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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只是普通同学-2

骷髅月 妄言的破不归 3767 2022-11-04 03:20

  到了晚上,母亲还是没有回来。

  这下连任天堂也成了人间地狱。

  我终于决定去母亲的店里看看——虽然我非常不愿意去。

  城西有最繁华的五金市场,五金市场背后却是整座城市最混乱也最不堪的巷子。

  人们管那条巷子叫“红灯巷”。

  到了夜晚,巷子里的理发店都会亮起暧昧的粉紫霓虹。除了理发店,那儿还有棋牌室,足浴店,网吧,不一而足。

  从小到大,母亲的店我只去过两次。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没有人会喜欢。

  安琪要陪我去。我既希望有人能陪我,又不愿让他知道母亲的工作。这一点,我却没办法对他解释。

  “安琪,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我几乎是乞求他不要跟来,“这是我家的事……”

  我觉得这话会触怒他,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说法,“安琪,我不是把你当外人,可是我妈的事,我不想你也……”

  安琪自然地把他的手机放我手上:“你带上,有事打电话。”他又指了指客厅的座机,“我有事也会打给你。”

  “谢谢。”

  不仅是感谢安琪,更感谢命运让我能有这样一个朋友。

  红灯巷里,大多也是外地人。到了过年,大部分人就算是玩乐,也会选择更高级体面的场所。

  大年初一的红灯巷萧条荒芜。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母亲的店。店门虚掩,我预感不详。

  店里也是一片狼籍。我压抑着逃离这不堪之地的本能,努力无视墙上衣着暴露的女郎图片、地上散落的橡胶制品和女人的内衣。

  终于,在二楼的一个勉强算干净的房间,我找到了鼻青脸肿,嗓子都哭哑,眼角挂着泪痕的母亲。

  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母亲还活着,实在太可惜了。

  等意识到自己的哽咽,我才为自己仍有一个家人感到庆幸。

  母亲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她美丽的双眼里是潘多拉魔盒,只有她自己能关上。

  回到家,安琪看见母亲也哑然失声。他向母亲问候一声便匆匆回到了我的卧室。

  我扶着她回房,又用湿毛巾去擦她的脸。母亲把头挪开,背着我侧过身。

  安琪拿着一个盒子在门口招呼我。他小声说:“这个药膏去淤痕效果不错,不要让你妈妈涂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把药膏放她桌上,就回到自己屋里,靠着门蹲坐在地上。

  “康榕,怎么回事?”安琪担忧地问,“你妈妈店里被人打劫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劫,母亲也不会这么颓废。

  可到底是为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不送她去医院吗?”安琪又问,“不报警吗?这个算是故意伤害罪,我小姨夫是副局长……”

  安琪又不说了,蹲到地上,递上纸巾:“康榕,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才不会哭。

  而且,我不难过。

  我只是觉得烦而已。

  为什么安琪的母亲有那么好的丈夫,那么完美的家庭,而我的母亲只有无数的伤疤?

  “靠,你还笑得出来?冷血怪!”安琪又捏我的脸,“你到底什么构造?”

  我被捏疼了,也反手捏他的脸。才碰到他的下巴,他就躲开了。

  他有些狼狈地起身,脸又莫名其妙地红了。

  又过一会儿,安琪干咳两声,“康榕,”我麻木地看向他;他咧着嘴,吊儿郎当,像个大爷,“你还欠我一条内裤呢。”

  我又囧了一下。

  我打开衣柜,他上回借我的衣物整齐地摆在醒目的位置。

  “你手洗的?”安琪嗅着我还给他的衣服。

  我点头。他兴高采烈地把衣服叠了又叠,“嘿嘿,徐智说得真没错,你老贤惠了。”

  我的床不如安琪的宽,也不如他的舒服。对两个一米八的男生来说确实挤了点。

  在他家的时候还没什么,这一晚他的长手长脚却让我遭尽了罪。

  我不是被他踹得要掉下床,就是被他当成抱枕缠得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被他折腾醒。

  我们不知何时变成了面对面侧卧的姿势。

  安琪双眼紧闭,显然还在睡梦里。可他的手却钻进了我的衣服,在我腰腹摸来摸去。冰冰凉凉,又重又痒。

  我拍开他的手,他却更用力地掐我。

  我恶作剧地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他悲剧地醒过来,满脸委屈。

  “拿开你的咸猪手。”我有点口干。

  安琪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抽回手。

  “你睡相太差了,上次怎么就没发现?”我吐槽他,“你属章鱼的吧?”

  安琪嬉皮笑脸,捋着我额前刘海:“好啊,我属章鱼,你属小丸子。我们就是章鱼小丸子。”

  真是既幼稚又不着边际的比喻。

  可又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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