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机场的等候厅,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但是,在我想到解决方案之前,怨恨与愤怒却率先光临。
我甚至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安琪打开我的信件箱,窃取我的信息,再先我一步来到机场,取走我的机票。
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了,不是吗?
我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不知道他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又过片刻,离航班起飞只剩不到半小时了。
我开始真正地坐立难安。
如果今天回不去,那我的工作和信誉都将蒙受巨大的损失。
我准备去找航空公司的负责人。
如果能让他联系安阑轲,或许我的处境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柜台的工作人员为我指路:经理办公室在机场等候室尽头右侧。
我的随身行李只有一只文件夹和一把小型拉杆箱。
出发前我检查过里面的东西,不过是些轻便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可此时,拉杆箱却发出一阵古怪的咕噜声响。
在我离机场办公室还有数十米距离的时候,我停下脚步,仔细去听那阵声音。
莫名地,我想起伊兰和塔图在祭坛搜集的超流体物质。
脑海突然闪过一道令我战栗的光芒。
我弯下腰,准备打开行李箱,再次检查其中的物品。
“小心!”熟悉的声音自身后的不远处响起,似乎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我倒确实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却不是因为担心发生什么事,而是因为愤怒。
特么的……果然是他搞的鬼吧?
否则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
一双力量惊人的双臂就在这时突然攫住我的腰,紧接着又将我向后拖了数米远。
我眼睁睁看着一股灰蓝色的烟冒出自己行李箱的缝隙。
接着,刺眼的白光穿透行李箱的每个空隙,成为机场大厅最引人注目的光源。
我惊诧得说不出话。
下一秒,地面开始不寻常的震动,机场报警系统响个不停,不远处的人们也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砰”的一声闷响,一阵热风迎面扑来,空气中迸溅开星星点点的荧亮火球。
我不由用胳膊挡住视线,接着又闻到一股类似煤炭烧焦的浑浊气味。
安琪捂住我的耳朵,可我仍旧有一种耳鸣的晕眩感。
“没事吧?”他的声音似乎是温柔的,又似乎毫无感情。
训练有素的保卫人员对现场进行紧急疏散。
空荡的等候大厅里寥寥二十多人,没有人表现出惊慌或极度的恐惧。
有人被飞出的碎片割伤,有人被溅落的星火烧伤,还有人只是单纯地受到惊吓而发出呓语。
我们来到机场的地下防空洞。
会来到这座城市的人,不是我这样受到邀请的研究学者,就是对这座城市充满好奇的冒险家。
年纪的沉淀与工作的磨砺造就我们遇事冷静的性格。
没有人发牢骚或是抱怨。
只是这一场意外拉近了寡言的我们之间的距离。
有人感慨起人生无常,也有人为这座城市的暗流涌动而诧异。
不多久,一位戴眼镜的西服男子盯着愁眉不展的我,语气刻薄,“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您的行李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