜光灯。
“现在,是七月五日傍晚七点三十六分吗……七月五日?”
柳煜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走到写字桌前,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列出一长串的公式。
计算持续了很久,整张纸都快被写满了,柳煜终于停下了笔,看着自己握笔的手,虚握了几下,确认着自己的动作,然后看向杨钦问道:“你觉得这个日期可信吗?”
“什么?”等了许久的杨钦并没有听懂柳煜的意思。
“就是这个手表中的日期,你觉得可信吗,是现在真实的日期么?”
“应该是真的吧,在这方面并没有任何欺瞒我们的必要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在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之前,我有印象的日期是七月三日,昏迷了两天,也合情合理。”
“有什么不对劲么?”
“非常不对劲。”柳煜拿起自己那张写满了公式的纸递给杨钦,说道:“之前有说过,明天是一天的缓冲期,正式实验是从后天正午开始,以这个组织严谨的个性来看,每次实验的时间一定是周一到周五,不会出现超时或是缩短的情况,正式开始那天必定是周一,也就是说,正式开始前两天的今天应该是周六。”
杨钦接过那张纸,纸上的公式大体有两种,虽然她并看不懂,但能看出来,同样的公式柳煜用不同的数字计算了很多次。
柳煜接着说道:“那是蔡勒公式,用来计算星期的,若今天真的是七月五日,根据计算,今天应该是周三才对。往前是不可能的,往后计算的话,周六的七月五日,最近的这个日期是在我最后留有记忆的年份的八年后。”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柳煜懊恼地甩了甩头,他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也不愿意去思考,“我怕算错了,验算了好几遍,也用基姆拉尔森公式算了几遍,但都是一样的结果。别问我这个算出来有什么意义,我也弄不懂……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他一边说着,脱下了身上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白色拘束服,拘束服内是完全赤裸的身体。他取出衣柜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尺寸正好合适,看样子组队的两人和分配的初始房间从很早就决定了,所以才能像这样准备好正合身的衣物,军靴也正好合适,不会觉得过紧或太松。
回过头,柳煜发现杨钦正背对着自己,耳垂微微发红。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事,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一个女孩面前换了衣服。
“呃……抱歉,一般换衣服的时候都是在自己房间一个人的,有点习惯了。”他说出了像是道歉的话,事实上此时的柳煜也很是尴尬,之前也有很多次这种感觉了,他完全没有把杨钦当外人,虽然才刚认识,但杨钦在他看来已经是能够在她面前如此毫无防备地换衣服的角色了。
杨钦听到柳煜说话,知道他已经换好衣服,回过身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那本该很可怕的眼神配上此时她通红的脸颊只会让人觉得很可爱。
“你,出去。”她指着房门说道。
“啊?”柳煜一愣。
“我也要换衣服,你出去。”
“哦,行……呃,那个,我呆在卫生间就可以了吧,卫生间有门可以关……”
“出去!”
杨钦出乎意料地强硬,或者说是害羞,她推着柳煜的背将他强行赶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