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她,而另一个人我也很熟悉,是林勇。看来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没错,并不是我的意识混乱了,而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小丽腼腆的看着林勇,林勇忽然张开双臂,然后小丽开心的拥入到了林勇的怀里。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心情很复杂,我为她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如果是对的,为什么看到她跟林勇在一起我的心里会如此的难受。如果不对,我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挣扎过后,我还是说服了自己,我做的没错,我已经跟小丽说的很明确了,我有了新欢,不在喜欢她了,虽说我们没有恋爱,这也不算是分手,可又跟分手有什么差别呢。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还在面对面开心的说着什么,我忽然眼前一黑,竟然一下摔倒了。还好不是毒瘾犯了,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劲。我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小丽似乎看到了我,看到我摔倒了,用手指着我对林勇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朝我跑了过来。可我确定她没有认出我是谁,因为现在的我,比路边的乞丐还要乞丐。头发长的能盖住脸,而且还满脸的胡子。我的脸也有好几个月没洗过了,身上的衣服也都脏的要命。小丽估计是出于爱心,想过来扶我一下,当我发现小丽已经走到我的眼前的时候,我急忙的伸出手来冲她摆了摆,意思是不要过来,我没事。我把头压的很低,她站在我面前两米远地方,看着我,我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你没事吧”我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蓬松的头发下,我已经眼含热泪了。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她很奇怪的看着我,我不敢吭声,生怕她认出我来。“那好吧,你小心点”她说着转身走了,又回到了林勇身边。我又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人又嘻嘻哈哈的说了一会,看样子林勇要走了,可小丽拉着他的手撅着嘴,似乎并不想让他走。又拗了一会,林勇上了车,走了,而后小丽也转身上了楼。直到我熟悉的那扇窗又亮起了灯,直到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在灯光下晃动,我才也转身离开,步履蹒跚的朝家里走去。
家里很冷,我缩成一团在床上躺着,我心里清楚,我的归期可能就在今晚了。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夜夜不由自主的抽搐和不由自主的哆嗦,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我能感觉到鼻涕也在慢慢的流出来,然后慢慢的流进了嘴里,我紧闭着双眼,耳朵里似乎又钻进了无数只小虫子,在不断的嗡嗡的叫,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我的心脏就像是长出了一双手一样,不停的抓挠着。身体的各处就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咬着一样,那蚂蚁似乎已经钻进了我身体的每一条血管里。我终于不再淡定了,开始不停的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子,嗓子里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叫声。我用手不停的挠着我的肚子,脖子,脸,抓出了一道道血痕。我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后背一下磕在了凳子上,可我一点都没觉得疼。难耐的我真想现在就有一把刀直插进我的心脏才好,我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漆黑的夜里我能觉察的出来,头发被我一把一把的揪了下来。最后也许是时间到了,到了我该上路的时间,我开始渐渐的平静下来,我的直觉又开始在慢慢的消失。都说人即将死去的时候,灵魂会飞出体外,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我现在好像真的可以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蜷缩着的自己,难道我真的就这样不留痕迹的离去了吗。
“铛铛,铛铛”我被一声声的敲门声所惊醒,好像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阿明。阿明开门”。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这么清晰的声音,还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听起来还很耳熟。难道我没有死,我心里直打鼓。我尝试着睁开眼睛,可眼皮太沉了,尝试了两次才慢慢的睁开了一条缝,然后就是刺眼的阳光,原来我真的没死。“阿明,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原来是门外传来的声音,我清了清耳朵又一细听,我听出了门外的喊声,原来是房东大姐。我使劲的张了两下嘴想答他一句,可不管我怎么使劲,嘴里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我着急的想动一动手脚,还好,手脚都能动,我挣扎着慢慢的站了起来,踉跄的朝门口走去,开门的瞬间,房东大姐一下楞在了当场,“你是谁,阿明呢”。看的出,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被吓了够呛。“大姐我就是阿明”。“什么,你是阿明,咋的了,咋弄成这样子了”。我没有说话。房东大姐是一个典型的包租婆,四十多岁的样子,肥胖的身材,一说话,脸上的肌肉四处晃动着。
她说着推开我直接走进了屋里,一边走还一边阴着脸说着“你该交房租了啊,找你好几天了都”。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扫视着凌乱的房间,我看到她的表情一会紫一会绿的。“算了你不用续钱了,这屋我已经租给别人了,你赶紧搬走吧,最晚明天晚上之前”。这要是原来,我早就跟她争辩了起来,可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活着的鬼,哪还能在乎这些。房东带着一脸的不屑离开了。本以为昨晚能烟消云散,我会就这样安静的死去呢,可老天爷看样子还不想收留我。这次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看来我真的流落街头了。深秋的第一场雪来的特别早,稀稀落落的雪花撩动着我蓬松的长发,我磕磕绊绊的走在街头,寒冷,冻饿,毒瘾不断的侵袭着我的身体,从家里出来我走走停停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抬头发现竟然来到了一个豪华的小区门前,“伟业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