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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对策

  颐指气使的态度,让秦楚心头很是不豫,可观她身上的穿戴举止,和身后跟着的下人,绝非普通人家之人。

  秦楚颇觉奇怪,她来此处半年多,同她打交道的大户人家几乎为零,除了闫军师和郭将军两家。

  女子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将她上下瞧了两眼,眼中的轻蔑之意更甚,对自家夫人道:“夫人,瞧她也不像是个有真本事的,如今想来,比试的时候肯定是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才会让舅爷出丑”。

  比试?秦楚心头一跳,除了那日同那算命先生比试一番之外,她再从没与人比试过,难道……

  女子下巴朝着秦楚轻点:“可有此事?”姿态轻慢,极其无礼。

  秦楚心头有气,但看这女子架子奇大,暗忖对方应该开头不小。做生意便是以和为贵。不想惹麻烦,面上谦逊,解释道:“那日之事纯粹是个误会,我并非有意……”

  “有意无意我不管,总之我哥哥出丑是真”。女子不耐烦的将秦楚打断,伸出两根手指道:“如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当众承认你技不如人并且给我哥哥磕头认错,或者从此滚出万松镇”。

  “这是哪家的道理?”清儿愤愤的插话道:“我们姑娘正正经经做生意,凭什么要听你的?”

  “啪”的一声,清儿面上一痛,看着打她的那个婆子已经抽身回到女子身后,捂着脸颊,眼眶顿时蓄满委屈的泪水。

  “我们夫人乃是高将军的八姨太,她说话,还轮不到你个下人来插嘴!”

  高将军?

  秦楚心头一凛,之前夫妻闲话,听杨正明提过一嘴,接替郭将军职位的人,正是姓高。

  杨正明不过一个五品小官,又怎能同人家三品的一方大吏相比。难怪对方有恃无恐。想至此,秦楚压下所有心思,面上一派诚惶诚恐道:“全是我管教无方,在这里替清儿给夫人您赔不是了”。

  女子无可无不可的“嗯”一声:“想好选哪一个了?”

  秦楚心头暗恨,却又不得不装作一脸为难,吞吞吐吐道:“夫,夫人给的这个决定太难了,能否容我考虑考虑……”

  “两日”。女子起身,居高临下道:“两日后若是还没想出个结果,我定会亲自帮你做决定”。

  秦楚直到看着人走远,才直起身子过来查看清儿的伤势,见她白皙的小脸上赫然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心疼的直抽:“怎么样,疼不疼?”

  清儿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一脸担忧道:“姑娘,咱们可怎么办啊?难道真要按照她说的办么?”

  秦楚苦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清儿一直忍着泪水唰一下掉下来:“这可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那位夫人生气的……”

  秦楚顿时哭笑不得:“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冲着我来的,你插不插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现在可怎么办……”清儿喃喃道,突然眼前一亮,抓着秦楚道:“姑娘,咱们可以同杨大人讲,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楚摇头:“这事不能让夫君知道”。

  清儿不解:“为什么?那位夫人不过是个姨太太,将军看在咱们大人的份上……”

  秦楚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可转念又想,官场本就错综复杂,她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这一点小事就让杨正明去搭人情。

  “夫君整日操劳已经够辛苦了,还是不要拿这种小事去让他烦心”。

  秦楚说着安抚的拍了拍清儿的肩膀,勉强笑笑道:“放心,你家姑娘是谁,可是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秦楚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应对之策,却又毫无头绪,连被她派出去告知锣鼓手和轿夫的阿成回来都没注意。

  “怎么去了这久才回来?”清儿见他这么晚回来,神情不悦:“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店里……”

  “清儿!”秦楚回神,出声打断。

  阿成是个稳重的,估计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况且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没必要让大家都跟着担惊受怕。

  “今日去城东的土根叔家,他儿媳妇怀孕了,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就耽搁了些时辰”。阿成看一眼秦楚,算是解释给她听。

  秦楚奇道:“怀孕是好事,怎么还闹上了?”

  阿成挠挠头,他向来是不惯理会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我也是听周围的人说一嘴,好像土根叔的儿子早年得了什么病,根本不能生育”。

  秦楚点头,搁谁身上,喜当爹这种事都接受不了。

  “奸夫是谁?抓住了么?”清儿来了精神,追着阿成问。

  阿成瞥她一眼,摇了摇头:“土根叔不能来,我就直接去下一家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前两天街口卖早点的张大娘跟我说,她儿媳妇娘家嫂子的侄儿媳妇,成亲十几年了,终于开怀了,你们说……”

  秦楚听她说起闲话,不悦的皱眉,“去看看后头的菜肉还有没有了,元娘不在,阿成自己弄也不方便,你去帮他把饭做出来吧”。

  “哎!”清儿丝毫不察,清脆的应一声往后头去了。

  阿成睃一眼秦楚,见她心情似乎不好,道一声要去后头劈柴,见她点头,闷声出去。

  临近傍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没一会儿便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大雨下的又大又急,远远看去地面仿佛起了一层白烟。

  “眼看着咱们要回家了,却又下起雨来,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清儿嘟嘴抱怨,秦楚也被这噼里啪啦的雨声砸的心烦。

  谁知这场雨下的急,也快,一柱香左右的功夫便停了。

  看着外面还没来得及渗去的水坑,秦楚伸出去的脚有些犹豫。

  今日她穿的是杨母新做的鞋子,古代布料不同现代,晕了水便要退色,她很是不舍。

  刚要吩咐清儿去后院看看有没有留下的旧鞋子,便听身旁清儿高兴的唤一声:“姑娘,是大人!”

  秦楚闻声抬头,远处走来的高大身影,确实是杨正明,一身绛衣,黑色皂靴,看来是从军营里直接过来的。

  “下那么大的雨,怎么还过来”。虽然嘴上埋怨,心里却如同喝了蜜一般。

  “本来就差不多快到了,刚才见雨下的急,便进茶馆里躲了躲,并未淋着”。

  秦楚听他这话,仔细将人打量一遍,见他衣服除了肩膀的地方颜色深些,确实没淋到多少,才算放心。

  “去后院看看我有没有鞋子留在这里”。秦楚转头对清儿道。

  “不用麻烦了”。杨正明说罢,弯身在秦楚面前站定。“上来”。

  秦楚推他一下:“算了,会被人笑话的”。

  杨正明侧头:“我背自家媳妇,我看哪个敢取笑,快点上来”。

  秦楚见他催促,飞快的左右看一眼,此刻正是傍晚时分,正是各家各户点灯用膳的时候,又刚好下了场雨,街上一个行人也无,遂也放开手脚,提着裙摆直接扑了上去。

  本想恶作剧的逗他一下,谁知杨正明身子竟然纹丝不动,起身的时候似有意若无意的在她屁股上颠了一下,才背着人往前走去。

  清儿看的怔神,直到被阿成轻轻推了一下,才慌慌张张的跟上前去。

  “昨天不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害的我跟娘担心”。

  秦楚扶在杨正明肩头,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杨正明的颈窝,吹的他心头痒痒的。尤其是背后紧贴的两团柔软,随着他走动动作更加明显。

  “高将军突然说要实战演习,全员参加,不然我就派人回来说一声了”。

  秦楚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想到白日的事,奇道:“你们新来的这个将军怎么样?”

  杨正明想到军师同他说的话,轻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之前是个京官,去年女儿进了宫”。

  一句话,包含太多意思,秦楚了然的点头,想想杨正明又看不到,转移话题道:“听说他娶了八房姨太?”

  这精力也是够让人佩服的。

  杨正明嗯一声:“这次上任,只带了最受宠的八姨太,听说是个戏子出身”。

  难怪,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今日军师同我说起,过几日他夫人寿辰,想请几家夫人过去一叙”。以前未成亲自然另当别论,如今娶亲了,军师特意叮嘱让他带秦楚去。

  “哦”。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到了家门口。杨正明在大门口将人放下,两人才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谁知到了夜里,二人正要亲热的时候,秦楚突然腹痛难忍,起身查看才发现,原来是月信到了。又是一番折腾才睡下。

  第二日早起,杨正明特意嘱咐杨母不让秦楚出门,在家好好休息,才去了营里。

  秦楚疼了半夜,一直被杨正明捂着肚子,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说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起身走到窗子边向外看去,发现院外人头攒动,围了好多人。心中一惊,赶忙出去查看。

  杨母站在自己院门前,看见她出来,关心道:“好点没有?灶上热着粥呢,赶紧趁热喝点”。

  “这是怎么了?”秦楚抻头朝外看去,发现人群中间一个女子头发散乱,五花大绑被人推搡着走在前头,后头跟着的人也都面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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