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要不要告诉……德妃……”慕子珩尝试将洛歌拉入这次针对苏凌的计划中，但是慕子钦拒绝了。
“不。她到现在虽然都没有给千机阁任何有害大晋国的消息，但是依旧不能摆脱她是千机阁奸细的嫌疑。”
“王兄，你那么怀疑人家，就应该在一开始利用她把苏锦的细作网拔除后的时机将她的妃嫔位置给降回去。那又何必像现在一样？”
“孤有孤的考虑。”
“你有什么考虑？四妃之一的德妃，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的。你倒好一次性给了洛歌，然后现在又还在怀疑别人的身份。”
听到慕子珩的抱怨，慕子钦挑了挑眉，道：“怎的？你还为洛歌抱不平了？”
“没有。”慕子珩矢口否认，“臣弟可是为了王兄考虑，毕竟她的身份在宫中很多大臣都存疑，你不看看那些个朝中大臣，从你第一天将德妃封贵妃后就一直没有好过。”
“那又如何？当初孤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和朝中大臣们说过了，但是也是他们同意的。怎的现在就觉得不同意了呢？”
面对慕子珩的质疑，慕子钦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其实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在苏顷语势力没有的时候，借口她没有保护好龙胎就将她的贵妃位置除去，但是，后来他与内阁的官员商量了之后发现，还是不要将洛歌的德妃位置除去。必定在那个时候整个后宫已经是混乱成了一团，一个王后已经被他囚禁，再因此没了刚册封的德妃，那么必定会引起外界的怀疑，特别是苏乾国。所以他就一直没有考虑将洛歌贬回原来的妃嫔品级。
“因为最近暗卫来报，朝中大臣已经有人擅自动用家中奴仆开始调查德妃的身份，想必就是在找德妃的身世背景。”
“所以，你觉得大臣中会有反对的声音？”
“对。”慕子珩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说不定这苏顷语还没走，就会有人被人怂恿着来提出参本了。”
“那你多派人看看，如若有问题你就直接来报。至于要不要这事通知给德妃，孤想还是就算了。至于之后苏顷语，你就同样加强监视就好了。”
慕子珩领了命就离开了。
慕子钦之后再无心思继续批阅奏折。他放下手中的笔，认证的考虑着如何应对之后可能会上本的事情。慕子钦这样的考虑是有意义的，因为第二天的早朝就有老臣真的上本。
看着自己面前跪在地上的老臣，慕子钦问道：“你说孤应该立苏乾国洛王义女洛歌为德妃，那你可有何证据说孤这样做是错的？”
“老臣曾听人说这洛歌原是乡野一丫头，早年还受过城主之子的欺辱，后来被迫逃到苏乾国京都，然后才被洛王收养，并不是从小就跟着洛王的。按照她的身世，并不适合贵妃这样的品级。”
“呵。”慕子钦冷笑，“虽说孤的后宫向来选妃都是以身份地位为先，但是每一位大臣官员不都是从一名小小的官吏一步步到现在的位置的？难道你们都是一出生就在这个年纪这个官位了？”
“并不是。”
“那何况孤的后宫嫔妃，就不可以有人升降吗？如若没有这样的升降，那大理寺少卿安貅的女儿安晚秋，现在的秋夫人就要直接当上孤的嫔？”
“不！”跪着那人听到他的话，紧张的立刻叩首，道：“老臣并非此意，只是老臣觉得既然这洛王的义女并非从小就在洛王府长大，那么就无法担当后宫四妃的重任。”
“那孤问你，这后宫之中的四妃要有什么重任？”
“四妃封号：淑、贤、德、文。代表的是女子的四个品性，要大方得体，温柔贤惠，德行优良，文才兼备。这四妃也代表着除了王后的女子表率。如果要配上这四个字，必定要是在这四个方面特别突出的女子，但是现在德妃娘娘哪里能作为德行优良的表率？”
“荒唐！”慕子钦大怒，“孤的后宫立妃立后本是可以由孤一意孤行的，但是孤考虑到这后宫的事宜有时候也代表着国家的体统，随意立废让人觉得太过随便，所以自从继承王位后就自动提出后宫的嫔以上的妃子立废都提交朝前商议。上次，孤立德妃的时候，也没见众卿有人反对孤的提议。怎的才几月你们就都反悔了？”
慕子钦的话让一众大臣禁了声，原本想借机站出来支持的几个人也都默默站了回去。慕子钦将堂下要一众人的举动看在了眼底。
“现在，可还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如若还有，今日便一并提了。如若能说服孤，那么孤明日就草拟奏折将那人人不待见的德妃废黜，让她继续当她的小小夫人。但是！今日孤未被你们说服，那么从即日起不得再有人对德妃的身世提出异议！”
堂下一片沉默，不再有人敢站出来。
下朝后，那位提出异议的大臣与身边的两人，道：“今日王上是怎么了？平日对于大臣的提议都会听后再提出异议。”
“今日是有些许奇怪的。”他身边的人其中一人附议道，“这德妃按照大晋国的规矩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坐上这四妃的位置，但是……现在……唉。”
另一人则道：“这王上的想法不是你我都懂的，还是不要多猜测。毕竟之前王上提出让她成为四妃的时候，内阁也都告知百官是因为有一个大的危机在国内，所以王上看上了德妃的背后势力——洛王，才将她提为四妃。现在如若让她继续当四妃也肯定是因为之前王上说的原因吧。”
“但愿吧……”
三人转换了话题继续朝宫门外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快步走过去的身影。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是洛歌的贴身侍女——绿芷。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与洛歌一同前往清暑宫，但是她此刻却从宫外进门。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另一有一个看着只有十二岁年纪的小姑娘跟在她的身后。
一夜未归的绿芷才进昭纯宫就被洛歌直单独叫到了寒香殿。绿芷根本因为昨夜未归，而整个人显得特别疲惫，对于洛歌叫她，她甚至都没有半分怀疑。
看着满脸倦容进来的绿芷，洛歌直接开口逼问道：“昨夜你去了哪里？整个昭纯宫都出了事，各房宫女都在，唯独你不在。”
听到她的责问，绿芷立刻跪在地上，道：“昨日，奴婢拿了出门宫牌，然后出门办了私事。”
“是何私事？”
“奴婢老家有人捎来口信，说是家中老人过世了。所以，奴婢想办法出宫给老家里的亲戚带了些银子，谁曾料错过了宫门关门时间，所以在宫外过了一夜才回来。”
“是吗？”洛歌的声音里明显透露出了不信。
“千真万确。”绿芷回答的肯定。
“笑话。”洛歌却反驳道，绿芷没有想到洛歌是这样的反应。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洛歌继续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你从小就跟着我，但是你是个孤儿，你从小就没有父母家人甚至没有亲戚。那你怎么又会有老家的亲戚？”
“这……”绿芷不知道怎么回话。
看着她没有回答，洛歌继续道：“你这次出宫，如果本宫没有猜错，你去见得人是苏凌吧？”
绿芷听到苏凌的名字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她的反应成功的让洛歌肯定了她的想法。
“既然你没有说，那么就代表本宫说对了。那么接下来我说的话也证明着本宫的猜想是对的。你，绿芷，应该就是千机阁安排在我身边的细作，而你的任务就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说是与不是？”
绿芷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将敷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那面具下是一张像极了夏倾卿的脸。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洛歌微微一愣。
看着她的表情，绿芷笑着道：“看样子，你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苏乾国第一才女，苏凌的皇后——夏倾卿。”
“对。”
“你……怎么会有这张脸？”
绿芷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则是一改跪着的姿势站了起来。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坐了下去，然后疲惫的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放在桌上。
她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根本就不是绿芷，原本的绿芷已经被千机阁的人送走了。而我是从你进宫后跟着你的，任务就是盯着你。这三年来，我自认为做的完美无缺，为何你却可以发现我就是千机阁的人？”
“因为你太完美。”洛歌看着她的脸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你从来都是对我的事情很上心。但是最近一月你显得太上心了。特别是上次王上来了之后又出去，你眼中表现出的紧张和在乎根本不是一个宫女应该有的。
“而且你对我做出来的事情以及我对王上的态度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极其不喜欢甚至很厌恶感觉。你，厌恶我没有了媚术，没法将王上迷住。你厌恶我，做出来的事情并不是我之前答应夏丞相的。也不是主上想要的。所以，自从上次王上走了之后，你表现的特别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