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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遇王维

大汉河 我是独一味 3636 2022-11-04 02:31

  回龙门的路上,子山儿子兴奋地在左晓晴怀里蹦跳着,张子山扭过头去看着左晓晴,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那有贾静文的照片儿的?”左晓晴抱着怀里的儿子,亲了一口说:“咱们不理你爹,你看,儿子,前面那辆是什么车?”“北京吉普、东风……

  回到家里已经深夜了,儿子已经睡着了,院里的小黄狗一直“汪汪”地叫个不停,左晓晴拿起张子山刚刚脱下的背心儿准备去洗,张子山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左晓晴,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讨厌!”说着话左晓晴脸红红得笑着跑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张子山就来到了运输公司客管科办相关的手续,就为了盖几个章,张子山来回跑了将近一个月,在四五家单位之间不断地穿梭。终于,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张子山把自己定做的上面写着“出租车”的小黄灯箱往车顶一放,得意地站在这辆吉普车面前,笑着……

  每天早上起来,张子山总是准时地赶到火车站,乘车的人从一开始的寥寥无几,到现在的趟趟满员,张子山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一天天过着……

  很快地,只几个月的时间而已,马路车顶上摆着“出租车”三个字的各种小汽车就多了起来,有东风三轮、大鞋头、吉普……但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张子山还是愿意多拉一些转院治疗的病人和家属,所以总是在火车站和各大医院之间来回跑着……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张子山从医院门口载上乘客,送到火车站后,把车停在显眼的位置,自己下车点着根烟,等着刚下火车的客人。最近,张子山已经把几十条火车进站的信息全背过了,比如说从哪来的?几点到?从龙门出发到什么地方又是几点发车……

  从不远处走过来一名男子,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朝着张子山的方向就走了过来,张子山远远地就看到了,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那名男子手里的小木箱,心里想着这小箱子做得也太别致了,再看这名越走越近的男子,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身上披着一身洋气的米黄色风衣,下身并没有穿着最近刚在街上流行起来的喇叭裤,而是一条黑色的裤管笔直的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锃锃发亮的棕黄色皮鞋,脑袋上还顶着一顶白色的礼帽,张子山心想:这该不会是一名归国的华侨吧……很快,这男子就走到了张子山的车前,“你好,师傅,请问去省二院多少钱?”

  “五块钱,上车就能走!”张子山麻利地回答着,那人不假思索的就上了车,上车后还轻轻地拍了拍车后座儿上的灰尘,然后才摘了帽子坐下……

  从后视镜里,张子山又一次地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小个七八岁样子的年轻人,端坐着,看山去好像当过兵的样子,张子山感到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声:“您是当过兵吧?”“算是吧!”

  “我看这个时间您应该是从北京来的吧?不会也是在北京当的兵吧?”张子山继续问。“听您说话的意思,您也在北京当过兵?”风衣男子反问道。

  “早退伍了,我是北空下来的,您在哪儿当的兵啊?”张子山放缓了脚下的油门儿继续问着。

  “北空下来的?不会吧?这么巧!我也是,我是北空疗养院下来学习的,我叫王维,师傅,您怎么称呼啊?”风衣男子一听说同是北空下来的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

  “我叫张子山,75年底入伍的,当了六年兵,一开始在……”两个人越聊越起劲,你一句我一句的,半路上车干脆停下来,风衣男子从后座上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这回并没顾上用手去拍拍座上的尘土,两个人继续聊了起来……“原来你是眼科医生啊,那可不得了,人们不是都说‘金眼科、银外科’嘛……

  两个人互留了住址,又在省二院门口聊了很久,王维才拎着小木箱子进了医院……

  从此,没事儿的时候,王维总是带着自己同一期北空疗养院下来学习的女朋友武威坐着张子山的北京吉普212到故城张子山的家里玩儿,毕竟都是北空下来的,所以大家的共同话题总是聊也聊不完……有时候聊得太晚,王维和武威干脆就在张子山家的西屋睡下,第二天再坐着张子山的车去医院上班……

  这一天,张子山像往常一样送完客人把车停在二院门口等着新的乘客,王维穿着白大褂就走了出来,见到张子山的车停在门口,径直地就走了过来,“山哥,等活儿呐!给你,这是病人送的进口烟,我也不抽,都给哥哥攒着呐!”说完扔了两条写着外国字的烟到车里,“等过几天,我回趟老家,你和嫂子要不要去啊?嫂子不是一直说想去秦皇岛呢吗?”

  “快得了吧,哪有功夫去啊我们,都像你似的,哥哥还得挣钱养家呐!”张子山拍拍旁边的车前盖儿说,“你和武威自己去吧,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山哥,跟你说件事儿呗,我发现一个赚钱的好机会,是你的机会可不是我啊……”王维两手插在白大褂里眼里放着光说。

  “哦?什么赚钱机会?”张子山点上了一根烟问。

  “你说说看,我们院里每天得死多少重病号?”看着摇头的张子山,王维又低声说,“这个数!”王维双手从白大褂里抽出来比划着。

  “有这么多?”张子山都惊着了,“那可不!别忘了,我们院可是省二院呐,全省的甚至外省的重病号都往这里送,我跟你说,山哥,你买一架折叠床,把车里的后座摘了,安上床,专门拉这些死去的病患,这得挣多少钱哪!”

  张子山听着都恐怖,接连摇着头,说:“算了吧,算了吧,你哥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快饶了我吧!”

  王维一看赶紧说:“你怕什么?我们院又没有传染病患者,不会传染你,放心吧!”

  “那也挺恐怖的!拉活人还行,这要是车里拉上死人,多晦气啊,想想都慎的慌!”张子山的脖子像拨浪鼓似的死命地摇着。

  “正是因为正常人害怕,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干,所以这就是商机啊!山哥,你好好想想,这把在医院刚刚过世的病人送回他们老家,让他们早一点入土为安,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儿啊!你看又积下德了,还把钱给挣了,这下多好,这就叫做两全其美!总比你天天在外面跑车强吧,咱俩认识都半年多了,我看你的生意也就那样,而且现在街上又不止你这一辆车干这个了,你得考虑转型!山哥……”

  听完王维这一番长篇大论,张子山好像多少也听出点儿门道儿来了,两个人继续在北京吉普的跟前儿聊着……

  连着一个多礼拜没出车了。这不,家里的三儿刚结完婚,妹子英子紧跟着也出嫁了,还嫁到了左晓晴她们村里,张子山心想,这一家四兄妹,除了老二子海,剩下的三个全找的左家庄的对象,这在故城村里也传成了一段佳话……

  忙活完家里的两件大喜事儿之后,一天晚上,张子山和李奎勇、朱育臣三个人坐在新街的房子里喝着酒,喝着喝着,张子山就又想起来王维那天在医院门口说的话了,“我说奎勇、育臣,你们说我去二院拉死人这活儿怎么样?能干吗?”朱育臣一听见“拉死人”三个字,刚吃进嘴里的红烧肉“噗嗤”一声吐了出来,“什么?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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