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就算楚楚不对,说了你两句,你也不能就……”
杨正明听着,忽然就松了口气。楚楚再怎么和他生气,说到底还是护着他的。
杨母心里有气,手上略微重了一些,几下都垂在杨正明受伤的后腰处,将原本有些得意的杨正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是我不对,等楚楚醒了,我一定好好跟她赔礼道歉,她打我骂我我都认”。只要别再像昨晚那样不理他。
杨母眼底总算有了些笑意:“这次你莽撞,不小心把人推水里,要是楚楚不原谅你,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杨正明陪着笑,正要说话,元娘走进来轻声道:“婶子,锦绣坊的秦公子来了,说想见姑娘”。
昨天回去给周氏请了大夫,又照顾着让她把药喝了。结果今天一早就让她给撵了回来。“人家秦姑娘是体恤你,但咱们做人不能忘本,我这把老骨头还行,家里还有你爹,你可不能让人家姑娘家的一个人在家”。
“没跟他说楚楚病了,需要休息么?”不等杨母开口,杨正明已经拧眉不悦的开口。
元娘听见‘楚楚’二字,眉心一跳,随即若无其事的回道,“秦公子知道姑娘病了,说想……进来看看”。
“女子的闺房他怎么能进?”
元娘垂头,心中腹诽,“您还不是进的挺溜”。
不过,这话只能心里想想,她是万不敢说出口的。
“可是……”
元娘觑了眼杨正明,硬着头皮说:“秦公子说,说什么拿了钱就翻脸无情,别想装病躲着他,见不到人他就不走”。
杨正明蹙眉:“我去看看”。
前头,秦瑞轩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就见着杨正明从后头掀了帘子进来,眼尾微微上挑,奇道:“杨校尉怎会在此?”
杨正明不解:“你认得我?”
秦瑞轩拱手:“久仰大名”。嘴上恭维,心底却暗嗤。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想不认识都难。
“客气”。杨正明伸手,做了个请,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楚楚身体不适,招呼不周,请多担待”。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楚……楚”。秦瑞轩将这两个字在嘴里绕了两遍,身子歪在椅子上,眯起眼睛道:“杨校尉看来和秦秦关系不错”。秦秦两个字故意说的有些轻,听起来到更像是亲亲。
莫名的,秦瑞轩就是不喜欢他这副主人自居的样子。
杨正明的脸瞬间黑的不能再黑。
“秦秦也是你叫的”。
秦瑞轩痞气道:“你能叫楚楚,我为什么不能叫秦秦?”
杨正明努力控制想要一拳打在他那张欠扁的脸上的冲动,端起桌上的茶,沉声道:“楚楚现在确实不方便见客,秦公子请自便”。
秦瑞轩全当没看见,“怎么,拿了银子就躲起来了?”。
杨正明沉下脸:“据我所知,二位是银货两讫”。
秦瑞轩一脸不爽,哼声道:“她画的东西我看不明白,她必须负责给我讲解”。
杨正明瞥他一眼,冷声道:“看不懂,大概是因为你蠢”。
“你——”秦瑞轩气的冒烟:“你说谁蠢?”
杨正明眼底精光一闪,看着他不语。大有不服你来打我的架势。
秦瑞轩气结,丢下一句:“本公子不与你这莽夫计较”。拂袖而去。
……
秦楚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第二日清晨,烧才彻底退了下去。
刚睁开眼睛,系统就传来“滴”的一声。
进去一看,是一条类似于短消息的提示:尊敬的宿主,恭喜您于x年x月x日,幸运值恢复正常。
终于恢复正常了……
喜大普奔!!!
再次睁开眼,发现屋子很静,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牢牢的攥着。
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手的主人就坐在她的床边,侧头枕着另一只胳膊,晨曦的微光照在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挺拔的鼻梁上方,浓眉紧锁,好像梦里也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感觉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秦楚慌忙翻了个身,佯装熟睡。
“醒了么?”杨正明低声问。
“……”继续装睡中。
“那日……是我不好……”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杨正明叹息一声,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喃喃自语:“你打我一顿也好骂我一顿也罢,只求你能消气”。
消气?不可能!
她都那么主动了,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人扔水里了,哼,记他一辈子。
秦楚正暗搓搓的扣着被子,突然感觉背后的发丝被人轻轻拨弄着……
“我告诉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哈”。
秦楚终于忍无可忍,一个转身,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恨得牙痒痒。
“都是我不好,你别气了”。
“嗯,说说吧,你哪错了”。
“……”杨正明怔住,王通那小子只说只要说了这句,女人保管就会消气的。半晌,憋出一句:“我,我不该把你扔水里”。
嗯,还不算笨。
“你觉得我美么?”
杨正明神情又是一滞,随后点点头。‘在我心里你最美’。
“那就是你觉得我身材不够好?”秦楚说着,特意挺了下还算引以为傲的36C。
杨正明立马别过头去,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仿佛意识到什么,微红着脸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悦你,自然也尊重你,怎能……随便就……”
呆子!
“我想喝胡同口那家的豆浆”。娇软的声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啊?哦!”杨正明应一声,“你等着,我这就去”。快步出了房门。
“真是呆子!”秦楚抿起的嘴角越翘越大,最后忍不住扶着被子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醒了?”元娘听见声音进来,见秦楚虽然面色还有些泛白,但眼神清亮,精气十足。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叠声的问秦楚:“姑娘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不用,已经有人去买了”。她已经开始行使她身为女朋友的权力,“你帮我打水,我想先洗漱一下”。
误会解除了,病也好了,秦楚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一边哼着歌,一边给自己画了个淡淡的彩妆。特意把杨正明送她的那根簪子也带上,对着镜子摆了好几个pose,在元娘一脸惊愕中,笑着去了厨房。
“外面冷,怎么刚好就往出跑?”杨母见着廊下的秦楚,赶紧快走两步把人推进屋去。
她毕竟上了年纪,熬了一宿人就有些顶不住。杨正明好说歹说把人劝回去,自己在这守着,结果杨母不放心,一大早就又赶了过来。
很快杨正明买了早点回来。一眼看见秦楚就怔住了。白皙俏丽的面庞,光洁饱满的额头,浓密卷翘的长睫,秀挺的鼻梁,润泽如花瓣般的粉唇……
当目光扫过她秀发上那几点白梅,黝黑的眸子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灼亮的目光烫的秦楚双颊微红,羞赧的别过头去……
吃过饭,杨正明照例去军营,杨母和元娘做着针线,话着家常,秦楚无所事事,只能一边听着,一边帮着分线。
“昨个你病着,李家的婚事也没去上”。
“嗯”。秦楚应完才想起来,“人家特意请了,没随份子是不是不太好?”
“姑娘放心,我已经送了喜封”。元娘将手里的线头剪掉,“同杨婶子一样,二百文”。
秦楚高兴道:“好元娘,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我太爱你了”。
杨母听了这话,抬头将元娘打量一遍,发现这孩子确实变了不少。
自从跟了秦楚,元娘的改变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这改变不单单指的是外表,还有内在。人不但开朗了,也变得自信许多。走在大街上,偶尔也能有小伙子为之侧目。
“听说马老爷子到底没拗过儿子,已经给那个青楼里的姑娘赎身了,过了年就进门”。
杨母说完,秦楚看了眼元娘,一挥手,“狗屎不提不臭,咱说点别的”。
“对了婶子,你还不知道吧,我设计的喜服,卖去锦绣坊,赚了不少钱,你喜欢什么,尽管跟我说,不然我可是过时不侯的”。
“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婶子比吃什么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还高兴”。
“那怎么能一样,您快说,必须说三样,不,五样”。
“……”
元娘看着说笑的两人,心里也跟着高兴,就这样跟着姑娘,比找那些臭男人不知道强了几百倍。
“对了,婶子知道哪里有可靠的牙侩么?”
经过这次的事情,秦楚实在是怕了,以前是她疏忽,家里只有两个女的,确实很不安全。
“东街有个牙行,听说他们的生意做的不错”。杨母也很支持秦楚买两个人回来。
“你等着,我这两天再给你打听打听情况,可不能一着急,买了不知根底的人回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母很快就打听好了,东街那间牙行,经常给一些大户人家提供下人,口碑一直不错。
于是,秦楚当日就关了店门,领着元娘去了东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