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艳丽无比,锣鼓轻敲,新人入户,我与如歌双双与段云澈拜过天地后,各自被送入了不同的闺房。
令人费解的是,一整个晚上,段云澈都没有来我这里,这倒不是坏事,但我很好奇原因。
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发话让所有陪着我守夜的侍卫和丫鬟都退出去了,我一个人站在房间的门口,身边飞舞着几只灰色的小飞虫。
“泷”
我闭上眼,默默的念到,我知道,这些不过是普通的小虫子,而且现在念起他的名字,他肯定不会出现。遗憾,我们离别的方式都没什么可以回忆纪念的意义,他像风一样刮过我的生活,留下清凉的痕迹与苦涩的结果。
如果那时,我更多的去了解泷,如果那时,我拦住他离开的背影,如果那时,我不那么嘴硬,或许现在,他还能陪在我身边帮我拿拿主意什么的,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要回木牌,忽然选择离开。
所以,抓不住当下,未来真的很难说。
当下,段云澈一定是在那位侧妃的寝室吧,我这个正室,看来是那种空有其名,到头来还要屈服于一个侧妃。
脱下繁重的凤冠与锦衣玉饰,我换上一身轻衣,干嘛去?去“闹”洞房咯。
自从解放了身体内的血继限界,我发现我比之前能够更加随心所欲,就比如现在,可以步履如空气,放佛练过缩骨与轻功,妖就是妖,岂是凡人可比,我对现在的自己没有更满意了。
上了墙沿模仿飞檐走壁,但是技艺不精,没飞一会儿从墙上摔了下来,磕到了后脑勺,很疼,于是提醒自己要谨慎。
看到了,如歌的闺房,此刻是灯火通明,红光溢彩,看来他们还未就寝,奇怪,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我一翻身,轻盈的落在的屋顶之上,寻找一处可以看到室内的角度,这一看我就更加的奇怪了,因为段云澈也并不在如歌的房内。
这也挺晚了,我都确信段云澈不会来我处,都支走了下人,这如歌怎么还这么执着的坐在床边呢?等等!我缓了一下,我怎么就确信段云澈不会来我那里了?会不会他现在就在我房里了?
应该不会的,要是段云澈发现我房间现在空空如也,王府里现在早就鸡飞狗跳的找人了。
段云澈既不在我房里,又不在如歌这里,那他此刻在哪里呢?
站得高会看得远,我只是不经意的眼光扫过,却发现,在漆黑夜幕下,蠕动着两个诡异的身影,他们一起驮着一个大麻袋,往王府的后门走去。
那麻袋的形状好像里面装了一个人!
如此行事,其中必有原委,我不经感叹,段云澈,你暗地里都在计划些什么?
我想要一探究竟,于是离开房顶,顺着王府后门的方向一路的“飞”过去。
他们扛着麻袋到了王府的后门停了下来。
王府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那2个人将麻袋扔进了马车里,拉着马车的车夫收了这货,拉了一下马缰绳,准备离开。
我跳到马车的后面,力度没控制好,马车明显的晃动了一下,这一下引起了马夫的警觉,他迅速停了马车。
解决掉这个马夫没有费多少力气,我掀开车帘,看到那个麻袋躺在车板上,在微微的颤动,于是我掏出匕首划开了麻袋子。
里面真的躺着一个人,他手脚被绳子捆住,嘴巴也被堵的严严实实,而且似乎是中了什么轻毒,脸上微烫,身上也尽是些虚汗。
这人,好生眼熟。
我把堵他嘴巴的布拿开,撩开凌乱的头发,这人居然是浅剑啊!
他身手了得,为什么沦为了段云澈的囚徒?而且,段云澈又为什么要绑了他?难道是……为了清明上河图?
说起清明上河图,浅剑把他手里的假图丢在了我的马车上,后来我把那副假图给了段云澈,之后我也没再理会。
莫非是段云澈看出了那个是假货,又偷偷的绑了浅剑回来拷问真迹的下落?
我驾着马车到树林里,马车停靠在溪水旁边,我给浅剑解了绑,给他擦了擦汗,还好他中的并非什么麻烦的毒,通气通气便会自动缓解,而我也预料到,他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淡定的表情。
“看到我让你很吃惊了?”
浅剑身上还是有些虚弱的,他无力的摇摇头,对我说:
“曼儿姑娘,你快走吧,离开大理,回大宋吧。”
“我回不去了,我现在是大理的王子妃。”
!!!
“挺吃惊的?我也不太相信,不过这就是事实了。”
“你竟然选择叛国。”浅剑立刻对我表示出敌意。
我很无奈,“你觉得我叛国,但我到现在,背叛的只有自己而已。”
浅剑咳嗽了几声,他背靠着树坐,我则席地而坐。
“原来云公子竟然是大理的小王爷,他可真是丧心病狂,让在下刮目相看。”浅剑说。
“你为什么会被他弄成这副样子。”我问。
浅剑痛苦的闭上眼睛,缄默不语。
“罢了,不说就算了,你之前跟我说过,杀了我父亲的罪魁是哈里图,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他。”
“是”
浅剑回答的相当干脆。
“曼儿姑娘,你不要被哈里图骗了,我在被段云澈囚住之前,已经查出来清明上河图的真迹此刻就在哈里图手中!我要不是心急夺回,也不会轻易的中了段云澈的圈套。”
没想到真相知道的这么突然。
“今天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想你去替我杀了哈里图。”
浅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淡淡的看着我的侧脸:
“在下今日见姑娘你,与上次又是不同,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对于你来说,杀一个人应该并不难了。”
老实说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我几次想要杀掉哈里图都没有得手,我也是好奇老天爷似乎并不想把他的命给我,那就换一个人试试。
但是浅剑,他对大宋的忠心倒是让我觉得他应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现在大宋皇帝是赵构,真羡慕他,有你这样全心全意为他效忠的人存在。”
我站起身,只留下这句话给他,至于他愿不愿意还我这个人情,全凭他自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