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陌一转身走出了南宫府大门。
看了看大门口两只气派的大石狮子,又望了望南宫府内如今衰败冷清的景象,李陌一不再停留,朝着东边走去。
也许是爷爷佑护的原因,李陌一从南宫林家里出来,一直到快到永山山脚,这中间一点麻烦也没有找上他,看来回去得给爷爷上香了。
永山山脚的小客栈是李陌一放松的地方。
两盘羊肉,一盘小菜,一只烧鸡,吃起来很舒服。
在南宫府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天色已黑。当李陌一走到小客栈时,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等到座位要多长时间?
一眼望去,这小客栈里人山人海,没有一百也有三四十。
“老板娘,你们这里有空位吗?”李陌一见到了上次的老板娘,环顾四周,无奈地开口向老板娘询问。
“你马上就能有座位!”老板娘笑着说。
李陌一摇摇头。这话里面水分太多了。
开小店铺的人每次都这么说。
以前李陌一去一家小店吃面,他等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座位。还有一次吃火锅串串足足一个小时的等待,这次……
得,李陌一还得到别的地方去看看,人搬活树搬死,指不顶别的小客栈有空位置。
李陌一看了看这些崭新的饭桌板凳,明显是刚刚开张不久,心中暗自想着这开店的老板真是精明,把客栈开到这永山山脚,山上的人能不能挖到金矿另说,但他们都得进食,如此一来,垄断行业,借那金矿之说大赚一笔,妙哉。
正当李陌一转身要走的时候,一醒木声响起,听起来很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爷爷喜欢说书的缘故,李陌一对于说书人一直都有些好感,脚步朝着店里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今儿给列位说一个奇人,那是在下多年前的一段亲身经历,那人三四十岁,是这腰板竖直,昂气十足,自称西陵村人士,曾救下过……”
五十出头的说书人精气昂昂,说的正来劲头。
“这人的表情还挺逗。”李陌一笑了笑。
等等。
西陵村人士?
李陌一眉头紧紧锁起,“西陵村人士……西陵……西陵……听着怎么和洗灵这么像呢?”
这么想着,李陌一回忆起了爷爷说话时那口音神态,再加上说书人喜欢揣测加意的职业病。
西陵人。
洗灵人。分毫不差。
“腰板竖直,昂气十足,这话要是放在爷爷身上,实在再合适不过……”李陌一自语说,顿了顿,“只是…根据赵老爷子所说的,爷爷明明是天底下独一的洗灵魁,怎么成了洗灵人?还有那三四十岁的年纪……”
李陌一站在热闹的人群后,怎么想怎么疑惑。这事儿可真怪。没有多想什么,李陌一打算先离开这闹地。
李陌一刚转过身准备走,似乎有人从他身后喊他,听到了那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李陌一好奇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叫他的人,他的脸上立刻变得很难看。
见过?
“嘿,这不昨早上那神棍吗,一起来吃点东西吧。”那人笑着看着李陌一,和几个年轻男女坐在一张桌子上,手中摆弄着酒杯,脸上带着玩味。
“不了,你们吃吧。”李陌一看了看那熟悉的人,没说什么就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小客栈。
“这位公子,咱们初次见面,为什么不一起吃呢?”坐在那人身边的女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自来熟的拉着李陌一笑说。
不知道为什么,李陌一听到“公子”两个字从那女子口中说出,总觉得有点不舒坦。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这书生咋就这小气量?称呼你几句神棍,你就真生气了?我姓陈,书生尊姓?”那人笑着对李陌一说。
反正是蹭一顿饭,蹭谁不是蹭,反正他不得亏,李陌一耸了耸肩,没再拒绝。“木子李。”
看这小子满口的场面话,李陌一都想为他的话鼓掌了。
要不是因为李陌一这一身书生打扮,那人恐怕就不是叫几声神棍那么简单了吧??
李陌一拿着包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坐在桌旁。李陌一向老板娘要了一杯花茶,开始和这些不熟悉的人礼貌地交谈。
他就和领头那陈姓人见过一面,其他的人从未谋面。至于交情就完全谈不上了。
“喲,你是个搞画生的。”陈姓那人瞥了一眼李陌一的破包,看到包上有一些红色的痕迹,那人嘲笑了一声。
“差不多是,我也没想到咱们陈大少爷会来这小店吃饭。”画生和画符也差不多一样,李陌一平静地回答,如果对他们说,这些红色痕迹是死人的血,他们会说他在骗人吗?
这些痕迹是先前无意中被南宫林碰上的,虽然不是很臭,但是看着还挺恶心。
李陌一把背包放在长凳上,一边应付着众人讲话,一边叫老板娘上了三盘牛肉。
陈姓那人见李陌一话不多,也不在乎,便和众人聊了起来。
“陈少爷,咱们一会儿去那儿探秘有危险吗?”一旁那女子温和地笑着说。陈姓那人瞟了一眼,“一定没有危险,如果有危险,我能叫你们去?”
说完,陈姓那人把眼睛转向李陌一:“神棍,你想找刺激吗?”
“刺激?”李陌一敷衍地说。
“探秘永山。”那女子接过话头,估计她看见陈姓少爷和李陌一的关系有点紧张,打着圆场说:“正好得闲,所以我们想上永山玩玩。”
有了那女子的解释,李陌一大概明白了他们说什么。
永山上有妖邪的传说,在德新县流传已久,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民间一直有传言,百姓们都说永山里有妖邪,每天晚上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山上经常会响起女人的哭声,还有孩子们的嬉闹声。
“以前并不是没有人住在永山上,而是他们在一段时间后都搬走了,没人知道为什么。”陈姓那人拿起酒杯,往他嘴里灌了一口酒:“我父亲曾经跟我讲过这永山的事,听我父亲说住在那里的人会遇到几件怪事。”
“首先,房门在晚上会自动打开,即使房门紧锁了。”陈姓那人的表情不像一个笑话,但其他人则认为他是在吹牛,除了李陌一。
永山上有妖邪,李陌一早已经得知。
李陌一心里想,平静地继续听着。
“第二,猪羊狗猫一到晚上就开始叫,吵的人根本睡不着。”
“第三个……”陈姓那人一脸神秘地说:“在永山半山腰有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宇门口第一根石柱上,那刻着一首诗,只要有人看过这首诗,就会有一场噩梦。”
一旁那女子吓得脸色不轻,小脸煞白的问:“什么诗啊?”
“天上打雷凶,打到人前壳,莫怪雷打你,叫你扰人清。”陈姓那人一字一句的念叨着,李陌一一句话也没说,他静静地听着。
这首诗很是简单易懂:天上打雷闪电,劈中了人,只怪那人扰了旁人清净。这“旁人”应该指的是永山上的妖邪。这么一来,这诗的全意就清楚了,这诗句或许是为了警示百姓不要在山上居住。
翻译过来就是:扰了清净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