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盯住面前的西方老祖,似乎是很想看到对方此时的表情,但是西方老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而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本是固然,罢了!”
似乎是看到了秦孤月日后的无限潜力,亦或是他有别的顾虑,西方老祖面对秦孤月的挑衅,居然选择了退却。
“大人!”大祭司彼得悲鸣道:“这个人刚刚击杀了三名您最忠实的仆人,还夺走您以圣杯祭炼而出的三件圣器,您难道……”
“够了!”西方老祖打断了大祭司彼得的话,看了看他,语气之中居然带着失望说道:“也许约瑟夫是一个比你更适合做大祭司的人选。”
“您,您的意思是……”大祭司彼得此时已是被他这样一句话给惊得六神无主了。
西方老祖没有再去看那失魂落魄的中年人,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秦孤月的身上,缓缓开口说道:“云中国与天州按照吾师当年传下的古制,以嘉门关为界,划疆而治,你意下如何?”
听到西方老祖问的这句话,西北军中的很多将官都已经惊呆了。
国土怎么划,这应该是去跟天州圣天王朝的永明陛下商量的事情,这西方老祖居然直接跟秦孤月开口相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而且,秦孤月会怎么说?
“如今这西方老祖实力神秘莫测,听说他斩杀过上官天琦的师尊,白衣阁主苏陌离啊……”
“那时过境迁,不出意外,他的实力至少也是星豪境巅峰,甚至有可能是半步星尊啊!”
“日月侯虽然可以击杀星豪阶强者,但恐怕对上这西方老祖也是力不从心啊!”
“如果日月侯直接应允了他,等若是将嘉门关的二两多里土地拱手让给了西夷!”
“虽说那嘉门关皆是浩瀚的绝地荒漠,只有寥寥几座城市,但是为将之人,守土有责,向来都是寸土必争的,这样一来,未免太伤士气了……”
就在下面的将士们窃窃私语时,高天之上的秦孤月,已是声声入耳,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古之制度,已不适合今日……”秦孤月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依旧以神灵壁障为界,云中国大军退回本土,如若双方想要贸易,天州可以将盟重城改为贸易据点,双方平等互市,各取所需!”
可以说秦孤月一句话落下,很多天州将士的一颗心就已经定下来了。
秦孤月做得很好,寸土不让,哪怕是一寸沙漠,也不会轻易交在这些侵略者的手中!
“可是这嘉门关外到神灵壁障的两百多里土地,本就是我族的领土!”西方老祖的语气淡漠说道:“难道当日抢过去的时候,是道理,如今子孙后代取回来,就没有道理了吗?”
秦孤月听到西方老祖的话,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些动怒了,但是秦孤月也打定了主意,若是西方老祖肯退让,他也不会不肯干戈化帛,若是他执意不让,大不了大家生死一战,只要冉清默能够支援到秦孤月,让他可以施展出双紫薇命星特性,他也不一定就怂了这西方老祖!
僵持,气氛僵持了起来,双方似乎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就在这时,西方老祖突然开口了:“好吧,就以神灵壁障为界,双方在盟重城互市,但是天州之人不得进入云中国半步,违者格杀勿论!”
秦孤月听到西方老祖的话,也是补充说道:“同样的,不得天州朝廷之同意,云中国人若是过盟重城,踏入天州一步,亦格杀勿论!”
“呵……”西方老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还真是寸步不让的倔脾气啊!”
“彼此彼此……”秦孤月似乎一点都不把这名传说中的强者,放在眼里。
“大人,他如此出言不逊,您居然……”大祭司彼得才开口,西方老祖居然侧过身来,对他使出了一个噤声术,只见大祭司彼得就好像喉咙里卡着一颗坚果似的,不停地干呕,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你与老夫空口说白话,有什么意思,不如击掌盟誓如何?”西方老祖说完,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说道:“但老夫有言在先,老夫只是与你,秦孤月订约,若是日后你不再人世之上,老夫即便反悔,也不违约,如何?”
秦孤月琢磨了一下,如果云中国真的以神灵壁障为界,等若是恢复到了之前两国的状态,圣天王朝如今内忧外患,哪里还有精力征讨云中国,自然是先散一路是一路,若是能够劝退云中国大军,等若外患就已经去掉了一半。
当即他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之声,在嘉门关上空回荡着,双方大军数十万人,共同见证了这一时刻。
此时很多的西北军士兵还是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西方老祖要选择跟秦孤月击掌盟誓,而不是去跟圣天王朝的永明陛下,只有段九霄等秦孤月的亲信,心知肚明。
如果云中国退兵是震慑于秦孤月的实力,而不是整个天州圣天王朝的力量,那么,云京城里的那一位,在或是不在,也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退军!”放下手掌来,西方老祖已是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云中国大军命令道。
“不行!怎么可以就这样退军?”圣女爱丽丝此时大叫了起来:“阁下,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优秀的战士,我们失去了三位圣骑士,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只要击溃了面前这些西北军,接下来,我们将一马平川,得到天州最肥沃的土地……怎么可以就这样……”
西方老祖看了身上带着一道漆黑伤口的圣女爱丽丝,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手,依旧施展了一个噤声术,然后他侧过身来,对秦孤月说道:“她交给你处置吧,老夫不喜欢违抗我命令的下属!”
面对西方老祖做出的决定,圣女爱丽丝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当即拼命地摇头挣扎了起来。
但是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秦孤月居然是用一脸嫌弃的眼神看着她,随后轻轻一抬手,将她推到了西方老祖的面前说道:“我也不喜欢杀女人,还是您带回去裁决吧!”
“也好,那作为我教至宝的三件圣器,就算老夫不追究你击杀圣骑士的事情,那也应该将这三件圣器归还给我教才是……”西方老祖又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来。
原本以为秦孤月会一口拒绝,谁知道……
“当然了,这三件圣器本来就是教廷的东西,自然是应该物归原主的!”就在西方老祖点头的霎那,秦孤月的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作为双方的信约,还是先抵押在我们这里比较合适……一百年,若云中国信守承诺一百年,不进犯天州,我便将这三件法器原样奉还!”
一定就是一百年,可以说百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解决掉大楚内乱和邪魂教之祸已经蛮族的入侵,已经绰绰有余了。
谁知道西方老祖居然应允了。
“好吧。”西方老祖说到这里,突然又提了一句:“记得你与老夫所说的,这约只是老夫与你所立,若你有一天离世,莫要怪老夫不守信用。”
“放心吧,我只会活得比你更长。”秦孤月朗声一笑,只见西方老祖身影一晃,在嘉门关内,嘉门关外的云中国大军已是缓缓朝着盟重城的方向退去。
直到最后一批云中国的骑兵消失在地平线下之后,西北军的将士们方才如梦初醒。
不知是谁,居然带头喊了起来:“我们赢了!”
“我们居然赢了!”
“天哪,我们居然赢了!”一时间,硕果仅存的六万多西北军中,无数的人竟是喜极而泣,战友们相互拥抱着,泪洒沙场。
在几天之前,他们还龟缩在岳麓分院之内,认为自己迟早会成为西夷骑士的刀下鬼,但是几天之后,他们却已夺回了嘉门关,而且,号称百万的西夷大军竟然退军了!
这是连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啊!居然就这样成为了现实……
西北的战事,居然就这样结束了,以这样近乎天方夜谭的方式结束了!
就在六万大军在嘉门关内外狂欢的时候,墨君无,洛绯凌,段九霄和冉清默,四道人影已是徐徐飞上云端,落在了秦孤月的身旁。
“想不到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西北的战事……”段九霄叹息了一声说道:“好在沫珺的仇,我也已经报了,九泉之下,她也应该瞑目了。”
墨君无则颜色凝重,看着云中国大军退却的方向,对身旁的秦孤月问道:“孤月,你说为什么西方老祖会选择退兵?”
“很简单……”秦孤月笑了笑说道:“因为他的实力不如我,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不会是我的对手,他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