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尸体,孤尾整个人满身血污的支撑着。愤怒让他忘却了身体的伤痛,却无法让他控制体能的流失。
几番的冲杀,让他原本受伤的身体又平添了几处伤痕。
咬牙支撑着,他环顾了四周,人群还有一半,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路易德夫不见了。
如果路易德夫逃离了,那他今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啊!”发出一声嚎叫,孤尾再次冲向了那剩余的五六十人。
好在士兵里没有什么高手存在,仅仅是一些一二阶的成员。若是此时有个三四阶的高手存在,孤尾绝对不会杀得这么顺利。
“一起来!”手持匕首的孤尾怒吼道。
士兵们紧紧的围成一圈却不敢再向前,毕竟孤尾的实力让他们震惊,身受重伤依然有着如此敏捷的速度。
僵持着,孤尾一阵晕眩,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情况,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命丧此地了。
“路易德夫已经离开了,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武器,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为难你们!”留下一句话,孤尾转身向城外走去。
挺直了胸膛,他极力克制着身体因为晕眩、虚弱而带来的颤抖。此刻,他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认真,那么洒脱。
士兵们都僵在原地,谁都不想再冲上去,因为他们怕了,倒下去的人,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步步走着,这条路很长,他走了很长时间。
“跟我来!”一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孤尾的耳中,是旅店的老板。此时旅店的老板正躬着身子躲在一处阴影下,冲孤尾招着手。
回头望去,那些士兵已经看不清了,孤尾松了口气,随着这一放松,孤尾踉跄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赶紧帮忙!”旅店的老板冲身后说道,借着几名中年人匆匆赶来将孤尾拖至一处围墙后。
头晕,疼痛,全身无力。
睁开眼,孤尾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一盏烛灯就足以将整个空间照亮。
缓缓的坐了起来,整个空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和床仅够一人一人勉强走过。
忍着疼痛,孤尾走过去推了下紧闭的木门,却发现木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
被囚禁了?孤尾心中一惊。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孤尾心里分析着,似乎那一晚最后碰到的人是旅馆的老板。如果他出卖了自己,那么自己现在肯定是在牢笼,而不是这里。
看着自己身上,伤口已经经过了清理,并且缠上了干净的纱布。自己的空间储物袋被放在床头,两把匕首也在一边。检查了下空间储物袋,里面的东西一件没少。
至少可以肯定,现在是安全的。
每次战斗后的总结,这是孤尾养成的一个习惯。对付烟衣人,着实是出了个险招,幸好成功了,也庆幸抱住他的瞬间,让他的手臂无法舒张开来,否则那匕首直接扎入了后心,肯定死定了。
路易德夫的逃走,对孤尾无疑是个打击。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科密兹城了,如果不在,天下之大,何处去找?
在屋内,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白天?烟夜?这儿是哪里?一切都无从知晓,不过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救下自己的人想保护自己。
看着紧闭的木门,孤尾放弃了去敲响他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饥饿让孤尾从睡梦中醒来。这是多久了?半天?一天?打开空间储物袋,里面干粮,淡水足够。取出点,径自吃了起来。
由于无法确认外面的情况,孤尾依旧没有去敲响那木门,他坚信,会有人从外面打开这扇门。
吃完躺下继续养着身体,缓缓的睡着,有突然被噩梦惊醒。
桌上的烛灯的亮度逐渐暗淡了下去,那是灯油见底了,随即整个空间暗了下去,一片漆烟。
灯油的燃烧速度孤尾不清楚,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是过去了多久。
饿了吃,吃了睡,睡了醒来,再吃,再睡。
重复着,很久很久。
他要疯了,在一处狭小的空间里,对外面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开始感觉到了无聊,接着他整个人烦躁了起来。
难道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孤尾瞎想着,内心的烦躁促使他去敲响那扇木门,每当摸索到木门位置的时候,孤尾内心却又有一种声音告诉他,如果外面真出事情了,他现在的状况出去又能干什么?
有一种状态叫做冥想,就是放空思维,让整个人心、意、灵完全专注在原始之初之中。这种状态可以让人忘却一切,孤尾按照曾经书上的注释,盘腿坐在了床上,双手放在大腿上闭上了双眼。
从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一动不动,孤尾整个脑海陷入了一片空旷,随即的他烦躁的心也逐渐安稳了下来。
或许是烟暗和冥想的结合,给予了他无限的镇定。孤尾忘却了饥饿,忘却了一切。
这一坐,很久很久。
当他从冥想中醒来的时候,他的伤口似乎不在那么疼痛,只是双腿的酸麻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他再次盘腿坐在了床上。
冥想的低级状态那叫放空心灵,摒弃烦恼,而冥想更多的作用是领悟。
这是孤尾反复多次冥想感悟出的,冥想,让他回忆着他每一次的经历,从与豺狼的肉搏,到沙虫,到迪特等人的出现,到萨姆兰卡的矿山,到沙虫王的出现,再到不久的夜晚与一百多人的战斗,从孤狼带着自己闯向边关到胖子一人带走了沙虫王。
这一切的一切,孤尾回忆着,反复的分析着。
却不知,这段漫长的度过却让孤尾有了不可思议的成长,不仅仅是他的武技,更是他的心智。
冥想着,孤尾的手脚也开始跟着思维比划着。这段时间,他分析出了很多,目前他缺少的是战斗的经验,刺客之路,是他以后的唯一方向了。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成长。
数日后,孤尾猛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四肢,伤口已经基本痊愈,或许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吧。
从空间储物袋掏出火折子,孤尾照亮了狭小的空间,解下绑在身体上已经发臭的纱布,换上一身衣服,他决定破开那扇门。
救他的人,至今未曾出现,根据伤口的恢复状况,估计也有几个月了吧。
将耳朵贴在木门上良久,外面未曾有丝毫动静,孤尾将匕首塞入了木门的边缘,玄铁的匕首还是很锋利的,瞬间将木门破了开来。
外面依旧是一片漆烟,借着火折子的光,孤尾发现周围是高耸的墙壁,墙壁呈圆形,直径只有两三人并列的距离,一边一条被定在墙壁上的软木梯子直直通向上方。
将火折子叼在嘴上,孤尾攀上了木梯。
木梯不是很长,很快就到顶了,顶端又是一块木板。
推开这个木板或许就能到达外面了吧,孤尾缓缓的将耳朵凑了过去。
依稀可以听出有着不少人的脚步声,显然离这里不是很近。试图用手推了推木板,木板纹丝不动,似乎上面压着很重的东西。
将火折子在墙上掐灭,孤尾用匕首轻轻的在木板的边缘雕琢着,至少得开一个小孔看看外面的情况。
孤尾的动作很轻,直至一丝亮光照射了进来。一股浓厚的酒味传入了孤尾的鼻中,这儿似乎是一个酒窖。
外面竖着大大小小的木桶,想必压在头顶上这块木板上的就是这些木桶了。
如果用力推动木板,势必会引动木桶发出响声。
“来,再整点酒,反正最近假期也没了,天天就守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行,也不懂城主大人搞什么鬼,天天让我们呆在城里转,不许出城!”
“管他呢,咱们喝咱们的!”
两人的对话传入了孤尾的耳中,随即透过小孔孤尾看到两人走了过来,在一边的木桶里用一个大大的木瓢盛了满满一木瓢的液体走了出去。
想必这木桶里装的都是酒水了,只是这是哪里的酒窖?
小孔里透进来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似乎即将进入烟夜?
掏出匕首,再次在木板上慢慢的拧着,满是酒水的木桶压着木板,孤尾肯定是推不动的,他决定钻出一个洞,放光木桶里的酒水。
这个孔,必须小,否则开大了,酒水直接哗啦啦流出来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慢慢拧着,直至透过木板,透过酒桶的底部,一丝酒水的细流沿着孤尾的匕首流了下来。
“嗒!嗒!”酒水从空中流下,在木梯下发出了细微的滴答声。
为了安全起见,孤尾将身子靠在了木梯上,一只脚蹬在旁边的墙壁上,保持住身体的平衡,随即右手对着流下来的酒水指着。
酒水流在孤尾的指尖上,沿着他的身体流到他的脚下,然后沿着木梯缓缓流下。这样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是苦了孤尾。
这么大一桶酒水,流完可是要很久的,孤尾又不敢将洞孔开大,只有干耗着。
冥想,让孤尾有了很大的耐心,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保持住这个动作,直至木桶再也没有酒水流下。
侧耳倾听,木板外没有了一点动静,轻轻推开木板,孤尾缓缓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掩上木板,原位置放好木桶,孤尾闪身隐藏在了一边的酒桶后。
抬头望去,此刻已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