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0 伤愈
茗夏和凌澈坐在清澈小溪旁的草地上,茗夏靠着凌澈的肩头上安静的在闭目养神,凌澈则在一旁望着自己面前的清澈流动的小溪流,神色倨冷,却偶尔在侧眸看向茗夏的时候,眼神的冰冷会微微有所和缓。
“你说,碎音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取什么名字好听呀?”茗夏忽然睁开眼睛,直瞅着凌澈问道。
凌澈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操心这个做什么?这也要看碎音的意思吧?孩子是人家的,人家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
“啊……我这不是好奇吗?”茗夏瞥了瞥嘴道,她重新靠在凌澈手臂上,嘟囔道:“不然我给取两个小名吧,一个叫狗子,一个叫二花。”
“我说,你能不能取两个好听的?这是你随便想出来的吧?啊?”凌澈一脸无奈的笑道,“你这话可不能往碎音的面前去说,她会生气的。知道吗?”
“哎,你现在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了?”茗夏锤了凌澈的手臂一下,不满道,“我这不开玩笑吗?”
凌澈正要开口,可是却忽然微微低下身子,他用手按着自己的腹部,胃又开始疼了起来。茗夏见状,忙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现世买点药给你?”
“不用了,”凌澈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另一只手伸过去抓住茗夏的手掌,侧眸浅笑着,“有你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茗夏的脸一烫,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凌澈觉得稍微好点了,便直起身子问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不都是老夫老妻了吗?”
“谁……谁和你老夫老妻?我才二十多岁好吗?”茗夏不满起来。
风吹过凌澈那张好看的脸庞,带着一丝甜味,凌澈的笑容在蓝天下明朗而开怀,就好像她和他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里。
“那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跟我做一对老夫老妻好不好?”
他握住茗夏的手,笑着将自己的额头抵上茗夏的额头,笑意温柔而好看。
“那个……凌澈呀……”茗夏偷偷道。
“怎么了?”
“神界之皇……好像不会老得白头吧?”
“……闭嘴。”
茗夏和凌澈复合以后就没再吵过架,神域界的长老们都已被凌澈放逐,所以神域界内再无人敢指责凌澈,也再无人敢反对凌澈和茗夏之间的事情。
初宴虽然对此不甘心,可是每次只要她去议事厅,都会看见茗夏在议事厅里,而凌澈的眼里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丝毫对自己的存在毫不关心。
初宴的心思茗夏当然看在眼里,不过这样的单相思她当然并不放在心上。最近除了碎音的宝宝她比较关心以外,最关心和在乎的,是还关在叠魂塔里的冷隐。
自从冷隐上次将失忆的茗夏私自带离了神域界以后,就一直被关在叠魂塔内。茗夏过去的时候,只见她一个人正坐在黑乎乎的监牢里,披散着长发,身上的白色裙裳衬得她整个人脸苍白不已。
她吩咐一旁的侍卫将门打开,然后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了进去,直到站定在她的面前,神色淡然而无谓。
冷隐像一个被褪去灵魂的躯壳,她转了下眼珠子,口吻呆滞而无力,“你怎么来了?”
茗夏的口吻也是淡淡的,“你看起来,很不好。”
冷隐无所谓一笑,眼神安寂:“有谁还在乎我过得好不好吗?”
牢房的空气里传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味道,闷闷的很不好受,“冷隐,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你其实没有必要,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来。”
冷隐的头靠在黑色冰冷的墙壁上,神色淡漠至极,她轻轻笑了笑,笑意很浅很浅,“可是我不逼自己,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逼我?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傀儡,从来都没有一天是真正做过自己的。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人,我也从来,都没有一天不是活在姐姐的阴影下的。我这辈子最喜欢的,最依赖的,就是姐姐……”她侧过脸,双瞳幽深的盯着茗夏的脸,“可你最后还是把她给害死了……”
茗夏的神色依旧镇定,监牢内寒冷而幽暗,她看见冷隐的手和脸颊都冷得发红,想必她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
“不管你怎么误会我。我还是不能就这样扔下你不管。”茗夏说完以后便招呼了薇愫和两个小巫女进来,薇愫穿着一袭丁香紫的衣裳站在了一侧,身姿柔美,脸庞温静。
“冷隐大人,别在和茗夏大人闹别扭了。属下服侍您换件衣服,然后扶您回去休息吧。”
冷隐看了薇愫一眼,又将视线定格在茗夏身上,“你要放我出去?你就不怕,我再做出什么不利你,还有不利神域界的事情吗?”
“不利神域界?”茗夏忽然一笑,笑意深深的看着冷隐,“冷隐,我放你出去是对得起我自己。至于你会做什么,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觉得对得起你姐姐,就够了不是吗?”
冷隐咬了咬唇,她没有力气站起来,最后还是两个小巫女扶着她站起身,给她披了件干净的衣服,便扶她步履艰难的离开了监牢。
“茗夏大人,”薇愫有些担忧,她站在茗夏的身旁轻声道,“您觉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茗夏的神色淡漠如雪,“她在这里,也待了快一年了吧?我总不能就这样扔着她不管,什么都不问吧?”
薇愫的神色有些怅然,“魔使大人的心思,冷隐大人要是明白该有多好?”
“但愿她能明白。这样对她自己,也有好处。”
“可是镜沫离大人的死对冷隐大人的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冷隐大人心里的伤口,恐怕会很难愈合,我挺担心她又会做出偏激和难以让人原谅的事情来。”薇愫的薄唇轻启,秀眉微蹙道。
茗夏微微侧眸,神色只是淡漠了一下,便旋即低眸浅笑,神态轻松了少许:“那也没有办法啊……只能看她自己了。”
“魔使大人的心伤是怎么治愈的呢?”薇愫忽然不解问道,她的眼瞳带着淡淡的疑惑,她的确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类少女,到底是怎么样面对了过去了些想起来都带着血腥味的画面和过去?
茗夏脸上的浅笑并未散去,她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轻声一笑,“怎么说呢?我这里啊,有时候像起以前的事情还是会很痛。毕竟过了那么久,身边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是薇愫,我还是不舍得放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这个人,生来就比较重感情吧。你知道吗?每次有一个人离开我身边,我都会难过的跟死了一样。我不想再有人死,再有人离开我,可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身边的人离开,一个接一个,好像永远都没有止境一样。”
“魔使大人……”薇愫微微有些心疼,她微微垂下头,声音在阴寒的牢房中显得过于有些薄脆,“您别太难过……”
“难过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茗夏微笑着回道,她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感慨道:“既然碎音已经回去了,那我也回去继续睡觉好了。这几天为了她的事情,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不过薇愫,你要好好找人看着冷隐,别让她真的做什么傻事出来。”
薇愫恭敬点头:“我会注意的,魔使大人。”
茗夏一笑,“嗯,有什么情况就叫人来通知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