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李陌一躺在床上看新版《聊斋志异》,感觉周身变得越来越冷。
这实在有些反常,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气温颇高。
“吱!”
他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吹开。那梦在他脑中再起忆起,画面越发清晰。
“到底怎么回事?”李陌一眉头紧皱,没有理会开着的窗户,摸了摸脖子上奇怪的小坑,“为什么麻烦事儿接二连三的朝我来?”
李陌一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古书。
自从上次的“聊斋梦”之后,他就把古书从客厅拿到了这里。
李陌一满心疑惑的翻开古书。
彭!
一阵摔门声响起。
这个点那女人出门干什么?李陌一感觉很奇怪,但还没等他多想什么,
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席卷而来。李陌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唰唰!
唰!
……
……
……
“公子!公子!”
李陌一似乎听见一阵轻灵女声。
这好像是一个跳不出的怪圈。
冬天过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叶家,平谷县。
清晨,小院子里弥漫着煎药的味道。
一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小女孩蹲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照看着药炉子,旁边是一只骨瘦如柴的白狗。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任月儿。她的家乡在黄州。
月儿是十年前从一对难民夫妇那里买的,当时他的父母还活着。
据说买的时候的以为是个男孩,一直当家丁使唤,结果长得越来越大,月儿怀里的小玉兔终于包不住了,两年前被叶老爷识破。
然而,他的父母那时已经不在那里了。叶老爷不再计较,要求月儿再做回女孩。
月儿自幼心善又生的乖巧可人。县里众多公子哥看她的眼神都色眯眯的。
半天前,一场暴风雪席卷了平谷县。月儿在雪地里救下一位公子,为了给他看病,月儿当了自己的仅有的首饰,专门请来了县里的大夫,试了近七八种方法,但病情并没有好转。
月儿因为这,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白小小,大夫说吃完这三幅药公子就会好,是不是白小小?”
月儿边熬着药汤,边擦着眼泪,白色的狗狗蜷缩在干草里静静地看着。
突然它闻了闻,站起来往门外看。
“有什么吃的吗?”一个人影颤抖着进来,挡住了光线。
只见来人一袭天晴粗棉袍,头发散乱,脸胡渣,饿瘦不相见。但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不像昨天一副睡死的样子。
白小小对他吠叫,狗的眼睛充满了人类般的惊奇和快乐。
“叫花子你到别家去,我们这…”
月儿回头一看,看见身后的人后高兴得热泪盈眶,连忙放下药碗跑过去驱寒温暖,白小小摇着尾巴高兴地叫着。
面对小女孩和大白狗的热情,李陌一的身体实在是无法应付,心里只有饥寒交迫。他哆嗦着靠在火上取暖。再挨上一会儿,他非得冻死饿死不可!
李陌一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穿越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人挨饿。那么多日子里穿得好吃得好,这挨饿也真稀奇!
“公子,先把这碗药喝了。我来给你做饭。”月儿端来了药。
“不,我什么也不喝。这味道糟透了。”药靠近李陌一身边,他一闻到这种味道就想吐。“我现在想吃东西。有没有饭食?”
“好吧!公子等等。”月儿跑到饭碗边,给他盛了一碗粥。
当香辣的粥端到面前时,李陌一不禁心中感慨,什么帝王名禄,都不如面前那碗粥好。
“你怎么不吃?”
“公子先吃,吃完月儿吃,锅里还多着呢。”月儿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是吗?”李陌一起身走到火炉边,打开盖子,盖上了。然后他走到饭碗前,把它打开又关上。他拿了两双筷子,把一碗热粥分成三份。
“白狗,来吃饭吧。”
白狗看着他,低下了头。
李陌一笑着放下粥碗,向着月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儿。”
“任月儿?”李陌一看着她含羞的样子问道。
月儿微微点头。
片刻后,李陌一回过神来。
“此地可是平谷县叶家,还有湖中的狐妖……”李陌一自觉话说的太多,急忙停住了嘴。
“狐……公子撞见狐仙了!!”月儿大黄听得双眸闪亮,神驰天外。
“没有,不是,我说狐……忽然想去湖边看看。”
这可不都是《聊斋志异》里的人物,“月儿化蝶”、“狐妖升仙”,李陌一想起聊斋中一个个故事。
忽然之间,屋外响起“砰砰”砸门声,听起来像是来收账的。
“这听起来像是来意不善。你欠别人钱吗,月儿?”
李陌一把小炉子递给了冷得发抖的月儿。月儿摇摇头。“月儿从未借人钱。”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欠钱,还敢这样敲书生的门?”李陌一看着门想。
在这年代,书生大夫的地位是非常高的,甚至书生都能见到县官大人不下跪,无罪之有。
像外面这般敲门一样,完全可以指控他扰乱民生,先入堂打20大板。
“公子。”月儿想了想,脸色就变了。“我记得了!半天前,我去药店配药。刘家的刘父看到我,坚持要借给我一些钱。我不借,他便找郎中配好药送过来……”
“刘府?”李陌一对这个人有了印象。
“月儿化蝶”的故事里,就是这厮对月儿起了色心,害得月儿自刎化蝶而去。此时他自己送药而来,如同黄鼠狼给小鸡拜年。
“他目标是月儿。”
先借钱给月儿,在找借口来砸门收账,好闯入叶家拐走月儿。
“这厮真是有点太禽兽了。”李陌一暗自咬牙道。对于救下自己的月儿,他本就心存感激,正愁没机会报答,这厮就送上门来了。
“月儿,外面很冷。你和白狗先去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千万别出来,也别说话。”
说着,李陌一嘴角一扬,悠闲地来到院子门口,轻轻地打开门栓。
门外刘父和刘三两人长时间又喊又叫,见院子里没有反应,也没有狗叫。只有呜呜寒风吹来……门口的门联“知善日月”被风吹走了……
两个人都惊呆了。
“爹,这这这不会有鬼吧?”
“你怕什么?男人胆儿就得大,儿子,你进去看看!”刘父拽着儿子刘三,往前推。
刘三蹒跚地走了两步,朝半开的院里晃了一眼,看到里面异常的寂静,联想到刘父跟他说话的时候,只感觉到阴沉沉的风从脚底吹到了头顶。全身的骨头都是冷的。
的确如李陌一所料,刘父给月儿借钱,帮他配药,完全是打月儿的主意。
半年前刘三注意到了月儿。起了色心。
昨天,他和寡妇苏式偷情,听说月儿救下了一位病重公子,便到药店去打听虚实。他在暗中盘算着在把钱借出去。
当月儿还不起钱的时候,只能用身子抵债,弄回家好好玩几天,然后把她卖给妓院做另一比生意。
砰!
一阵风吹来,原来半开的门突然摇晃起来,吓得刘三立刻瘫倒在地,刘父也打了个哆嗦,差点尿了。
刘三紧了紧手,鼓起勇气去找月儿,“月儿小娘子,你的丈夫来接你了。”
刘三先前走去,但没有回头看,当刘父跟近李三身后时,刘三突然看到门左边的那棵桃树下,披头散发的李陌一。
当他看着李陌一的时候,李陌一脸色苍白,眼睛空神,嘴角挂着奇怪的微笑。
两个人都吓坏了,哭嚎了起来,瘫倒在地上,爬起来又跑了出去,地上结了冰,没出三步,两个人一同摔了个狗啃门槛。
接着又刮了一阵冷风,两父子感到毛骨悚然,全身都是虚弱的。慌忙逃窜而去。
李陌一借着风滑着太空步行走回来。
进了厢房,月儿躲在门缝里捂着嘴忍着笑,心里对这公子的智慧有了新的认识,脚下白小小大大的黄眼睛闪着奇怪的光,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