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爱德华的一声怒吼,全场的观众顿时一愣,紧接着绝大部分的观众心里涌出了一股无名之火。不对!与其说怒火倒不如说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憎恨!
凭什么啊?区区一个卑贱的角斗士也敢对我大吼大叫?为什么这个该死的人类看起来这么面目可憎?他夹着一个矮人冲我们吼叫的样子怎么那么令人憎恨呢!
一些精神力偏弱的观众开始潮水般地向着角斗场涌去,意志力不足的甚至已经取出了远程武器准备进行攻击。
人鱼侍者连忙叫来了一群卫士,派他们拦住向着角斗场前进的人流。他急切地向着响蛙族祭祀请示道:“瓜姆大人!还请下令打开环场水幕!这样下去要出大乱子的!”
瓜姆看着卫士们组成的人墙拦住了正向里冲的观众,不爽地撇了撇嘴,回头微笑着对人鱼侍者说道:“啊啦啊啦!为什么我觉得不会出什么乱子呢?”
人鱼侍者急切地说道:“怎么可能不出乱子!就算没人冲到……”“来!看着我,再告诉我一次你觉得会出乱子吗?”人鱼侍者从越来越激烈的冲突中收回目光,看着瓜姆焦急地说道:“当然啊!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的话,一定……”
人鱼侍者突然觉得瓜姆大人有点不一样了,究竟是什么不一样呢?他竟然在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候开始思考了起来,此时绝大部分观众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智,开始出手攻击阻拦他们的鱼人卫士了,本该心急如焚的人鱼侍者却充耳不闻,一心思考究竟是什么不一样呢?
当鱼人卫士也开始渐渐失去理智,和观众组成的人流厮杀到一起时,人鱼侍者终于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是笑容!对!是笑容啊!瓜姆大人居然会笑了,而且笑得还挺好看的,恩!这是一种叫做“妩媚”的感觉吗?”
瓜姆伸出了一只带着蹼的手搭在了人鱼侍者的肩膀上。“你在发什么呆呀?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人鱼侍者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瓜姆。
什么问题呢?究竟是什么问题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你快点回答人家呀?为什么不说话了?”如果爱德华在这里一定会被这个画面恶心得吐出来。
一个青蛙头用极为娇柔的姿势站立着,一只鲜嫩的“蛙手”搭在一个鱼头的鳃附近,用娇滴滴好似撒娇般的声音问着问题,这种青蛙和咸鱼调情的画面实在太美,偏偏两个当事人(蛙、鱼)还不自觉,仍旧散发着令单身狗们不快的气息。
“如果你想不起来就别想啦!看来你是太累了,回家休息一下吧!这里还有人家在呢!”瓜姆用瓮声瓮气的嗓音说出了这句矫揉造作的话后,人鱼侍者下意识地点点头,灯泡大的一双鱼眼顿时朦胧起来,一步晃三晃地离开了这里。
“哎呀哎呀!可真是麻烦呢,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居然差点让我的分身崩溃了,连一条区区黄金阶的咸鱼都应付不了,小希莉下手还真是狠呢!如果不是为了杀戮之血我才不要对一条咸鱼撒娇呢!话说对一条咸鱼撒娇真是好恶心好恶心啊!”
看着越来越多的观众闯进了角斗场里,如同着了魔一般向爱德华扑去,瓜姆的唇边荡起了一抹妖艳冶丽的笑容。“杀吧杀吧!区区一对蕴含净化之力的鸡翅膀可不值得我陪你玩这么久,我可是对到极致的杀戮之血期待已久了呢!
有趣的小家伙,加油杀哦,杀得越多人家的收获就越丰厚,等你的肉体被的杀戮之血当做薪柴燃烧殆尽后,我会把你的灵魂捡出来丢进深渊的,到时候可要早一点来人家麾下投奔哦!”
爱德华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燃烧了,这是首次在没有受到刺激的情况下燃起了无名之火。这一回的感觉和之前并不相同,这次的无名之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和以往有着某种限制的火焰相比,这次的火焰有种格外灼人的感觉。仿佛不再是灵魂当中燃烧的火焰,这股无名怒火好似有了实体一般,似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一并点燃!
一名狼头人身的兽人四肢着地,最先到达了爱德华的身前,呲着带有鱼人卫士血肉的狼牙狠狠地向爱德华的脖子咬去,爱德华忍住五内俱焚的感觉一拳砸在狼人的腮帮子上。
原本只想一击放倒它便算了,但当他的拳头接触到狼人被鱼血黏住的毛发时,那股鲜血的触感和气味猛地支配了爱德华的五感,淡淡的血红色浮上了他的眸子。
原本身体较为孱弱的爱德华在五内俱焚的痛苦下发挥出了极为恐怖的力量,狼人的半个脑袋在这一拳里彻底消失了,黏腻的血浆和某种白色的液体在角斗场的青石板上溅了大大的一滩。
跑在第二位的是一名速度尖长的飞行异族,从天而降的它探出了类似鹰隼般的钩爪,恶狠狠地向爱德华的眼球抠去,另一只爪子则隐蔽地划向了爱德华的后脑,就在它的爪尖接近爱德华的眼球时,一道斜向生长的粗大冰锥猛地穿透了它的心脏,足有水桶口粗细的冰锥直接把它的整个脏腑都挤出了体内。
它死的时候,爪子距离爱德华的眼睛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爱德华却连眼睛都不眨,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一样,越来越红的瞳孔仿佛没有焦距一般,好似在盯着某种不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东西一样。
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稍微把他的精神拉回来了一点。“亲爱……德华!你发什么呆啊!这些人怎么都像疯了一样想要杀你?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来你刚才就要被杀了?”
爱德华仍没有完全从那个世界里走脱出来,沾满了鲜血的手下意识的抓向了声音的来源,捏到了一个纤细的脖颈上,触手处温润如玉,冰凉滑腻得仿佛某种玉石一般。
“这么纤细的脖子,相比轻轻一下就能扭断吧?”爱德华的心中莫名泛起了这样的想法,就在他尝试性得准备用力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甚至燃烧的无名怒火都停滞了一下,一种直觉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后果将是他无法承受的。
心中的杀戮欲和直觉在反复的纠结着,爱德华的手在纤细的颈项上不断摩挲着,近乎空无一物的脑海开始思考起来,为什么这个脖子不能扭断呢?话说我又是为什么想要扭断这个脖子呢?
“爱……爱德华,虽然我其实并不反感你这样,但是现在……现在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