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走万里路,和读万卷书一样重要。为何叫吹台呢,不如我俩来研究一番。”
“石碑上同样刻着师旷的生平事迹。”嘉树说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位天才的音乐家自称“盲臣”、“瞑臣”,嘉树觉得恃才放旷的此等前辈,如此毫不隐晦自己的疾患,真真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哪!是啊,能吸引人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的“特质”!
师旷“甚知音律”,不仅熟知琴曲,而且善用琴声表现自然界的音响,描摹鸟儿们飞行的优美姿态和悦耳的鸣叫声,能使凤凰来仪;能使马儿停止吃草,仰起头侧耳倾听此乃六马仰秣的由来;能让觅食的鸟儿停止飞翔,翘首倾听,最喝醉酒似的迷醉,会不自觉地丢失口中的食物。
还有更绝的呢:当他弹奏《清徽》时,十几只玄鹤从南方冉冉飞来,一边伸着脖颈鸣叫,一边排着整齐的队列展翅舞蹈,当他继续弹奏时,玄鹤的情悦鸣声和琴声自然地融为一体,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当他弹奏《清角》之时:玄妙音乐从乐师指间流淌,从西北方向,晴朗的天空陡然乌云翻滚,当第二串音响飘离殿堂时,但见狂风暴雨应声而至。当第三串音响骤起,但闻尖厉的狂风呼啸不已,掀翻了宫廷房瓦,撕碎了宫内的一幅幅帷幔,各种祭祀重器纷纷震破,屋上的瓦坠落一地。
别看他是一位盲人,可是重视后天的学习强化。有一天,晋平公问师旷:“我今年已七十了,打算学习,但又担心迟暮之年心有余而力不足,爱卿,这如何是好哇?”
师旷自己创造了此句名言,但他却很谦逊,对晋平公说:“大王,我曾听问一句好,大意是‘少年时爱好学习,就像初生的太阳一样,人生充满无限可能;中年时爱好学习,就像正午的太阳一样,温暖自己,也能温暖他人,无限美好;晚年时爱好学习,就像点着蜡烛一样明亮,使整个人生充满希望,给自己和他人带来好运,如果晚年时,停止了学习,诚如盲人瞎马,给自己和他人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秉烛夜行和盲人瞎马相比,那个更令人赞赏呢?”经过师旷一番推心置腹地劝导,晋平公心悦诚服地谢道:“此言甚是!此言甚是!谢过爱卿,幸亏有你指点迷津,不然,我大晋王朝会遭遇亡国灭种之灾难啊!”
“怪不得唐代诗人孟郊、韩愈曾先后为世人写过劝学诗:“击石乃有火,不击元无烟。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万事须己运,他得非我贤。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读书不破费,读书利万倍。窗前读古书,灯下寻书义。贫者因书富,富者因书贵。”杜若想起仁兄教给自己曾背诵过的唐诗,禁不住脱口诵出,并感叹道,“看来什么时候学习都不算晚啦!”
“是呀,更夸张的是这一句,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嘉树也由衷地感怀道。
看到石碑上的介绍,杜若忍不住问道:“仁兄,这位晋大夫为何叫‘晋野’呢?”
“也许是他一生的志向吧,因为他的音乐境界独树一帜,几乎无人匹敌,诚如其名‘恃才放旷’,因而终生不畏权贵,独立特行,我行我素,这在古代,是极其难能可贵的。”嘉树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哦,艺高,人才能胆大。”杜若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一阵微风拂过,树呀草呀婆娑起舞,发出奇妙的声音,嘉树叹道:“也许师旷可以弹出风吹树叶的妙音,可惜我们无缘欣赏,只能听听大自然的美声了。为了艺高人胆大,遗世而独立,让我们继续学习吧。”
学过“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之后,杜若悲哀地感叹道:“古代的人可真疯狂,师旷为了超过老师的琴艺,竟然弄瞎了自己的双眼,其实,代价也太大了,当然,我也相信这仅仅是一个传说。”
“我也相信这仅仅是野史,但无论怎样,这就是古人的智慧,专注于自己的特长,心无旁骛的研修,力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哎,有得必有失嘛!”嘉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嘉树为杜若解析了“宰予昼寝。‘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使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杜若明白了:“宰予竟然白天睡大觉,虚度光阴。孔子痛心疾首地批评了他,好像腐朽木头不能再雕刻了一般,又似粪土一样的墙壁不能再粉刷了一般;孔子那样的圣人居然也作自我批评,起初他对人,听对方说的话,他就相信对方的行为,经过宰予之挫后,现在孔子对人,不仅要听对方的话,还要考察他的实际行动。在宰予身上,使他改变了片面识人的态度。”
以前杜若只知道“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意思,但并不知其所以然,今天她明白了:“这是孔子赞扬卫国的大夫孔文子的话,认为他‘聪明而又虚心好学,不以请教别人为耻,所以才称其为‘文大夫’。”
接着学习了《雍也篇第六》,杜若请嘉树解析了“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嘉树说:“人活在世上应该是正直的,不正直的人活在世上只能是侥幸免于灾祸。”
“能举个例子吗?”杜若急急地问道。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董宣是东汉光武帝刘秀建武年间的京都洛阳令。
陈留人董宣当洛阳令。湖阳公主的男仆杀人藏入主子家府,官吏抓不着。有一天湖阳公主外出,奴仆驾车。董宣带领一班人等侯在洛阳城北面西头门,拦住车,用武器逼住,宣布杀人犯罪状,当场把杀人犯抓住杀掉。湖阳公主立即回宫向光武帝哭诉。帝大怒,召董宣,要用木槌打死董宣。董宣叩头说:“请允许我说一句话再死。”帝说:“你说什么?”董宣说:“陛下圣德,中兴汉室,如果纵奴杀人,将何以治天下?我不须槌死,我自已死。”说完以头撞柱,血流满面。帝令小太监上前抓住董宣,要他向湖阳公主叩头认错,董宣不从,强制之,董宣两手撑住地面,就是不肯叩头。湖阳公主对帝说:“你过去是布衣,藏匿逃亡者,官吏不敢入门,乃今贵为天下,威权不能行之于一个地方官员身上吗?”帝笑着说:“天子不能与布衣相提并论。”于是下令:“强项令出去!”赏钱三十万。董宣把赏钱分赐下属。由此,董宣能搏击豪门贵族。京师内,无人不为之震动。”
“怪不得有人说:‘人在做,天在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杜若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