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命的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厨房,背后跟着一条哭唧唧的尾巴,实不胜烦恶狠狠的拍了下她的脑袋。ggaawwx
“有完没完了,闭嘴。”
她果然不哭了,呆呆的坐在一边看着我忙进忙出,我恼了,把手上的布巾拖把往地上一摔,“你就不能来帮帮我吗!”
“哦!哦!”她如梦初醒的样子,顶着满脑袋炸焦了的头发跑过来捡地上的布巾。我眼角余光在扫到那爆炸头的时候腹部一抽再也抑制不住蹲在地上狂笑起来。
“华曦,你好坏啊……”她拿着布巾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腮帮子有点鼓,“你还笑我。”
“我没有。”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肚子忍得绞痛。
她凑近来,在我僵硬的脸上巡视一圈,忍无可忍,“你还在笑。”
“说了没有。”我转过身,想要即刻逃离现场,好找一个犄角旮旯笑够了再回来。
“呜呜……”盛雪更委屈了,呜咽出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几乎能想象的出来她在后面委委屈屈抹眼泪的可爱样子,啊……实在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华曦你……你……”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
好不容易她哭的昏了过去……对没错她哭晕了。不过我觉得这个和她的体质没什么关系,她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我猜想她可能是因为炸了厨房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心理刺激,所以才会因为哭了一会晕倒。
对,毕竟如果她是单纯因为哭晕倒的话,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在收拾厨房的时候还在反思,我刚才到底应不应该笑话她,但是反思数次终止,原因是我每当想起她顶着爆炸头哭唧唧的样子都会破功大笑一阵再继续反省,而每当笑完后我好不容易积累的负罪感几乎所剩无几,要重新积累,积累到一定程度又会返归为零。屡次循环往返,我终于放弃了。
真的很好笑,我只是顺应天性,何错之有。怪只怪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大不了等她醒了让她笑回来就是了。
我这么想着,厨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算了算时间怎么也该给她吃点什么,人类没有食物是会死亡的,可不能让她死在这里。我取了篮子就准备去园里采果子,可是看了看厨房我的心头犹豫了。
…………
到底我是为了什么才会拿了两本菜谱站在这里啊!
面对一台的锅碗瓢盆,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书里说过的人类特有的情绪——绝望。
然而没有办法,她那个状态大概再也吃不进果子了,如果心情不愉快,那么吃什么东西都和吃□□无异。罢了,为了我第一单任务,就忍了吧。
——————
“咚咚咚。”
“进来。”
房间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我端着一锅汤不方便伸手推门,便只得再次用脚再次轻轻点了三下门,对屋里提示道:“那我进来了。”
言落,对准房门猛烈一踹。
“d——!”
门板飞了出去,正砸前来应门的盛雪身上。
我:“……”
盛雪:“……”
我:“……”
盛雪:“……你是不是恨我?”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想要摆手,但是我手上端着一锅汤不方便做这个动作,只得作罢。
盛雪原本有些难过但是看见我手上端着的汤之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被门砸过。
“你给我做了吃的?”她露出欣喜的眼神。
“对。”我点点头,把汤放在桌子上。
嗯……这个锅有点大,放在桌子上好像不是很美观,于是我准备去楼下拿点漂亮的盘子来装饰一下汤。盛雪却拉住我。
“你……不和我一起吃吗?”她问。
“我看这锅太大,给你拿点小的器皿来,方便喝一些。”
此言一出,我感觉有些奇怪。我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会替人着想过,虽然盛雪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人。
“不用了不用了。”她听完我说的话非常高兴,但紧接着连连摆手,拉过我坐到桌边。“我们一起喝吧,你不是已经准备了汤勺吗,虽然……有点偏大,但是喝汤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大一点喝着也香嘛。”
嗯,这话对我很受用,我听着很高兴。于是把汤勺塞到她手里,笑道:“那你快喝。书上说凉了就不好喝了。”
“嗯。”她笑的有点甜蜜,映入眼中直觉眼前一,我似乎觉得这个笑容格外的好看。
“噗——”
“……”
在我觉得她笑的好看的下一秒,她毫不留情的把汤喷在了我的脸上。
“咳咳咳咳,你,你……”她边咳边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一脸妾有意奈何郎心似狗肺的看着我。
这……还有天理吗?我殚精竭虑研究菜谱千辛万苦终于做出一锅汤来,她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这样看着我,目光逼人怒火燃烧,似要把我烧成一把灰。
原来好心就是这样的下场,我愤然离席,霍的一下顺脚把门板踹了出去。
她被我吓坏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发完火之后也觉得有点尴尬,气氛一时间微妙起来。
“你……”
“我……”
“你……”
“我……”
我们你你你我我我的鸡同鸭讲的问候了半天,终于她憋不住,一脸中毒了担心自己很快会死表情的看着我,忐忑的问道:“你用什么煮的汤?”
我坦然答曰:“池里的莲。”
她不信的眼神甩过来,“还有呢?”
我对答如流,“树上的梅果。”
她扶额,“还有呢?”
我不知为何有些发虚,“地窖里封存的雪水?”
她西子捧心状,“还……有……没……有……”
我后撤了半步,“池里的……淤泥?”
“啊啊啊啊啊!!”盛雪突然一声暴喝,然后冲出房间,大老远我只听亭下一阵水声。待我追出去后,只见她整个身子浸在水里,一只手摁着胃部,一只手死命掐着脖子,疯狂的在池子里呕吐着些什么。
我浑身一个激灵,在脑中迅速的搜索了一下盛雪此时的病状,她——
好像怀孕了?
——————
“我才没有怀孕!”盛雪推开我端过来的一大锅“安胎药”,一脸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眼前这个我活活气死的表情。
“可是你不是呕吐不止么?”我有点发慌,她要是难产死在这里,那我也太冤枉了呀。
“那还不是得归功于你那碗汤!”她一张脸憋得通红,“到底是谁告诉你的那些东西可以拿来煮菜做汤!你究竟是什么思想呀!”
我,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我又不会做菜,我看那些菜谱里写的东西实在没见过就只能找点相似的下汤呀,我哪里知道那些东西根本不能吃,反正我吃了什么都不会死。
这些话在我肚子里转了很多圈,每每呼之欲出却被我硬生生搁下。算了,孕妇脾气大不宜与之计较。
我放下还在冒着热气的安胎药,坐下开始思考究竟怎么样能立刻解决盛雪的问题。
“诶,你上次说你哥哥那个事,你打算怎么办呢?”我问她。
她见我不再提怀孕之事,也没有再继续发怒下去,而是一本正经开始和我说她哥哥给她托的梦。
“不瞒你说,我和我的哥哥从小就有灵根,我们每天晚上都能在梦中相聚。”她这么快进入主题让我很是惊讶,这些话像是早就打了千万遍腹稿准备和我说。
“哥哥在梦里的样子和在现实中的样子是相同的,他看起来很憔悴,所以我猜他在现实中过的根本就不好。王上一定每天都虐/待他,逼问他我的下落。虽然他一直和我说他过的还好,王上把盛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见我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我想,哪怕王上最终放弃继续寻找我,也不会善待我哥哥。”她说到这里哀求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哥哥问我现在在哪,安不安全。我很高兴的告诉她,我在一个仙子住的地方,这里有很美的风景,很美的人,很温暖的房间,很舒适的铺。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人,有这个能力把他救出来。”
我被她那么一看本来就有点慌神,这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慌了。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仙子。”如果要说是仙子,眼前的她倒是更加贴切。而且……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
我坦诚回答。
她明显不相信,“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知道,你会术法。你不会生病不会老去不会死亡,你不是神仙又怎么样,你就算是妖是魔只要你能帮我,我的性命任由你取!”说着她视死如归的看了一眼之前给她准备的安胎药,凛然道:“就算你要我天天喝这个,我也愿意!”
我惊呆了,倒不是惊呆她这番壮烈的言辞,也不是惊讶她和她兄长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是震惊的发觉——
我做的东西,可能真的很难吃。
我看了看已经不冒热气的安胎药,又看了看一脸准备慷慨就义的盛雪。
“好吧好吧,你赢了。”
我说完便把安胎药倒出了窗口。
盛雪一脸惊喜,“你这是答应帮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你有一颗好心。”
果然!!
我忍无可忍,“你就是嫌我做的东西难吃!“
盛雪一脸迷茫,“你说什么?”
“你走吧!”我好难过,第一次这么用心做事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不是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盛雪伸手拉住我,我一把将那个柔弱的力道推开。
“我再也不会做东西给你吃了,你快走吧,别来烦我。”我几乎是吼着把她赶出了房间,用术法钉上房门。接着一把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包了进去。
眼睛好酸好难受,人类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呢,明明不喜欢的是一样事物却偏偏要折腾出另一件事情来掩饰自己对第一件事物的厌恶,不喜欢就明说好了。
唉,好失落。明明那么用心的研究了,却还是换来这样的结果。为什么投入和回报不一样呢?书上明明有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我也算很努力了,可是她却……
空气中隐隐约约还有之前那锅安胎药的味道,一闻到这个味道我就想起我第一次做的那锅汤,心中更委屈了。
再也不做东西吃了,再也不做任何东西吃了。
唉,还是好难受。怎么会这样呢?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这么难受。
难道,我真的已经有了书里说的那种名叫情感的东西吗?
如果所谓的情感,换来的只有痛苦和难受,那我宁愿不要。
永远的无悲无喜,无感无怒。
也没什么不好。
——————
虽然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对于盛雪来说,一天天过的很快。
她的精神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从她眼角的阴影我能够看出来,她精神差的原因是质量不好的睡眠。
我从库房里选出一些安眠的药材缝进她的枕头,却于事无补。她的精神一天天差下去,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
这天,我刚从新增的资料中了解到——
盛国,都城破。
“华曦!华曦!!”
盛雪跌跌撞撞的跑到我的房间,撞入我的怀里。我看着她的样子,心脏微微抽疼,“你怎么了?”
“我,我昨天晚上,梦见哥哥,哥哥……”她脸上布满泪痕,一张樱唇早已没有刚来时的娇艳,那上面竟然已经有了干涸的血痕。
“你不要急。”我紧紧搂着她,不知为何,此时的我竟然同她一般紧张。“慢慢说,我在这里,你慢慢说。”
“哥哥……”新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与那些旧的泪痕交织汇融在一起,看得人心中难受。此刻看她哭泣,我完全没了先前的新奇好玩,反倒是自己心里头闷得难受,极有和她一起哭的冲动。
“我梦见哥哥受了很严重的伤,好像是王上对他动刑了!”盛雪的眼中布满惊慌,“很可怕很可怕的刑罚,给我哥哥脸上留下了很可怕的伤疤!然后,然后我记得……“她抱住脑袋死命回忆,越想越痛苦可是不得不想。
“然后王上把他关入了水牢,水牢是暗无天日的,整个人浸泡在水里,那是对待盛国犯了极重的罪行的犯人才会被关押的地方。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的,对待哥哥!”盛雪哭的快接不上气,“阴冷,潮湿……更重要的是!!”
“哈,咳咳,哈咳。”盛雪被呛到,狠狠的咳了几下,我伸手去接,不料在她咳出来的液/体中看到了量不多但是极为刺目的血痕。
“华曦,华曦。”
“我在!”我赶紧托住她的脑袋,她两只眼睛已经开始翻白,我知道这是因为她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日复一日与日渐增的精神折磨,已经影响到了这个少女的身体健康。
“华曦,盛国,有危险。”盛雪死死的抓住我的袖子,隔着布料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挣扎,“求你帮我,求你帮我。我知道你可以的,他们打进来了,他们有着最锋利的武器,最强健的马匹!!等到他们把都城攻破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她声泪俱下,双膝一曲直挺挺的向我跪了下来!
“你做什么啊盛雪!”我惊讶的要把她扶起,不料她这一次是下了狠心,死命拉也不起来只当自己膝盖已经被铁钉钉在地板上。
“华曦,他们可能会放火,可能会屠杀,就算最轻微的,只是把整个王宫软禁起来,也会波及到我的哥哥!我的哥哥被关在那样的地方,他根本逃不了,根本逃不了……就算不被烧死杀死,也会被饿死……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华曦我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呢?前阵子还是好端端的,一下子,这么突然就……”盛雪的呼吸开始急促,整个身子已经完全控制不住颤抖。我知道这也有别墅的磁场影响在,对租客的身体算是一种无形的侵蚀,她的磁场越强就越会被别墅反噬,也就越能……对她所在的世界产生最强大的影响……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给她的国/家带去的……是极端负面的影响。
她曾对我说,她那身为国师的哥哥曾经算出盛国有灾星临世,不出三年便要亡国。这算的一点都没错,而我猜想她的哥哥一定算出,那颗灾星,就是他的妹妹盛雪。
所以他才要带走妹妹,一则救他妹妹的命,一则免盛国的难。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她的妹妹确实成功离开盛国,可偏偏入了我这暗夜别墅。
如果情况继续恶劣下去,害盛国国破,害亲生哥哥身死的,都是盛雪。
而她,并不知情。
盛国何辜?国师何辜?盛雪何辜?
暗夜别墅,何辜?
我亦何辜。
怀中的盛雪已经昏厥过去,我知道现在再多的助眠药草,再好的续梦仙丹都治不了她的病。心病唯有心药医,而我……当真做不来她需要的新药。
真的做不来吗?
我抚摸着她脑后柔软的秀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真的做不来吗?
我,大概真的做不了。
——————
之后的日子又复归平淡,盛雪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今天我在她房间里给她挑选披风,外面下雪了,我想带她去看看。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虽然已经不梦见哥哥很久了,但是我也没有之前那么焦虑。这样也少折磨你了。”
我鼻头微酸,牵扯了一下嘴角,“瞎说什么呢,你是我的租客。何来折磨一说。”
窗外飞雪漫天,一片亭台楼阁银装素裹颇有韵味。我心中不知打哪来的万千感慨,第一次觉得时间也过的很快,转眼间隆冬悄至,转眼间夏雨又来。我这里是千年万年如一日,而对于人类来说确是聚散离合走一遭。
“穿这件怎么样?”我取出一件荷叶绿的厚绒披风来,拿到她眼前给她看。她含笑点头,苍白虚弱的笑容仍是暖意满满。我心中特别不是滋味,给她仔细披上,拉过她的手下楼。
她的手很明显已经骨骼突出,整个人凑近一看就像是一堆枯骨拼起来的,消瘦的让人心疼。牵着她的手,我不敢太用力。我生怕自己一用力道,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会从我手中逝去。原来人类……这么脆弱。
我的世界里,从来无生无死无起无灭。我在书里看过很多生离死别的故事,没有升起一点感触。原以为我会在这一片冰山雪原里永世不起悲欢,哪料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感慨人世凄恍,苦乐无常。
“真好看。”盛雪突然轻声赞叹。我被她惊醒,才发觉自己已经和她站在园的玉阶上,漫天飞雪迎面而来。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晶莹的雪很快融化在她的掌中,如风而逝。
“盛雪,这里有些凉。我们去上面坐?”我提议道。
她却摇了摇头,“华曦,陪我坐在阶梯上吧。小的时候,我哥哥就喜欢抱着我坐在阶梯上。”
她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办法拒绝。只得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来对折两次厚厚的垫在她身下。
她坐上去一脸幸福,“你真体贴。”
我笑笑,“嗯。”
她突然又接了一句,“要是以后你喜欢上了谁,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我有点奇怪,我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书里面有很多至死不渝的佳话传奇,可我并不觉得那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联,她会这么说实在让我很奇怪。
盛雪眨了眨眼睛,透出几分狡黠,“因为虽然你傻傻的,不是很懂得和人相处,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好吃,但是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很温柔。”
谁给她的自信对我下定义,我不以为然。但是一想到她命不久矣,我也就闭了嘴。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领口系带有些松,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替她解开重新系了一下,这冰天雪地的万一病情加重就糟糕了。
“诶,华曦啊。”
“啊?”
“你这里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化过吗?”盛雪把脑袋靠在我肩上,合了眼睛同我说话。
我被她这一举动吓到,感觉她这样像是随时随地会死掉,连忙把她推开接着让她枕在了我的腿上。额……好像这样看上去更加……算了,她身子虚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什么没变化过啊?”我不懂她在说什么,把目光移向雪景。点点红梅在飞雪的掩映下,更加俏丽夺目,给整个园子添了几许生机。
盛雪接着和我说话,她的声音虚弱带着些沙哑,却仍旧很甜暖,直暖到人心里去。“我以前听哥哥说过,在遥远的西方国度,有着和这里不一样的房子。那边的房子很高很直,用了大量的金属装饰,一走进去金碧辉煌特别炫目。我以前一直缠着哥哥让他带我去看,可惜总是没有机会。我想……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我的眼眶温热起来,我吸了一下鼻子,喘匀了气状若平缓的问她,“什么地方啊?我在书里看过很多,你要是喜欢,就和我说,我去找点资料图给你看。”
“我……不记得了。”
盛雪蹙了眉头,我不忍心看她,强笑着继续问:“希腊?罗马?只要你还记得一个字我就能找出来。”
她也跟着笑了,“那就罗马吧,这个名字好听,我也喜欢骑马。”
我跟着她一起笑,“行,那就罗马。一会上去了我就找资料图给你看。”
“那个……华曦。”
“嗯?”
“你不要总叫我盛雪,太生疏了。”她嘟起嘴,有些不满的样子。
“那叫什么?阿雪?雪雪?”说着说着我自己又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我会这样犯抽一样的笑多久。
“叫我霏儿。”
“霏儿?”我纳闷了,这霏儿和盛雪有什么关系啊。
她抬起手,轻轻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轻笑道:“这是我的乳名,傻瓜。”
“雨雪盛,则成‘霏’字。”
“盛雪,盛雪。不就是霏吗?”
“盛雪,即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