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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蕙兰

偷笙 瑶孤 8305 2022-11-04 02:46

  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一样的那么不尽人意,人到中年,半世纪却是转眼之间。

  年轻时的三五年却可以是一辈子,想想也是可笑至极;本该是无忧无虑人人宠的大小姐蕙兰,9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从此只能依附大哥生活。

  大哥虽有百个不愿意却也一直供养着这个妹妹,在刚刚走过的那个硝烟四起的日子里大家其实都不容易,父亲去了,母亲为了生存也毅然抛下了4个儿女独自离开。

  从此惠兰就跟着大哥过起了漂流不定的日子,读书这件事看起来是即奢侈又遥远。

  猪毛厂里一个面色清秀的女孩正在低着头认真的干活,哥哥带来了一个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男孩来。

  看见蕙兰,哥哥直接迎了上去跟蕙兰说:“来来,跟哥哥出来一下,哥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以后有这个哥哥照应着,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蕙兰虽说没大听懂哥哥的话,却也是乖乖的跟哥哥出来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俊俏的哥哥。

  说俊俏那是因为这位哥哥确实俊俏,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够一眼看到人的心底,高挺的鼻子似有几分外国人的感觉。

  但是配上那张不大不小、不厚不薄的嘴唇又好像正当红的某个阴星一般入人心扉。

  迷恋这个词在你没有看到那个人之前也许你还会去嘲笑别人的迷恋,认为一切都太可笑了。

  可当迷恋这个词被你自己所重用时,你将发现你以不能自己,爱情真伟大啊!

  不管是懵懂也好,怂恿也罢,那一切都在那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蕙兰,过来,这里!”

  肖强一边奔跑着一边朝着跟在自己身后上气不接下气跑着的蕙兰喊着。

  “肖强哥哥你等等我,我实在跑不动了!实在......”

  下言还没说完,穿着单薄的蕙兰重重的摔倒在了石子马路上,瞬间膝盖便流出血来。

  远处肖强看到摔倒的蕙兰也着急紧张起来,飞奔的跑向蕙兰。

  “没事吧!流血了!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电影就不看了。”

  只见蕙兰立马站立起来说:“我没事,就要看电影。”

  一边疼的都面部狰狞了,一边还强忍着痛挤出满脸的笑容嗲吧拉基的撒娇着,整个人看起来滑稽至极。

  “好好好,去看电影,那你慢点,我扶你。”

  肖强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滑稽,却是满心欢喜,毕竟自己比女孩大了12岁,而且眼前这位姑娘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自己因为家庭富裕,也是家里长子,更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眼光自然高,身体自然懒,工作也自然不用找。

  “你们把我女儿交出来,你们把我女儿交出来!”

  这是一个看着很时髦却吼地很泼妇般的老妇人,她是蕙兰的妈妈。

  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说自己女儿跟一个男人同居了,现在还怀了孩子。

  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蕙兰肚子里面的孩子,然后把蕙兰一起带走。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啊亲家!”

  慈眉善目的又是一个老妇人,她就是肖强的母亲。

  我们似乎通过这两个老妇人的对话能够看出来,当男孩女孩之间发生了违背道德理念的事的时候,男方家长和女方家长表达看法时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一个抱着非常的支持,一个气的火冒三丈。

  蕙兰的妈妈始终没有找到蕙兰,因为肖强的家人是铁了心的要把蕙兰藏起来,主要是为了保护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而蕙兰因为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所以非常积极的配合着未来婆家人把她当“宝”一样从床底下又转移到大缸下面。

  从大缸下面又转移到邻里家里,就这样跟倒卖货品一样东转西转,最后蕙兰的妈妈在失望中放弃了,独自一人去了c市。

  “肖强、肖强、请肖强同志听到广播赶紧回家,你的妻子为你生了一个女儿,请你赶快回去!”

  电影院里面的电影正放的精彩,忽然广播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居然还叫着自己的名字,这让肖强很是恼火。

  便嘀咕着:“生了个鬼丫头,还来电影院喊广播,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嘀咕归嘀咕,人还是出了电影院了,在一个墙角推上自己的上海凤凰牌自行车。

  在80年代初凤凰自行车绝对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当时的全乡只有肖强有这么一辆。

  蕙兰的哥哥当初就是看上了肖强家有钱才把妹妹以500元卖掉的,他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一桩无可挑剔的美事。

  妹妹嫁到了有钱人家,自己又拿到了一笔不小的聘礼,出嫁还不要他买嫁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拿着妹妹的聘礼钱去养自己丈母娘的一大家子七七八八了。

  他可曾想过他害的不仅仅是他妹妹,还有他妹妹的孩子。

  孩子出生了,蕙兰整整疼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终于把女儿生出来。

  这一天一夜她都没有看到丈夫陪伴在她的身边,还好婆婆还算是对她不错,才不至于让她那么的落寂和惶恐,毕竟蕙兰自己还是个孩子。

  今天终于看见丈夫回来了,除了摆着一张臭脸,却没有半句的慰问和心疼,从这一刻蕙兰的悲催人生就正式开启了。

  而这个还不更事的女孩却已经是另一个女孩的妈妈了,就这样的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嫁了,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为一个毫不负责任的男人生了孩子。

  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还赠送了女儿的半生。

  人这一生最防不胜防的就是家人,你视为最亲的人却是毒害你最深的人。

  试想如果时间回转,蕙兰又有选择的余地吗?

  似乎没有!

  因为在父亲过世之后她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了,也幸好大哥可怜她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可后来大哥结婚了,他要养活妻子家的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外加自己的一个小家庭和岳父岳母二老。

  再加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只能把妹妹卖了。

  妹妹从小就跟着大哥,虽然没供她上学,倒也把她养大。

  对于妹妹来说,哥哥是值得信任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全部。

  也许蕙兰就算知道大哥是为了卖了她,来养自己一家子她也会同意吧,毕竟没得选择。

  肖笙从小记忆就非常的好,三岁的时候父亲抛下了她们母女,妈妈一次次想要逃离这样的家庭却最后又因为舍不下肖笙又回来。

  她记得妈妈是个很懦弱的女人,记得妈妈一委屈就会哭,记得自己曾经很心疼很心疼妈妈,可到最后妈妈慢慢的变成了爸爸那样的人。

  在奶奶的故事版本里面妈妈和爸爸应该是相爱的,不仅相爱,应该还是非常的相爱,所以才会扛过

  重重压力和反对,最终走到一起。

  可在肖笙看来爸爸并不爱妈妈,他更爱自己,因为生活中不管任何事只要是违背了爸爸的意愿,妈妈就会受到一顿毒打......

  “今天村干部开会主要就是说上民工的事,每户人家必须去一名男丁,如果没有男人就女人去;我们家阴天我去。”

  肖强一边端着酒杯,一边说着刚刚结束的村里会议的内容。

  今天下午的时候,每家每户当家人都被生产队的队长喊到家里开会。

  一直开到晚上晚饭点才结束,每次会都会开的特别久,因为跟老百姓开会每一个问题都要细化下来解释。

  整个会议现场不停的传出“凭什么我家去的就是年轻人,他们家就可以去老年人。”

  “喂!真是好笑,你们家的毛小子有我力气大嘛?”

  “我家没男人,家里又有小的,去不了”

  “嗨!队长,那让她陪你睡一觉就免去劳工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

  “骇,你这杀千刀的,好点子都是你想起来的是吧!那你怎么不去用工换她觉睡呀!”

  正当全场男人们都哄堂大笑的时候,队长老婆从厨房里面拿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的直冲那起哄男人扑来。

  吓得大家赶紧拖住她,才未酿成重案现场。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这还没答应你呐,菜刀都拿出来了;我这要是答应了,队长夫人不得把我剁成肉酱。”

  老妇人也不害臊,似乎还有点火上浇油。

  “你就去吧,真不去到时候交粮税还是要扣钱,一样的逃不掉。”

  一直坐在门旁边的肖强嘴里叼着一支烟,淡淡的说道。

  “老肖说的没错,你如果坚持不去,好像我这个队长是没办法了,但是等到秋季交粮税的时候,你依然要被扣钱。”

  “杀千刀的”

  老妇人恼火一下子就上来,破口大骂。

  “去了,你跟我一组。”

  肖强朝着老妇人挤了一下眼睛。

  “好好!老肖啊,那我可就听你的话便宜队长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到时候我去的时候直接跟你一组,你可要多关照关照我啊!”

  老妇人像是瞬间蛇妖上身,摆弄着水桶一般的肥腰,却也有几分妩媚姿态,一屋的大老爷们眼睛都看直了。

  “哦,去几天呀!”

  蕙兰听着肖强的话应道。

  “大概一周,具体不清楚。”

  “哦,那你看看要带些什么换洗衣服,我帮你整理一下。”

  蕙兰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放下碗筷起身。

  “衣服就不用你整理了,我马上自己随便拿两套换洗衣服就行,你给我拿两千块钱。”

  肖强一边喝着粥,一边淡淡的说着。

  “两千?干嘛......要,要带这么多钱?”

  蕙兰因为肖强要这么多钱惊到,却也没有一丝底气敢严厉阻止。

  因为她深深知道这些钱都是姓肖的,肖强能把钱给她保管已经是很在乎她的表现了。

  她没有资格阻止他拿钱,更没有资格刨根问底。

  “你有意见?”

  肖强微微抬头,看着她问。

  “没,没有,我就是问问,我这就去给你拿。”

  蕙兰像个小媳妇一样瑟瑟起身,向房间走去。

  “爸爸......”

  肖笙看着苗头不对,便想跑去爸爸面前撒娇。

  “嗯,给我去买包烟。”

  肖强随着孩子的声音看去,发现孩子还没有睡觉说。

  “我不去,天黑了我害怕,爸爸。”

  小笙听到爸爸让她去买烟,已经从房间里面探出来的半边身体,赶忙又缩了回去。

  “你都多大了还怕黑,小卖部不过就在队长家那边,有多远?赶紧给我去!”

  肖强忽然咆哮起来,吓得孩子大哭起来。

  “爸爸我怕,爸爸我怕,爸爸我才七岁;我真的很害怕,您让妈妈去帮你买吧!”

  孩子一边哭一边求着爸爸,同时看向妈妈,期盼着妈妈可以袒护一下。

  “你去不去啊,小婊子儿!”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整个桌子已经被肖强掀掉,瞬间碗筷片地开花,一声“轰”响,满地一片狼藉。

  可怜的肖笙吓得蜷缩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为了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手已经被自己咬出血印。

  眼泪以面若洪荒,妈妈始终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你还敢哭,你还敢哭,啊?!”

  此时的肖强已经跟一头野兽一样,看不见昔日里的那般温柔和温暖。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已经抓住肖笙的辫子把她扔到了院子,同时用速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孩子的床褥子一起扔到了院子里面。

  整个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和情感,外面的天空却安静的像个无知者一样,还不合时宜的飘落着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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