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对话,让洛歌很好的把目前慕晋国的宫内局势理得一清二楚。
慕子钦身为慕晋国的王上,目前后宫中有名分封号的佳人只有三位。两位来自苏乾国,均为联姻。一位是当今的王后苏顷语,一位便是洛歌。
但是,洛歌和苏顷语却代表着苏乾国的两股不同的势力。按照现在洛歌了解的以及前生知道,她代表的是苏凌派,而苏顷语极有可能代表的是苏凌的大哥——襄王苏锦。
虽然不明白苏锦要知道慕晋国王宫里的消息是为何,到按照现在苏顷语对她得态度,可以推测出苏锦也很想掌控慕晋国的后宫。
而慕子钦最后剩下的一位佳人,便是洛歌从未见过的静夫人。她的身份,洛歌还未打听过。
洛歌看着眼前没有表情的脸,将他说的话消化牢记下来。
“这许久不说话,是为何?”
慕子钦突然开口的问话,搞得洛歌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回答,慕子钦就一直等着她。
感受到空气中的诡异气氛,洛歌选择打破。她道:“既然如此,王上又何需对外宣称嫔妾有孕?这不就和之前王上对嫔妾的冷淡态度起了冲突了?”
洛歌的疑问,慕子钦早就考虑过。他道:“夫人的疑虑不用担心,弧早就已经让心腹将所有能让人起疑的记录重新做了记录。”
“那我就明白了。”洛歌了然地点点头,“那之后嫔妾只要等待王后动手即可?”
“对。”慕子钦点了点头,接着道:“你除了保证自己性命无忧外,你还要想办法掌握所有的证据,这样在找到心腹后就可以逼迫王后将他们剔除,做自己的替死鬼。”
“那王上,嫔妾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完成这些?”
“一月。”慕子钦认真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弧会想办法将今年更换内侍和宫女的时间退后。”
听慕子钦的话后,洛歌开始为自己未来一月的生活做起了盘算。
慕子钦向来都是个把控好全局后就雷厉风行的人,所以第二日整个皇宫就收到了圣旨:由于年后祭祖,所有宫内宫人出宫、纳新全都推至二月头。
萧寒宫内,洛歌在听完圣旨后便找人将派来宣旨的内侍带去领赏,留下了寒羽。
自从上次洛歌见到夏始仁昏迷后,寒羽就被慕子钦派在了她得身边。
无论洛歌做何事,寒羽都会或明或暗地跟着。对于这样的安排,洛歌虽说不习惯但是却也得到了好处,就如同此时,它便可以将自己的一些疑虑与寒羽聊上几句。
“你说,这王后什么时候动手?”
寒羽对于洛歌和慕子钦的计划一直都知晓,所以当她问的时候她也就自然的应道:“依照这几日王后对夫人的态度,如若奴婢没看错,明日便会动手。”
听她的话,洛歌一笑,道:“不,我想王后今夜便会动手。”
“那奴婢该何如?”
“无论我发生任何事情,你第一时间去找王上便可。”
“那之后呢?”
“想办法护我周全。我知道你是做暗影的,所以那些可能藏在暗处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容易发现。”
寒羽惊于她刚刚听到的一番话。她从未想过这位洛夫人比上次见到的还要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心思细腻到了极致。
对于她不说话,洛歌心里很明白。她只是一笑,然后在自己的书桌上找了本书继续翻阅起来。
王后果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特别是对于现在已经“怀胎三月”的洛歌,更是急于处理。
夜色还没完全落黑,被关在宫里反思的王后便派人前来。
这对于洛歌来说还颇为诧异,毕竟比她推测得时间要早了一个时辰。
看着带着口谕跪在自己跟前的宫女,洛歌笑着,等待着王后“出招”。
前来萧寒宫的宫女是王后宫里的二等宫女,名唤宛彤。看样子应该是出生权贵之家,每一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普通宫女所没有的气质。她进屋后,见了洛歌便是行礼,等待洛歌让她起身后才开口说话。
只听她道:“奉王后口谕,命洛夫人明日前往末朝宫领取赏赐。”
听到她的话,洛歌心里了然,也不多说只是做了简单的领旨后就让人把宛彤送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旁站着的绿芷道:“夫人,你为何不打赏?”
洛歌笑道:“这宛彤是何人?”
“末朝宫里的二等宫女。”
听着绿芷的回答,她摇摇头,继续问道:“我要问的是,这宛彤进宫前是何人?”
绿芷在脑海中搜罗了一遍资料后,道:“是当朝四品侍郎王大人的嫡女。”
“那你可知四品侍郎是多大的官?”
绿芷摇了摇头。
“四品侍郎月俸有四十五两白银。在大晋国,按照目前现在的情况,够一个普通家庭三口人生活两年。如果遇上家境差一点的可以过上五年。”
“有这么多吗?”
“对,如果按照这样来说,你觉得我这宫中打赏出去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还能入她眼吗?”
听完洛歌说的,绿芷疯狂的摇头。而就在此时,连续几日为洛歌诊治的弈玉夫人正好进了萧寒宫。
因为之前连续的来,这宫中的人她也都渐渐熟络了,看着绿芷拼命摇着的头,她问道:“绿芷姑娘这是怎么了?头摇的这般厉害。”
听到她的声音,绿芷立刻停下行礼。而坐着的洛歌也按照规矩简单的行礼,请她在自己对面坐下,之后便屏退了众人。
看着鱼贯而出的人,弈玉夫人道:“王后派人来找你了?可是有何要事?”
“嗯。”洛歌点点头,“按照师兄的吩咐,我为来一月要将王后身边用的人都找出来。”
“现在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有孕在身。之前医书上学到的东西现在都可派上用场了。”
听着弈玉夫人的叮嘱,洛歌心里暖暖的。顿时眼泪堆上了眼眶。
看着眼前含着泪的人,弈玉夫人不忍,道:“你从小性子就冷,除了我和钦儿你都不愿亲近。在我院中十年,也从不曾见到这般易感动。怎的变成这洛歌后反倒是多了那么多情感?”
被弈玉夫人这么一说,洛歌的泪反倒是被笑了回去。她笑着撒娇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学会拿徒儿打趣了?”
看着她的笑颜,弈玉夫人欣慰地轻拍她放在说上的手,道:“许是因为几年不见吧。”
这话一说,师徒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从夏倾卿小时以来,她就是个不喜欢将感情多表现的人。所以,就算是小时对弈玉夫人做过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和她畅谈了一夜。那是她们师徒俩多年来少有的交心谋划。
两人默契的一个搭脉一个伸手,将每日的首要之事做完。
“你最近可有修习魏家心法?”弈玉夫人一边问一边讲每日需用的银针拿出来为她施针。
洛歌略显尴尬地道:“徒儿最近两天怠惰了。”
弈玉夫人了解地拍拍她的肩,道:“你的处境为师明白,之后跟进变好。今天是我为你最后一次施针,你可将这几日的施针步骤记下了?”
“徒儿已经全数记下。”
“那便好。”
弈玉夫人施针结束后,将跟随自己多年的银针连同装着的袋子递到了洛歌手中,道:“这银针,为师送你了。”
洛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道:“师父,这是你自己亲手所制的银针,跟随你多年。从未离过身,今天这是……”
弈玉夫人用手将那套银针牢牢地按在她的手里,道:“三年前,你师兄回慕晋国继承大宝,而你为了母亲的事情回到苏乾国。你大婚之日,为师都未曾前去道贺,这银针就算补送你的贺礼吧。”
洛歌想要开口,却又被弈玉夫人打断,只听她道:“如若你觉得做新婚贺礼不好,那就当你的重生贺礼吧。毕竟苏凌也不是什么善类,依照你的性子自愿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洛歌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收下了弈玉夫人赠予的银针。
就这样,师徒二人并未做任何道别,就此分开。许是从小就习惯了弈玉夫人有大半年在外云游的日子,这一次的离开对于洛歌来说,就和小时一样——在她心里师父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暮色降临,刚用过晚膳的洛歌将师父赠予的银针找了个精致的盒子放好后便打算去院里散散步,却没想到才出门又迎来了早些时候就见过的宛彤。
看着宛彤急匆匆的行礼,她心里一紧,想是这王后变了卦。
果不其然,王后命宛彤来通知她,让她今夜戌时一刻前往末朝宫。
面对这突然变更的传召,萧寒宫里的大小宫人都忙得团团转,而作为正主的洛歌只是悠哉的在萧寒宫的小花园里,带着寒羽散步。
看着她的样子,寒羽不明,开口问道:“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夫人。”
洛歌看着夕阳下的园中花朵,道:“你可是要问我为何还在此处悠哉悠哉的散步,却不去准备前往末朝宫的服着?”
“是。按照宫中规矩,每一次后宫召见只要是王上、王后和太后都必须着朝服。而您现在却一点都不着急。”
“这就是你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