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孙绍祖去了衙门,没多久,大夫就像烧燎了屁股一样跑来了。
大夫说是孙大人派人请他来了,说是很严重。
迎春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孙绍祖夸张起来吓死人。
迎春让大夫检查下,大夫说是小伤,会了些药,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
绣橘一边帮迎春上药,一边笑着对迎春说:“老爷拿夫人还真当一回事,看看这紧张的。”
迎春被绣橘说得脸红了起来,啐了绣橘一口,低下了头。
此时,门外小丫头来报,说是李夫人来找迎春了。
迎春有些惊慌,毕竟,自己额头上有伤,让李夫人看到,总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李夫人已经来了,迎春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迎春不能亲迎李夫人,让司竹去把李夫人接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不多时,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迎春知道李夫人到了。
小丫头帘子一挑,李夫人微皱着眉头走进来,一眼看到迎春青肿的额头,李夫人愣在了当场。
迎春忙遣小丫头出去,让司竹去泡茶来给李夫人。
李夫人疾步上前携住了迎春的手,嘴唇哆嗦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迎春脸也微微红起来。
迎春拉着李夫人的手,二人坐在小炕上,李夫人满面怒容的对迎春说:“刚才我听司竹说你病了,所以不能亲迎我,我还以为你只是害了小病,不舒服而已。现在看来,竟然是……”
李夫人的话停住了,她小心的看着迎春的额头:“可是他下的手?”
迎春一愣,难道这事司竹告诉陆夫人了?迎春心中暗骂司竹,这个丫头怎么能把贾赦打她的事告诉陆夫人呢,让人家听了像什么话。
李夫人见迎春不语,料是迎春有苦难言,怒火更盛:“姐姐别怪我多嘴,当日我就听李柏逸说过你家老爷不是什么良人,性子乖戾,吃喝嫖赌,样样占全。我原以为,他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能忌惮些,对你略好也未可知,可是现在看来,他拿你当什么了?说打就打,全府上下都看着呢,你哪里还有什么当家主母的威严可言呢。”
迎春听着听着,才明白,原来李夫人以为是孙绍祖把她打成这样。迎春看着李夫人,想打断她,但是李夫人却拦住了迎春:“姐姐,我知道你虽然性子有些直率,但是为人确是不错的。你不用担心,这事我帮你出头,我一会儿定帮你去质问孙绍祖,他凭什么打你?”
迎春头上不由得冒出了汗来,看着李夫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迎春发现开口似乎很难。
李夫人正在和迎春同仇敌忾之时,小丫头来禀,孙绍祖的贴身小厮厚朴来了。
李夫人愤怒的看向门口,似乎如果这个小厮敢对迎春不敬,她是义不容辞的帮迎春管教下人。
厚朴进来,先给迎春施礼,然后见到李夫人也在,又给李夫人施了礼。李夫人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迎春问:“你来有什么事?”
厚朴回道:“老爷上午在别处讨来了很好的一种创伤药,让小的给夫人带回来。”
迎春点了点头,绣橘接过创伤药,厚朴又说道:“老爷晚上还会让一位大夫来看夫人的伤,这位大夫是都中看创伤很出名的大夫,请夫人准备着。”
迎春又点点头。
厚朴并没有走的意思,继续说道:“老爷让小的告诉夫人,这几日不要再问府里的上下事了,晚上都交给他来问,让夫人没事就多休息下,别劳了神。”
迎春当着李夫人的面,听着厚朴喋喋不休的左一名老爷让做这个,右一句老爷让做那个,脸上有些羞红。摆手打发了厚朴离开。
厚朴退下,迎春转头看向李夫人,却发现李夫人嘴惊得大大的,更惊异的看着迎春。
“不……不是孙老爷打的姐姐?”
迎春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
这次轮到李夫人羞红了脸。
迎春解围的拉住了李夫人手:“多谢妹妹如此关照,今日妹妹能对我这般推心置服,真让我很感动。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妹妹能这样不怕得罪了我家老爷,不顾及你家老爷的面子,要帮我出气,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夫人脸色缓和些,尴尬一笑:“姐姐莫笑我,我以为是……不是就好,刚才见孙老爷的小厮能这样仔细的传孙老爷的话,可见姐姐在孙老爷心中的地位。姐姐,能被夫君这样看重,是姐姐的福气,妹妹见姐姐这样,也替姐姐高兴。”
迎春也笑了起来:“既然你来了,我定是不会放你走的,午饭就在我这里吃了。”
李夫人点点头:“那好啊,姐姐把家里的山珍海味都拿出来才好呢。”
二人都笑起来。
下午,迎春送走了李夫人,回到屋子里睡了一觉。
晚上王奶娘就来了。
迎春见王奶娘欲言又止的样子,遣走了丫头们,王奶娘才说出她打听出来的事。
原来,前不久,贾赦买一个丫头,叫妙颜。年芳十八岁,长得妩媚动人,勾得贾赦整天只和她厮混在一处,最后闹得连老太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老太太例来讨厌贾赦左一个小老婆又一个小老婆的,所以把贾赦叫去,狠狠的训斥一顿,妙颜就借此机会挑唆贾赦再买处别院,把她独安置在那。
贾赦是个见色忘本的人物,被妙颜迷得七魂八魄都不知道在哪了,所以急急的答应了妙颜。贾赦的银子有限,他就想到了迎春,打起了迎春的主意。
迎春听完后,气得不行,为了一个小妾来要挟亲女,这事也只有贾赦能干出来了。
王奶娘宽慰了会子迎合,就下去了。
迎春想着贾赦的为人,心下更为伤心。
丫头在院子里却说道:“老爷来了。”
迎春一听孙绍祖来了,忙敛起所有心思,不想孙绍祖发现她在恼贾赦。
迎春先打开岔:“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孙绍祖走进来,一挑眉:“怎么?你还怕我回来得早了?难道有什么背着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