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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哥哥,我就知道,你的梦想一定可以实现!”
赵爽眼眶湿润,他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动人的话语。
他仰望天空,看着白云飘飘,用力眨巴眼睛,想要将渗出来的眼泪挤干。
“嘿嘿,你不爱我,你爱谁?”
赵爽仍然想要用插科打诨来掩饰内心的震动,在夏荷面前,他不愿意哭,可是这深情的一句话,又字字击打在他的心间。
从发誓要成为大文豪,已经过了将近二十个年头。
这二十年,没人看好他,没人支持他,包括他的父母,在做生意失败之后,也时不时劝告赵爽,找个稳定的好工作。
这二十年来,老师甩掉他的作文,嘲笑他。
“呵呵,想要当个大文豪?先把作文写好再说!要用排比句,要用比喻句,还要引用名人名言,高考老师阅卷的时间最多一分钟,谁有空仔细看你的文章?文笔?情节?都是狗屁!套路,套路懂不懂!”
这二十年来,同学围观指点,轻视他。
“呵呵,我爸爸都说了,写书的都是穷酸!我要当老总,挣好多好多钱,吃香的喝辣的!”
“大文豪?现在哪里还有大文豪?都是一群写手,知名度还没有一个小明星高!咱们课本里面的文章,看着都烦!”
这二十年来,亲戚打击他,讽刺他。
“学好数理化,到哪都不怕!你看看老刘家的孩子,和你同岁,人家报考的计算机专业,还没毕业,哪都想要人家,年薪十几万!大文豪?文学系?工作都找不到!”
这二十年来,一个个路人甲乙丙,也都肆意地嘲讽他。
他抱着《四大名著》,听到别人嘿嘿笑道:“还有空看这书,还不如看点财经经济,也能对赚钱有所帮助。”
他捧着《唐吉坷德》,听到别人捂嘴偷笑:“真是个书呆子,这种书看再多,又有什么用?能保研吗?能换钱吗?”
……
这二十年来,他见惯了白眼,他受尽了不理解,只有夏荷,始终陪伴在他的身旁。
当他失败了,夏荷会鼓励他,当他动摇了,夏荷又会敲打他。
奔向梦想的道路上,赵爽感到苦涩,可是却从来不孤独,每当他失落万分,夏荷都会站在他身旁,用戏谑的话语讽刺他。夏荷了解赵爽,明白赵爽,知道他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服输,所以夏荷时不时都会说些丧气话,好让赵爽再次鼓满力量。
夏荷所做的一切,赵爽都懂!
可是,即使那么爱他,夏荷也从来没有主动地向他表白,“我爱你”三个字,在情侣之间是在平常不过的话语,可是这三个字从夏荷口中说出来,却是赵爽二十年来的梦想。
夏荷哼笑一声。
“哼!你还装!想哭就哭呗!我知道,你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这一刻,赵爽再也无法掩饰,眼泪夺眶而出。虽然泪流满面,可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夏荷笑了笑。
赵爽这么好斗,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憋着一口气?
哭出来,就好了!
在我面前哭,我会心疼你,我会拥抱你,我会鼓励你!
在我面前哭,我依然会觉得你是天地间最伟大的男子汉!
赵爽带着泪,刮着夏荷的鼻尖。
“坏荷儿,我哭了,你满意了,爽不爽?”
两人坐在青砖堆上,夏荷呵呵一笑,心疼的搂住赵爽,将赵爽的脑袋埋在自己怀中。
“你哭,我哪里会爽啊。不过呢,爽哥哥,我知道你好强,从小到大都没见你哭过。所以我常常在想,你哭了,会是什么样子?我希望,你哭得时候,我都能搂着你。谁说男人就不能哭了?哭吧,哭吧!”
赵爽二十年的郁闷,在这一刻得到发泄,只觉得全身轻松,躺在夏荷怀中,正想说些什么呢,赵爽妈妈蒋欣妍提着垃圾袋,走了出来。
夏荷赶忙拍拍赵爽脑袋。
“快起来!”
赵爽蹭蹭。
“你让我再哭会儿!”
蒋欣妍纳闷了,赵爽一大早就起来,洗漱干净就急哄哄跑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还是这小子有孝心,知道把媳妇领回家了。
不过,哭什么啊?
还钻到人家小荷怀中哭!
蒋欣妍走过来,一巴掌拍在赵爽脑袋上。
“哭哭哭!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还让人家小荷安慰你,还有男人样吗?”
赵爽猛然醒悟,这是被自己老妈发现了啊!
赵爽马上又是一副嬉皮笑脸。
“哎呀,妈!你出来怎么不大声招呼啊!我这是喜极而泣!”
“再说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蒋欣妍无语,这还唱上了!
不过,自己儿子的歌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听了?
好听就好听,再好听也是自己儿子!
再不是罪,也不能趴老婆怀里哭啊!
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也就是邻居都搬走了,这里没人!我出来还得给你打报告?我又不知道你在家门口!”
夏荷对着赵爽,偷偷吐了舌头。
蒋欣妍看着夏荷,越看笑得就越灿烂。
“小荷,走赶快进屋,坐砖上多不舒服啊,快来,快来!”
赵爽看着自己母亲和夏荷的亲昵劲儿,忍不住吐槽。
“哼,对待媳妇比对儿子还好!”
蒋欣妍不搭理他。
到了屋里,蒋欣妍忙东忙西,夏荷拉住赵爽的手。
“爽哥哥,你刚刚唱得是什么啊,旋律好听,歌词也挺有意义。”
赵爽瞅着自己母亲在厨房忙活,赶忙又趴在夏荷怀中。
“你让我再趴会,这种歌曲,你想听多少,我就给你唱多少,就怕你厌烦。”
“你唱得,我都喜欢听!”
“你再唱,我挺喜欢这首歌的!”
赵爽又满足的笑了。
夏荷说得都是大实话,前二十年,赵爽的声音好听,但唱歌就是跑调,在聚会上拿起话筒,总是被别人嘲笑,只有夏荷听得认真。
不像刚刚唱得嬉皮,此刻的赵爽,回忆着自己二十年的经历,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父亲,再想起新闻中千千万万个为生活奔波的男人,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发出,夏荷的心突然开始颤抖。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