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林戚与和江沅没有多话，都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杨思怡回来之后，把手机往桌上一甩，朝两人使了个眼色，打开了电脑。
没过多久，另一个胖乎乎的销售走了过来，她一头卷翘的短发，看起来憨态可掬，提着一大袋零食和水果，放到办公桌上。
“快!联盟商才送来的零食和水果。”她说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哇！哪个联盟商这么大方？松子诶！夏威夷果？这么大的芒果？”对于食物绝对没有抵抗力的林戚与，瞬间立正站好，双手接过。
对方笑着拿起一包牛肉干，“对啊，一见石材的老板给的，大方吧！”她吃了一口牛肉干，“你们手上还有哪些客户要用到石材的，多推荐推荐一见呗。”
三个人都顿了一秒，杨思怡给了林戚与和江沅一个眼神，两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差不多了，我这边才有3个大的意向单，都可能是要做石材上墙的，我和小林前天谈的。”杨思怡轻声接话。
“嗯嗯，面积有点大，要好的大板材才可以。”林戚与拿起芒果往塑料袋里装，“杨老板芒果过敏，江沅你吃不吃？不吃我带给我妈，她最喜欢吃这个。”
或许林戚与不知道，但是江沅和杨思怡，很明白这个人的来意，就是来打探她们的业务量的，所以两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对方又转头问江沅，“我记得江沅手上有几个小单子，是不是？”
“都给阿姨带回去吧，我不吃，家里还有好多水果没吃。”她故意冷落对方，然后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话，“嗯，不要石材，要全套智能系统，还要一些意大利原版家具。”
此话一出，杨思怡心里不禁暗暗称好，这一招真是狠，这两样加起来比石材烧钱多了！
“是吗？”对方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开始激动地介绍起这两个方向的联盟商。
然而江沅却对她爱答不理，只是点头说好，并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最后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悻悻而归。
没过多久，前台小香拿了张新的排班表过来，递到所有人的手上，然后转头笑得客套。
“刚刚的表有错，不好意思。”她指着排班表的列表解释，“本来是你们三个一起的，两个星期就一天，我打错了。”
杨思怡暗暗冷哼了一声，黄如月的行动速度很快，但示好力度却不够，所以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嗯，我知道啦，还想说来问问你呢，谢谢小香姐，你去忙吧。”江沅却立马接受，笑着回应。
江沅之前的生气，气的不仅仅是被调班，还气黄如月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作为，但既然对方给了台阶，最好还是往下走，然后再找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然而林戚与总觉得不对劲，没过多久，她一边画图一边打开视野拓展，从小香的屏幕，到魏洋和刚才的销售的屏幕，大概都看了一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黄如月已经暗中吩咐，不让业务员把客户介绍给她们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三人一起走到停车场，一进电梯，林戚与就叹了口气。
“我们怎么这么苦。”她愁苦地看着杨思怡。
“到底谁苦，还不知道呢！”杨思怡咬牙挑眉。
林戚与摇摇头，“黄如月好狠啊。”
“哼。”杨思怡冷哼一声，“死老太婆......”
江沅焦愁地低着头，“怎么办呀......我们要出去找工作了？”她竟然有点舍不得。
“跳槽没关系啊，关键是，为什么？凭什么？我们做错什么了？！”杨思怡不服气地说着，猛地拉开车门，“别着急，我们在合谷还有利用价值，至少这段时间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林戚与又叹了口气，话还没说出口，张辛巧的电话就过来了，“到没到？”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没有焦愁，“快点的，菜都凉了。”
“才上车。”林戚与示意江沅上车，今天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张辛巧，然而张辛巧却一点都不慌张，反倒还说这是件好事，然后约了晚饭。
安静的包房里，环境干净优雅，三人一进门就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肴，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
张辛巧拿过醒酒器，皱着眉斜了三人一眼，“请你们吃个饭，这什么情绪？上坟呢？”她倒好酒，坐下点了根烟。
“要失业了姐，能高兴得起来吗......”林戚与叹了口气，坐下来，“哎......”
张辛巧笑着吐了口烟，“不会失业！我......还是跟你们交个底吧。”她点了根烟，“我是呈图的人。”
“呈图？你是说，我们最大的竞对？！”第一个跳起来的是杨思怡，“那你怎么来合谷了？！”她惊讶地张大嘴。
张辛巧灭了烟，神色严肃，“为什么？只要合谷没了，呈图的市场就大了不是吗？最近合谷的负面新闻这么多，内部调整也大，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她喝了口红酒。
“所以，等事情完了，呈图欢迎你们。”她狡黠一笑。
剩下对面的三人面面相觑，各自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
不远处的另一个包房，黄如月和兰华对坐着，面前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在两人眼里，就像石头沙子一样，毫无吸引力。
“你确定有人知道了？”兰华喝了口热茶，他正对面的暗色玻璃上，反射出他的模样，黝黑的皮肤上，岁月把他原本硬朗的五官，磨合得柔和了许多，只剩下一双沧桑的眼睛。
“没有证据，地库的摄像头坏了一个多月，侧面问了几个人，没人注意到，只有一个，说是加班了的，但是她本人说打车走的。”黄如月双手冰凉，她有些着急。
“车辆出入记录呢？”兰华的眉心有三道深深的竖纹，“你问什么，打草惊蛇。”
黄如月抬起头，语气里含着愤怒，“这栋楼一天的出入量就是好几千，我怎么查？那是私人车辆，又没出事，查的话要通知车主的，怎么查啊？而且我上午问了这事儿，人家这几个人下午就要跳槽！”
兰华粗糙的手指，慢慢合十，顶住了他高挺的鼻尖，“跳槽去哪里？”他长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