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爸你说得对，我都记着了。不过工作的事情你也别太着急，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
“闭嘴！你个小兔崽子，做人没点儿追求怎么行？你爹我生意失败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不求你飞黄腾达拉我一把，我也不能坑你一辈子。”王健康骂了一句，却有些歉疚地看了看还在嬉皮笑脸的王冲，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不说啥了。
在王健康看来，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啊。当年受了人的骗，搞得一败涂地。现在儿子也搞成这样，还不是被自己害的？没给他好生活也就罢了，当初王冲没能顺利高考不也是替他出头嘛。
只能说，他老王这辈子没能留什么给王冲，就留下个不怕事的臭脾气。
哎，难顶哦。
另一边王冲自然也没说什么，他只知道，纪玉生那货的工会名额绝对不会给他老爹的。工会是啥组织，这种转正的机会，不知道暗地里多少人都盯上了，就凭王健康那点儿不值钱老面子，花点儿碎银子能管用？
现在的人，谁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啊？
何况自己的工作早就有着落了，看现在的情况也没几天了，不急于告诉老王。
照理来说王健康早该看清了，只是王冲知道自己这个老爸一直没能从当年的大坑里走出来，还没完全接受现实。这一次，就让他好好认识认识那些人吧！
然后再给他一个好消息，也不错，不是么？
……
老爸毕竟也是曾经混得不错的，能力也是有的，哪怕到了这一步，还是靠着磨脸皮给自己弄了个糊口的工作。
很快父子两个出门，分头去上班。
王健康骑着电动车载着王冲去等公交，半路上忽然听到刘文秀骂街的声音。
“咦？老王，这怎么像是我妈的声音，不是买菜去了么？”
呃……
王健康一头黑线。
别的人声音他可能听错，刘文秀骂人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听错，还真是自己老婆在骂街。
“我曰你妈卖批，说我儿子不行，难道没你儿子行？”刘文秀骂骂咧咧的声音流窜在巷子里，“手脚不干净的货，光局子就进了几回了。现在外面偷不到，把自家的往外掏，怎么不先看看自己棺材底还在不在？”
“臭婊子，你就是个烂货破鞋，你儿子更是个杂种！一个破临时工，昨天居然跟跟老娘叫板！真他妈活见鬼了。”一个声音同样不甘示弱。
听到这个声音，王冲眉头一皱，这尼玛的这声音怎么有点儿熟悉啊。
嘶。
王健康脸一黑：“这个赵玉芳，自从搬过来三天两头跟你妈吵，怎么把你也给扯上了？”
“赵玉芳？”王冲一愣，细细品味，这才分辨了出来，这还真是那臭脚赵玉芳的声音。
“我去，老王你怎么也认识这个赵玉芳啊？昨天我在健身房打零工的时候，还真的跟她口角了一番。”王冲道。
“这……你个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听到这话，王健康一脸无语，三言两语跟王冲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个赵玉芳以前跟他们家也算是熟人，不过以前是拍他们家马屁的。赵玉芳是银行的客户经理没错，照理不会住到这里来。
不过赵玉芳那废物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最后被逼得房子都卖了，这才搬了过来。而王冲对这些倒是并不知情。
说话间，王健康一转向，已经带着王冲找到了刘文芳。
刘文芳还在跟赵玉芳对骂，王健康连忙下车捂住了刘文芳的嘴巴：“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吵的。大清早的很多人都要去上班，被人看到了不嫌丢人啊？”
这么些年下来，王健康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时这么给刘文芳劝架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做生意的时候气势凌厉一些，有时候也未必是坏处。
可是现在都这样了，就只剩下得罪人了。
不过王健康也没底气管得住媳妇儿，只能多当当和事佬了。
虽然王冲对老爸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也不赞成，但是每当这个时候还都是支持老爸的。
日子本就不好过了，应该多想办法过好自己的生活，时不时地为一些无谓的白眼争吵，其实就跟一怒之下挥拳头一样，并没有意义。
相反，只有坏处。
所以王冲也下车去帮着劝劝自己的老妈，只是刘文芳这边消停下来，赵玉芳蹲在卫生间马桶上涨红了脸发力：“就你那二笔儿子，当了个临时工还不知道老实点儿，光知道偷奸耍滑。还他妈成天坐白日梦，连个文凭都没有也想在电视台转正？我赵玉芳话放在这里，趁早别做梦。他要是能转正，我把抽水马桶生啃了。”
听到这话，王冲心里也忍不住暗笑，啃你奶奶个腿啊，抽水马桶是你他妈说啃就啃得动的啊？老子转正说转就能转，你知道个屁？
不过，王冲当然没必要说出来。
此时路过的人越来越多了，形形色色赶路上班的人路过，还有不少老头老太也冒出脑袋看热闹。赵玉芳憋在马桶上拉不出来，此刻一肚子火气正好有了发泄的地方。
这个时候，赵玉芳骂得兴起，屁股也不知道擦干净没有就冲到了阳台边上，继续朝下面怒喷。
刘文芳被老公儿子拉着，还有一帮人看着，脸一阵红一阵青，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草！
见状，王冲是真的忍不了啦。
刘文芳这边都劝住了，这臭不要脸的还不依不饶，刘文芳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妈，纵使一开始是自己的老妈不对，他也不能让自己亲妈吃亏。
何况赵玉芳的德行王冲岂能不知？
想到这里，王冲心中虽怒，但是脸上还保持着平静。
淡淡将刘文芳让到身后，叉着腰朝楼上赵玉芳中气十足道：“赵玉芳，你刚才说我转正不了你吃马桶是吧？”
“小兔崽子，你也来了？是啊，老娘说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马桶就不要你啃了，怕你牙齿嗑坏了我赔不起。不过我要是真转正了，你就当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给我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