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老僧无名
“世尊,我输了。”霞还是难以相信,她实在没看清楚,李森是怎么在太阳落山那一瞬登顶的。
“看来那个人就是他了。”老僧并未回应霞的话,霞并未看清楚,他却是看的再清楚不过。
就在日落的一刹那,李森身体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就已经是在崖顶了。要不然,日落后天梯规则变化,李森就会被送回地面。
“什么那个人?世尊您说的什么意思?”霞好奇追问。
老僧看着霞直摇头,伸手摸摸霞的脑袋,倒是让霞感觉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孩子啊,老僧以为那个人会是你,可没想到会是他。也不知道这对我族和你来说是好是坏。”
老僧心中默默想着,又琢磨起来,只是为什么这个人早出现了一年?
“走,我们下去看看这位小友。”老僧说着拉拉霞,转身往鼓楼下走去。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李森静静躺在崖顶,一动不动,他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身下的血迹早已干涸,身体上皲裂的皮肤、流血的五窍、几乎破裂的内脏……,所有伤势都在自动恢复,速度肉眼可见!
李森登顶成功,获得了天梯法则,他又刚刚晋级高级武僧,体内细胞、肌肉、经脉、骨骼等还在进行改造,在天梯规则影响下,体内变化更加深入、彻底,两相加成,使他整体提升更大。
“世尊,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神庙大门外的老松树下,老僧和霞静静靠坐在树旁,远远看着地上的李森,却什么都没有做。霞终究年轻,就这样静静在巨柳树下坐了一个时辰,还是打破了平静。
“这是他的福缘,恰好在晋级后,身体变化还未停止时,又得天梯转移法则给他,果然是天行有道,唯自然尔!”
老僧长叹一声,又转眼看着急躁的的霞,语气严厉起来:“这位小友日后的道路又多了一条。哪里像你,境界比人家高,心境却如此差,小心人家晋级英雄了,你还只是大师!”
“世尊,即便他现在晋升了,和我还差着两个级别,我一定不会让他追上的!”
霞傲气起来,旋即又追问道,“世尊,天梯转移给他什么法则了?为什么转增到他一个外族人身上?您当年不是也登顶天梯了么?”
“这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哪里有这么多问题?你若是像他一样,天梯法则也会转移给你。至于老僧,怕是不能再照拂你们多久了。”
老僧捋着胡须,说罢看看还在沉睡的李森,将目光投向深邃的星空,不再多说。
“世尊……”霞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看着老人家的身形,立时就哽咽起来。
“唉,你这又是何苦,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老僧只好安慰霞。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李森终于醒了过来。
浩瀚深邃,繁星点点的夜空,近在眼前,就好似抬手就可以摸到,李森禁不住伸出了手。
可是他的手却突然停住,立刻盘腿坐起,开始运功施法。
李森右手食指、小指竖起,拇指压在中指、无名指上,捏成手印,浑身魔力涌动,整个人凭空消失,转瞬又出现在了身前半米处。
果然是这样!
精神进入武魂之中,手捏天遁手印,指东南位,肉体便会遁入虚空祭坛,而后运功便会遁空而出。
这便是‘体化无,身自到’的遁闪了!
李森心中欣喜,虽然只能遁空半米左右,但若不是这半米,他就不可能通过洛兰特部族的考验。
就在太阳落山那一瞬,他心中不甘,神魂怒吼,误打误撞之下,精神进入武魂中运转‘遁空重击’法诀,本想拼着消耗生命,聚集所有力量,奋力一博。
没想到,行功到那句,整个人便直接进入祭坛,随后精神动念间,就出现在了崖顶上。如今李森一醒来,便忍不住确认当时的情况。
“原来只要精神全力往脑海深处冲击,就可以进入虚空武魂之中。早明白此点,攀登这石梯,必然不会如此艰难!”
李森没弄明白此点之前,每次都是被武魂撕扯精神进入武魂的,如今真正掌握方法,心中高兴无比。这意味着他练成‘遁空重击’的日子不远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日后可以借助武魂修炼。
武魂修炼的速度可是远远高于他单纯本身的修炼速度。
精神冲击脑域,也难怪李森一直没有找到进入武魂的方法。正常人做这种事情,肯定会成为白痴、甚至死亡。
李森发觉了身体的变化,他的肉体提升极大,比之前提升何止数倍,几乎十倍了,不但如此,他的境界也不是刚晋级高级武僧的样子。
“竟然打通了十二处窍穴!”
李森吃惊不小,高级武僧晋级大师需要打通二十四处窍穴,一般晋级成功,借助晋升的力量,最多打通三四个窍穴。可他这一下便打通十二处窍穴,还是在睡梦中,那由他主动引导,能打通多少窍穴?
李森明白,这些肯定都与通过考验,成功登顶天梯有关。
“原来你在太阳落山的一瞬,是这样登顶的。我就奇怪怎么太阳落山后,天梯法则改变,怎么没有把你送回地面。”
李森还在查看体内,寻找到底获得了什么好处,却听到了霞的声音。
“呵呵,我也是侥幸成功的。”李森不再探究得到什么好处,起身回应霞。
霞看到李森刚醒来就急匆匆坐起来运功,就要上前好心劝阻,便看到了李森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一幕。这次完全是发生在她眼前,她自然是看清楚了。
再想到老僧说李森今日肯定能登上神庙,如今应验,霞对老僧的敬佩无以复加。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老僧打赌,还赢了很多次,都不过是老人家逗她玩而已。一念及此,想到老人家方才说不能照拂他们多久了,种种念头在脑海起伏,不由就无声啜泣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呢?”李森不明所以,只好试探着问道,“你这是为我高兴吗?”
“我干嘛为你高兴,你这个坏人,都怪你,不然世尊他……”
“霞!”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僧出声打断了。
老僧声音听着不大,可是这一声呼喝,竟然在这近四千米的空旷高处不断回响,久久不曾消失。
李森这才意识到老僧不凡。
眼前的老僧身材干瘦,与他高矮相仿,有着和霞相同的耳朵,只是没有羽翼,年纪看起来约莫八十左右,但凭直觉,绝对不止这个年纪。
符文之地的普通人自然寿命大约一百岁,修行者便不好判断了,有的人获得神秘魔法,甚至会‘永生’,这毕竟是少数,但动辄千年、几千年的老怪物可是数不胜数。
李森可以肯定,眼前的老僧应该是洛特兰部族老祖宗级别的人物,修为在那里摆着。一声呼喝便那么不凡,而且距离英雄只差一步的霞,对老僧的称呼和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你方才施展的好像并非魔法?”老僧来到李森身旁,捋着胡须,观察着他。
李森不想说假话,但也不想给老僧坦白他的秘密,只好以不作答回应。
“既然你不否认,那老僧倒是更确定了。你这遁法有点像阴影岛或者均衡教派的影遁,但又不同,要玄妙一些。影遁借暗影遁迹,仍有迹可寻,你这遁法当真是无迹可寻。”
老僧略微沉思,这才悠悠说道,“若是老僧没记错的话,你这遁法神庙钟楼典籍中有所记载,很久以前艾欧尼亚有个门派应该与你渊源颇深。可惜典籍记载只言片语,并不详尽。你要是想了解,到时去查看一番,或许有些好处。”
“多谢前辈指点。”李森再不沉默,恭敬行礼,“小子李森,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僧乃世外之人,姓名称呼,早已忘记。你若觉着别扭,不知如何对答,便称老僧无名吧。”李森并非他的晚辈,不适合跟霞一般称呼他‘世尊’。
“既然你醒了,今日便到这里,让霞安排你休息,好好巩固修为,等明早来方尖塔碑前见老僧吧。”老僧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森和霞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