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前,一脚将杨氏踢开:“她说了没钱,你儿子又躲着不出,咱们只能把你女儿卖了抵债”。
“她二婶……”杨母听了这伙人的话,已经吓的六神无主,嘴里只不住的叫着杨母。
“够了!”杨正明大喝一声,皱眉道:“杨正晖欠下的债,便让他自己去还,这里是我家,请你们出去!”
“正明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当初你大伯……”
“我大伯确实救过我一命,但这么多年该还的我都已经还了!”
当初他身受重伤,正逢杨晓红出嫁,杨氏寻死觅活逼着家里把救命的银子拿去做嫁妆的时候他就说过,这条命算是还了。
“不够!”杨氏突然发疯一般起身冲过来:“明明一同去的战场,你却活着回来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即使赔上你们全家的命都不够!”
秦楚一直站在杨正明的身边,看杨氏发疯一般对着杨正明又撕又打的,杨正明却碍于身份不能出手,不悦的皱眉上前,一把将人推将出去:“你脑子有病吧,要疯回你自己家疯去”。
能有这么奇葩的逻辑,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杨氏被推的踉跄着后退两步,吃惊的看向秦楚。
“敢对我夫君动手,我就敢同你拼命”。秦楚一字一句,神情认真到了极点。
她可不是随便说说来唬人,谁欺负杨正明,就是欺负她秦楚!
杨正明侧眸,看着身侧如同护崽的母鸡般的小妻子,霎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娘——”
杨晓兰歇斯底里的一声惊呼,惊醒正在对峙的几人,杨母慌张回头,见女儿已经被两人拖着向门口走去。儿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晓兰——”杨氏顾不得其它,拼命的上前阻止。被其中一个人毫不手软的踹翻在地。
说是要带他们来拿钱,结果人家摆明了不想管,他们只好先拿个人回去交差。
“只可惜姿色一般,身段也不怎么样,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其中一个男人说着,眼神不安分的在秦楚身上瞄了两眼。
秦楚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恶心,下意识的往杨正明身后缩了缩。
杨正明感受到她的变化,眼神如利刃,飞快的射向那人,男人心头一突,转念一想自己兄弟几个,怕他做甚,眼神更加放肆,嘴上也跟着污言秽语起来:
“左右不值几个钱,是不是处也没什么关系,索性一会儿咱们哥几个先尝尝鲜,乐呵乐呵……”
“你小子又开始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了,让老大知道了,小心他罚你”。
“那行,一会儿我玩的时候你们就在边上看着,受罚的时候……”
男人话没说完,腮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拳,杨正明出手,一拳便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彪形大汉掀翻在地。声音沉冷道:“污了我娘子的耳朵,信不信我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你……”那人擦一下嘴角,恶狠狠的看一眼杨正明,回头对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众兄弟道:“还愣着干什么,今天就给他点教训看看!”
一行三四个人,一下子全都呼喝着挥着拳头朝着杨正明奔过来。
“正明——”杨母哪里见过这阵仗,惊呼一声险些没晕过去。
秦楚紧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拉着杨母的手安慰道:“娘放心,夫君不会有事的……”。
杨正明面沉如水,目光冷冽的看一眼几人,右腿微抬,脚尖发力,一脚卷起刚才被他打倒在地的男人。
只见那么大的一个人,却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直接被他踢飞出去,一头撞在迎上来的几个兄弟身上,一时人仰马翻,纷纷摔倒在地。
“我的玉米!”秦楚顾不得其它,只看着被那几个人压倒的幼苗心疼的直抽抽。
原本已经停手的杨正明,听见她这一声呼,赶忙上前,一只胳膊拎起一个人扔到栅栏外,来回两次,四个人叠摞在一起。
秦楚赶忙过来查看,还好,有栅栏做缓冲,只压到几颗而已。扶正之后再精心养一养,估计应该还能活。
“你,你别欺人太甚,我们老大吴震天……”
“噗嗤……”
原本几人挺有气势的报出这个名字,却不想半路被人嘲笑,一时怔住:“你笑什么?”
秦楚强忍笑意,问道:“你们老大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吴震地?”
“你,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人傻傻的问。
“这么有气势磅礴的名字,自然是一猜就知道了”。
“你个……”几人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不忿的想骂上两句,却见杨正明这个瘟神就站在一旁看着,所有未出口的话只好咽回肚子里去。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债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强抢良家女子,这是犯法的”。秦楚拍拍手起身,好奇道:“杨正晖欠了你们多少钱?”
“二百两!”其中一人道。
秦楚蹙眉:“前段时间不是还说一百五十两”。
那人看一眼杨正明,小心道:“利滚利,就是这么多”。
“二嫂,二嫂,你可要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带走……”杨晓兰见她问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祈求道。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楚楚……”杨母惊讶。
秦楚朝她安抚的点点头,继续道:“不过,你们要给我写个欠条,并且以后我夫君每个月的响银都与你们无关”。
若是能一次出钱摆平,从此以后买个清净,她很乐意。
“凭什么……”杨氏不死心的问上一句。没了每个月的供给银子,正晖读书的钱从哪儿里出?还有正昊,两个儿子都没娶亲……
“凭什么?”秦楚险些气乐了,前一刻还要死要活的求人救,看见她要帮忙了,立马就换了颜色。
“就凭你们现在有求于我!”秦楚倒也光棍:“你要不同意就算了”。说罢转身,对着已经爬起来的那几个人道:“这事我们家管不了,你们把人带走吧”。
“不,不要——”杨晓兰哭着扑到杨氏身边,“娘,你不能为了大哥,不顾我的死活啊”。
见杨氏犹豫,又去求秦楚:“嫂子,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以前对你不敬是我不好,求求你,千万别让人把我带走”。
秦楚无动于衷,只定定的看着杨氏。
那几人也看出些门道,只管上前去拉杨晓兰:“没见过这么不顾女儿死活的”。
杨正昊害怕,也跟着求道:“娘,您不能让他们把二姐带走啊”。
“娘,外面冷,回屋去吧”。杨正明瞥一眼杨氏,拉着秦楚对杨母说一句,转身便要离去。
“我答应你”。杨氏见他们是铁了心不想帮忙,一咬牙,终是同意。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秦楚说罢,让清儿进屋取了笔墨纸砚来,亲自写了字据,又让杨氏签字按了手印,才对讨债的几人道:“杨正晖的借据带来了么?”
“带了”。其中一人拿出借据,展在秦楚面前,给她看一眼。
秦楚点头,进屋去拿银票。
“你真准备将这钱付了?”杨正明跟着进来,问道。
依照他的意思,一个一点担当都没有的男人,就应该让人自生自灭的好。
“不然,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人带走?”秦楚反问道。
杨正明皱眉:“自然不会”。
秦楚笑:“那不就结了。事情早晚都要解决,等杨正晖回来再同他算账也是一样”。
杨正明知道,她虽然这么说,其实只是不想看他为难罢了。一时心里百味陈杂。
秦楚看出他的心思,上前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夫妻本是一体,你又何必跟我计较那么多”。
杨正明并未说话,只是深深地把人看上一眼,转身出去。
秦楚从床底下翻出装钱的盒子,摸出银票出来,同那拿着借据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怎么只有一百两?”
秦楚的银票本是折着的,那人不疑有他,给了借据之后打开一瞧,上面赫然写着一百两的字样。
“有什么不对么?”秦楚反问:“借据上明明白白写着,‘名家字画一百两’”。
“你……”那人语结。
“咱们道上的规矩,一月为限,超过一月便要翻倍!”
“哦”。秦楚应一句:“真不好意思,我跟你们不是一道的,你们那条道的规矩我不懂,我是还钱的,就得按我这条道走”。
“臭娘们,竟敢骗咱们!”那人恼羞成怒,一抬手就要去抢秦楚手里的借据,秦楚早有防备,见他动作,立马身子一缩,躲在杨正明身后。
杨正明原本也有几分错愕,没想到秦楚竟会如此行事,如今见人伸手过来,出手快如电闪,捏住他的手腕向内一折,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便哀嚎着向后退去。
“你……”其余三人慑于杨正明的伸手,不敢上前。
“拿了银钱还不快走!”秦楚从杨正明身后探出头来。算上之前杨母给的那些钱,还便宜他们了呢!
“得罪了咱们飞鹰帮,你们给我等着瞧!”丢下一句狠话,几人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